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給舒乘風請安，他隻是擺手進了裡頭。

薑太後和皇後候著，太醫在裡頭診治。

「乘兒！」皇後了一聲。

「祖母，母後，兒臣先去看看父皇，別的事一會再說。」舒乘風說著就腳步不停進了裡頭了。

皇後嘆口氣，又坐回去了。

殿中，舒乘風看著龍床上的舒中敬，以及跪著的侍和正診脈的太醫醫們。

「如何了？」

翁醫忙道：「陛下這是怒極攻心，本就餘毒未清，哪裡經得起這樣。臣施針陛下醒來再說吧。」

舒乘風點頭：「那就做吧。」

有太子坐鎮，醫太醫也不慌。

倒是二皇子三皇子等幾個皇子忽然進來。

「慢著，施針對父皇可有損傷？若是有損傷，是萬萬不可的。」二皇子蹙眉。

翁醫心說那還能沒有？肯定是刺激的啊，但是人不能一直昏迷吧？

舒乘風冷漠的看了一眼：「父皇才病了，孤這個太子，在你們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二哥也是關心父皇，怎麼敢呢。」三皇子忙道。

「是啊，太子殿下原諒。隻是要父皇子有損傷，那我是不同意的。」二皇子梗著脖子道。

「施針。」舒乘風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沒管了。

這一回，二皇子也不敢說什麼了。

張的看著翁醫施針。

不過一刻鐘左右，陛下就緩緩醒來了。

他一開始有點糊塗，舒乘風上前：「父皇？父皇好些了沒？」

舒中敬眼中閃過怒意，恨意，還有說不清的一些。

許久後，閉上眼：「無事了，乘兒什麼時候來的？」

說罷，纔有睜眼。

「兒臣剛來，翁醫為您施針了，您沒什麼事。隻是一時怒極攻心罷了。」舒乘風扶著他坐好：「父皇要息怒，子要。便是珍貴妃做錯什麼事，也不過是小事。沒什麼比您的龍更要了。」

「是啊父皇，兒子們可都嚇死了。」二皇子此時也忙道。

幾個皇子都表示了自己的擔心之後。舒中敬才道：「朕沒事。」

「陛下不必擔憂，隻需按著方子喝葯，靜養幾個月就完全沒事了。隻是要記著，不能大喜大悲。」翁醫恭敬道。

至於說的怒極攻心，還是驚懼……

那他這個小兒可沒什麼資格說。

皇後也來走個過場，薑太後也是象徵的問了幾句，表現的真意切，可誰又會當真呢？

皇後雖然是走過場，倒也不能不管事。於是道：「臣妾罰了珍貴妃跪著，如今陛下醒來了，也算罪過輕一點。但是仍然不能輕罰。損傷了龍，便是死了也不能賠。此番，是要好好管教的。不然後宮年輕的妹妹們看著，規矩也該了。」

舒中敬蹙眉嗯了一聲。

皇後便道：「臣妾就罰一年的份利，閉門思過三個月吧。陛下以為呢？」

這不算重，舒中敬雖然有點煩，也沒拒絕：「便依皇後吧。」

皇後謝過他，倒也印證了一些事。

珍貴妃聽到了這個懲罰，也不知該鬆口氣，還是該生氣了。

一年的份利也不多，無所謂。

閉門思過三個月也不要，最要的是陛下沒事。

今日也算是無辜了冤枉，陛下應該是知道的。

可陛下知道，竟也不肯替求……皇後就這麼罰了。

但是天大的氣也沒有陛下沒事這個認知來的放心。

於是回到了飛鸞宮，才漸漸後怕起來。

的丫頭落水問：「娘娘，究竟是怎麼了？您這麼會忽然惹得陛下大怒呢？」

「我不知道。陛下不是因為我……」珍貴妃咬：「陛下是……算了，你別問了。你隻要知道，我是冤枉的。但我不能說。」珍貴妃狼狽道。

書應了，心裡更擔憂了。

其實今日，珍貴妃是找陛下說話的。

這段時間見的陛下，忽然來了，舒中敬倒也想見。

可進去沒說幾句話，舒中敬就忽然看見了一張紙條。

在龍床邊上的紙條。

上頭赫然寫著的是他當初對先太子的孀與子嗣做的事。

他當時大驚之後，便是大怒。

砸了一個茶碗，就昏厥過去了。

那紙條，被珍貴妃眼疾手快的收起來了。

至今還在裳裡。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向公公來了。麵上是傳旨罰的，實際上就是來拿紙條的。

珍貴妃親自遞給他：「請公公轉告陛下，臣妾永遠忠心不二。」

向公公一笑：「娘孃的心意，陛下都懂得。陛下說了，娘娘隻是暫時委屈一下罷了。」

珍貴妃笑了笑，卻笑的牽強。

陛下不會信沒看見。

可當時要是不收起那紙條，誰知道又會如何呢？

安頓好了舒中敬，舒乘風母子先送了太後回去，才又折返回了翔宮。

「今日之事，蹊蹺。說是珍貴妃氣的，可我看也不像。」皇後道。

主要是，一個妃子把皇帝氣暈了？可能嗎？真要是這樣，隻怕珍貴妃都活不了了。

「母後不必擔心，兒臣知道了。」舒乘風道。

皇後嘆氣：「本宮知道，你也盡心。隻是本宮這心裡……」

舒乘風隻是安：「母後隻管高坐就是了。外頭的事，兒臣會儘力而為。如今並不是收拾珍貴妃的好時機。今日之事，既然母後也知道不對，如今說不定代誰過。要是母後下了重手，反倒不好看。」

「我知道，所以才這麼輕飄飄的過去了。」皇後嗤笑一聲：「本宮如今啊，已經不著急了。」

母子兩個人說完了話，舒乘風纔出宮。

他今日沒有騎馬，而是坐馬車。

此時馬車裡，舒乘風的臉並不太好看。

他之前是怕陛下有什麼算計，不過如今看，是陛下遭了旁人算計。

而除了長壽宮，他幾乎不作他想。

長壽宮恨陛下。

這一點，毋庸置疑。

等回府，舒乘風也沒去後院了。他自有一堆事要做呢。

這一年的正月，註定是不平靜的。

最後一天的時候，訊息傳回京城。南安王起兵了。

打的名義是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