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舒長風死的時候也十七八了。

那時候陛下才三十剛出頭。

他還年輕力壯，兒子卻長了。還是不喜歡，卻繞不開的嫡長子。

臣子眾所歸的那一種。

所以，他將兒媳婦納進後宮，是真的單純隻因為？

舒乘風手了：「你真是……」什麼都敢說。

「當日，他是因為曹宓是大皇子妃，也是看上貌，也是打擊了大皇子。更是因為一些的忌關係那種刺激。那今日呢？」

「他要曹家進太子府，也就意味著，隻是想噁心葉家和殿下。殿下如今剛立功，要是公然抗旨，豈不是不好收場了？」

「不抗旨……朝中外，又如何看？這是要殺你的威風。你可是剛打勝仗哦。」

「哦？那依你的意思，豈不是破局不了？」舒乘風笑道。

「怎麼會呢。」雁南歸靠在他懷裡，純良一笑：「陛下最怕的是什麼呢？」

「你說呢？」舒乘風實在不好自己說。

「做怕的就是老去啊。雖然年紀或許不夠老，可太子皇子長的太快了啊。要是這時候，那曹家的姑娘寧願一死都不要選擇你。而是要選擇陛下呢？」

「畢竟陛下纔是真龍天子呀。殿下你嘛……」雁南歸壞笑著他的口：「太子太子，半君也還是半君，離著皇位，還差一步呢。您說是不是？」

「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寧願不要年輕俊朗的太子，卻要一個年紀足以做爹的陛下。否則寧願一死。多啊？」曹家正得用，陛下怎麼會死呢？

「這一個是這樣，難道陛下，還能再選一個出來？父子分曹家同一輩的子？」

舒乘風忽然笑起來，朗聲大笑。

不得不說，他想到了很多，卻唯獨沒有往這裡想。

這真是……

刁鑽。

「你真是個……哈哈哈，孤真是不知如何說你。怎麼想到的？」舒乘風問。

「不知道，大概是聰明吧。」雁南歸起：「來人，傳膳吧。」

要死人了。

舒乘風笑著起，攬住親了親，纔去洗手。

這種事，就不必說細節了。

比如如何那曹家的姑娘這樣做。

隻要不是傻子，就該知道自己進了太子府是不可能得寵的，甚至會死。

那可是死對頭。

隻需有人在耳邊說說，就算是豁出去，也會知道怎麼選。

區區一個曹家，收買個人心還費勁麼？

舒乘風心愉悅的吃了午膳。

不得不說，這一步，他是聽著都覺得舒服。

而後續，又何止是他舒服這麼簡單，父皇那人，他是知道的。

麵對這樣的事，隻會接。

那時候，曹家姑侄共侍一夫，想必陛下會很高興的吧？

但是珍貴妃就不會高興了，那種自家人與自家人的爭鬥，想想都人覺得開心啊。

於是，剛吃了午膳，舒乘風就又把人拐進了室裡。

雁南歸與他力量懸殊，隻能順從，氣呼呼：「你在我這要呆到什麼時候去？」

舒乘風滿足了，懶洋洋的：「明早早朝，旁人指孤來，你可好，自己滿足了就趕我走？」

雁南歸又踹他：「我當然願意你天天來，但你這種事能節製一點麼？」

舒乘風嗤笑：「你還有臉嫌棄我？不是你自己撲上來的時候了？」

……

呸！

再是好也有個度吧，昨晚至今，腰都快斷了。

舒乘風笑了一陣：「孤回來還沒賞賜你，你想要什麼？」

「隨便給吧，有什麼好的給我就行。」雁南歸纔不在意什麼賞賜呢。

平時得賞也不。

賞這個字就不喜歡。

但是不喜歡也沒法子，人活著，一點都不妥協是不可能了。

舒乘風看著萎靡的樣子，心裡怪不舒服的：「睡一會，不折騰你了。」

雁南歸嗯了一下，別看昨晚至今離開床榻的時間，可睡眠也不足啊。

於是這時候很快就真的又睡著了。

舒乘風這會子不困了，看著那消瘦了不的臉，好一會才下地。

穿戴好，就去了的小書房。

悉的找到放畫的地方，出來一張果然就是沒見過的。

直到看到他臨走那天的一幅畫，他穿著銀鎧甲，腰間掛著佩劍。

整個人是往外走的樣子，偏是回頭。

可他記得，那天他不曾回頭。

那麼……就是想象中的自己回頭了。

一瞬間，那一天的形又清清楚楚的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那時候，言笑晏晏，想必心裡是捨不得。所以纔不管不顧的來了。

一向不喜歡做靶子，那一天還是來了。

這些時候，畫了這麼多，想必也是想他吧？

舒乘風坐下來，嘆口氣。

又出一張，看著就笑了。

這一張有趣，是他鮮見沒有畫人的。準確說……是沒有人正臉吧。

畫中遠是青山，近是草地。他的白馬就在那低頭吃草。

而就在馬頭的側邊，卻是一個人坐著的背影和半邊子。

看服飾，自然還是他。

「這張是什麼時候的？」舒乘風問。

降香忙道：「是殿下快回來的那幾日，那時候已經知道打贏了。我們良媛那天請安回來就帶著笑。畫了這幅畫。奴婢還記得當時落葵問，怎麼是這樣的？」

「我們良媛說，打贏了嘛。雖說不能放馬南山，但是歇會總是可以的。」

舒乘風點點頭，又笑了笑。

在心中，打仗應該是很累吧？

至是很累吧？

舒乘風放下那些畫，出了外間，人去前院取東西。

雖然打仗，也沒帶回來稀罕東西，南疆王都被殺了，府中的東西當然歸了來的將軍們了。

舒乘風也選了些。

這是打仗的潛規則了。

陛下也不會問不會管。

他記得有不珠寶和書畫，還有很多孤本。

能拿來的都拿來，選。剩下再給別吧。

降香聽著，緩緩呼吸。那些話不是杜撰的，確實就是真實的。

時間也不是胡說的，確實就是真實的。

可是知道，唯獨主子的心……是假的。

隻是在合適的時間裡，做了合適的事罷了。

肯定會思念，可的思念，與殿下知道的思念，並不相同。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