第0481章

“太後這幾日，孫寶林過去了兩次。”佳昭儀有點一言難盡：“這是多看好這一位啊。”

畢竟，在後宮眾人眼裡，孫寶林這個人，是太後看上的。

雁南歸隻是笑，心想你不知道，這是太後孃孃的煙霧彈啊。

這孫寶林也是夠倒黴的。

“也輕狂，前兒跟王令儀嗆聲。雖說王令儀無寵吧，好歹也是府裡出來的人。竟落得不如一個新宮的了。”佳昭儀嘆氣。

“宮裡的事，向來如此，你也該習慣的。”雁南歸道。

“姐姐也別隻是心大。雖說，姐姐您如今是貴妃。又得寵。可我哥哥曾說過一些話，大概意思是，你越是我位高權重的時候，就越是要小心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有時候不是垮在勢均力敵的人手裡，反倒是在那些個小人上吃虧。”

“看來，你的哥哥果然睿智，也果然是在意你的。”雁南歸道。

佳昭儀不好意思：“這些話說來，也不太好，隻是我也真心盼著姐姐好呢。”

“能跟我說這些話啊，那就是把我當自己人了。我當然是謝你的。”雁南歸道。

等佳昭儀走後，降香道：“佳昭儀說的也對，這孫寶林確實有些輕狂了，不過再是輕狂，倒也不會輕狂到您頭上來。”

“依你看，這一屆哪幾個更聰明些？”雁南歸問。

“這如今倒也沒看出哪一個不好，依著奴婢，兩位令儀都是聰明人。這孫寶林，固然有些輕狂，可也不是個愚笨的。”降香道。

雁南歸點頭：“走著看吧。陛下如今呢，也不會遇見什麼真了。”

且不說，他舒乘風懂不懂什麼真，真要是有，那也是。

“娘娘，肅寧宮來了訊息，金侍病了，好像是嚴重的。”栓子道。

“太醫去看看。”

栓子走後，雁南歸道：“金氏，也呆了五年了吧？是不是該出來了？”

“娘孃的意思是？”降香問道。

“當年，荷花園那件事，我當時隻是疑。可後來漸漸想來，就不可能是皇後做的。不過是因為當時求子心切，順水推舟罷了。”

“那您……可有頭緒麼？”降香問道。

“嗯，我人去了當初死了的那個顧公公家裡查問過了。雖說沒有太多證據，但是，還記得剛進宮那會子麼？皇後大病一場的時候，襄賢妃曾幫著皇後管了幾天宮務。正趕上了陛下修葺荷花園。”雁南歸道。

“您的意思是，那顧公公，就是那時候安進去的？那怎麼會知道顧公公伺候您呢？”降香不解。

“不必伺候我，伺候誰都好。惜春謝是個好住，就算不是我住，也會是高位。當年的靜貴妃，或者恪妃或者是陛下寵的新人之類的住。總之，一定是有分量的。那顧公公伺候誰都是一樣的。因為當初的人，算計的是皇後。”

“甚至就連金氏和二皇子，也隻不過是棋子罷了。掃到了我，也是意外。”

“可是事過境遷，這也不算證據呀，人都死了。”降香道。

“是啊，不過無妨。這些事我能弄清楚，陛下難道不會知道？金氏還好好活著呢。你栓子去給樂壽殿傳句話就是了。”雁南歸道。

降香聽了，笑著應了。

沒過兩日，陛下還沒出發呢，樂壽殿裡，就出了一點小事。

正是陛下在昭純宮裡歇息的時候。

半夜被醒。

雲及在外道：“陛下，二皇子魘著了，太醫去了，您去看看麼？”

在古代，夢魘是個可大可小的事。

所以皇帝就算最疼的孩子不是二皇子，那也是做爹的，不可能不聞不問。

“去看看吧。我小時候有好幾回魘著了，都沒人管我，跟伺候的人說還嫌我煩。大半夜的，我嚇得心咚咚的跳。”這也不是假話，真正的雁南歸確實魘著沒人管，有那麼好幾次。

舒乘風嗯了一聲。

沒一會，兩個人就坐著攆，前後腳往樂壽殿去了。

“大半夜的，人後宮眾人不必了。”這話，是辰貴妃說的。

陛下也沒意見。

樂壽殿裡，太醫請脈之後，隻說二皇子是因心緒煩雜憂愁導致的。

舒乘風皺眉：“是伺候你的人不好？怎麼就忽然這樣了？”

二皇子眼圈發紅：“是兒子不好，大半夜驚了父皇和辰母妃……”

“好好起來說話。”舒乘風道。

“是，多謝父皇。”二皇子起，可憐兮兮。

做爹的一旦不指自己孩子有出息了，也就習慣了他這樣子了。

“到底是為什麼這樣？你煩雜憂愁什麼？”舒乘風又問。

“嘖！陛下也是，這還要問麼？前兩日我才聽我那人說，肅寧宮那一位病了。我太醫去看了的。”雁南歸皺眉，一副不了的道。

舒乘風瞪一眼：“說什麼呢？”

雁南歸就哼了一下不說話了。

問是問不出了。過了一會之後，雁南歸道：“二皇子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早讀就別過去了，休息一日。我與你父皇就先回去了。”

“是，多謝父皇和辰母妃來看兒子，兒子都好。”二皇子忙道。

舒乘風站起來，深深的看了幾眼二皇子，沒說話。還是出去了。

二皇子恭送之後，在門口站了一會。

直到小侍道：“殿下，咱們回去吧，這夜裡涼的很呢。”

二皇子嗯了一聲，回去又睡下。

閉上眼，他就回味這幾日的事。

其實他一直能記得自己母妃是金氏。

關在肅寧宮裡的金侍。

作為一個皇子，自然母親出高，對他而言更好。可是也不能因為母親出低微就不要吧？

母後……

母後對他並不是很上心。他在翔宮那幾年，謹小慎微。

他不喜歡那個人。

他知道自己子弱，學問也不如大哥和三弟，與大位是無緣的。父皇也更喜歡大哥三弟。

所以，他更自己的生母了。

於是這幾日，他就聽了一個故事。

隻需做一場戲。時間正好。

他其實也不傻，到了這個歲數，輾轉這麼幾個宮殿住著，什麼都明白。宮裡的孩子，都早的很。

第048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