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願意做妾呢？若不是孟家他們趕盡殺絕，我怎麼會願意？當初的事，我與誰都不敢說。若是遲一步，我就該是小產後一命嗚呼的結果。若非……若非姨母那還有些孟家的證據，我就死了。」

「我當初，一點自保的辦法都沒有。夫君不可信，婆家是狼窩。孃家呢……爹爹和大哥不在。二哥看我如眼中釘。也是我不好，過去脾氣一向差勁。全家上下，一個能救我的人也沒有。我堂堂大將軍嫡，侯府千金，竟淪落至此。」

「我……我求姨母，還好還有姨母。姨母幫我，進宮求皇後娘娘，本也沒想要做妾。可皇後娘娘是這麼安排的。我想這樣也好。不然就算是住莊子上，不也是雁家的人？」

「就這，長公主也來莊子上問罪呢。」

雁南歸眼淚落下來。

尹氏聽著，也跟著哭起來了。

「我雖然不願意做妾，但是太子殿下對我是不錯的。我已經傷子不能生育了。不管是看在爹的麵子上還是什麼，至太子殿下能我安穩度日。這可是我在孟家兩年都沒有過的日子。」

「我過去，不知跟誰說。或許是我不好，可我小時候也沒見爹爹哥哥對我有什麼耐心。我也委屈，我也難過。」

「嫂嫂啊，你也在雁家呆過這麼些時候了，看出來了吧？我娘還在世的時候，老夫人就是這樣……不管家裡什麼樣，都不管。我娘就……哎……」

「別哭了，別哭了，都是你哥哥的不是。」尹氏這人，脾氣暴躁，可護短。

顯然把雁南歸看自己人，此時就聽得心疼死了。

「你那哥哥，殺千刀的，隻知道排兵布陣，什麼也不懂。我替你收拾他。至於那老太太……你也別理會了。等太子殿下登基了，自有你的好日子。」尹氏深吸氣，給雁南歸淚。

雁南歸止住眼淚點點頭：「是我失態了，這些話，說出來就舒服了。」

「難為你了，也沒地方說。」尹氏嘆氣。

沒孃的孩子就是可憐。

要是那婆婆好好的活著，雁家絕不會這麼。

送走尹氏，雁南歸洗了臉重新更。

雁南歸過去的經歷，是真可憐，人哭出來也不難。

當然不是求什麼安了，尹氏能有一句出去給雁淩雲和雁南旭就行了。

也不算什麼利用，隻是……雁南歸吃的過的那些委屈，不能白著。

死的真是冤……

次日裡，雁南歸還是栓子去送了一程。

自然也給尹氏帶了不東西，給的，給雁淩雲的，給小侄子的。

尹氏歡歡喜喜收了。

馬車裡，尹氏跟雁南旭還鬧彆扭呢。

「是我不好，我以後都改，你別鬧了。」雁南旭為難的不行。

「我不跟你說，我回頭還跟爹說，你們太不像樣子了。但凡……但凡當初在意些，都不至於嫁給孟家那種人家。也就沒有後頭的事。你們倒是還有臉怪往皇家走。那時候不去皇家，去哪裡？回家麼？家裡有人管？」尹氏昨晚就跟雁南旭發火。

今兒一早，連老太太的麵子都沒給。非得說趕時間，顧不上跟老太太用膳了。

老太太氣的仰倒。

可惜，雁南旭從小就不在家。是不會被老太太拿的。

尹氏呢，原本府裡的人還想著出一般，又是在邊關長大的，說不定進了府就怯了。

結果如今倒也沒人這麼想了。

尹氏是出一般，可子可不是那種弱子。

何況，嫡長子媳婦，還生了嫡長孫，底氣十足。

送走了雁南旭一家子，雁南歸鬆口氣。

是有點擔心，陛下會留住他們。

那就不太好了。

不過估計因為外頭流言的緣故，陛下也沒想起來。

說走了就走了。

等過了十五之後，舒乘風也沒急著寵幸新人。

倒還是先去正院。

太子妃當然是歡喜的。

可太想太子來了，是迫不急的想要孩子。

至於年前那個符籙的事，雖然還在查，可到底是有點不了了之的意思在了。

去年冬天冷的早，春天也來得早。

才過了十五呢，就覺氣溫上來了，白天的時候，屋裡燒火都有點熱。

當然了，也就是中午這一陣。

倒也因為暖，花園裡的迎春居然開了不。

雁南歸索去了花園裡。京城地方偏北，雖然迎春開了，可這湖可還是凍著呢，雖然看得出下麵的水流，但是上麵一層冰還沒化。

雁南歸坐在亭子裡賞花。

專門坐在有的一麵，曬的暖融融的。

才坐了一會，就見出雲閣的曲昭訓和王奉儀一起來了。

瞧見，顯然也是意外的，隻能過來請安了。

「妾給雁良媛請安。」

雁南歸點了個頭：「你們也出來逛逛？」

曲昭訓上前一步：「晌午，屋子裡燒火，竟熱的很。如今天還不長，我也不敢白天睡覺，怕夜裡倒是睡不著了。就出來了。」

雁南歸一笑，這倒是跟想的差不多。

王奉儀是萬年無寵的人，隻是賠笑著，自然沒話說。

既然來了，雁南歸就邀請們也一起賞花。

曲昭訓謝過就上去了。

雁南歸看著，不自問了一句：「曲氏是子弱？」

曲昭訓不好意思道：「倒也不是如何弱，也沒什麼病，就是從小就這樣。吃也吃不進去幾口就飽了。得住寒氣，竟是不住暑氣。以前看太醫，也說是胎中不足的緣故，需要後天慢慢補養。隻可惜，這不足容易，補養太難了。」

雁南歸笑了笑，可不是麼。

曲昭訓如今的樣子，看著還是不錯的。

至給雁南歸的印象還不壞。

曲昭訓也是意外的很，隻知道雁良媛十分厲害，會手打人的那種厲害。

可如今說話，覺得雁良媛肯定不是那種隨便就手的人。

不惹也就是了。

覺氣溫有點下降的時候，雁南歸就起了。

三人分別，各自散了。

王奉儀也是鬆口氣。曲氏究竟是沒看過，可是看過雁良媛打人的。都不必說後來了。

就隻當年打丁昭訓那一頓，乖乖，這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