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什麼手藝，既不能你帶個我做的裳或者香囊，也不能給你準備吃的。不過是臨別送你一場。回來我再接你。」雁南歸笑著踮起腳親了親他。

就被他攬住腰：「這麼乖？」

「我是不樂意乖，不過我好歹心裡隻有你呢。」雁南歸歪頭。

「我還以為你來是我照顧你大哥。」舒乘風道。

「嘁！多疼我似得。人家不比你經驗富？他照顧你還差不多。我就那麼沒心沒肺啊？自打進府，你對我這麼好了，我又不是沒覺到。」雁南歸道。

舒乘風輕輕一笑，算是接了這個說法。

外頭丁敏了一聲：「殿下，時辰差不多了。」

雁南歸就嘆氣：「可惜我都沒給人戴過頭盔，不敢手，怕傷著你。」

舒乘風笑了笑，自己戴上了。

「走吧。」他牽著的手出了外頭。

前院人都跪下來：「奴婢恭送殿下，祝殿下早日凱旋。」

雁南歸沒跪下，隻是隨著眾人走到了府外。站在臺階上：「妾等著殿下回來。」

舒乘風的臉，什麼都沒說。

他走下去，上馬，又看了一眼提著燈籠的人。

站在那，漂亮的眉眼有些不真切。

他什麼都沒再說，隻是拉了一下韁繩，就走遠了。

雁南歸站了好一會，直到隊伍最後的人都看不清楚了。

劉公公小心翼翼：「良媛，這天還早。這時候有點寒意呢。殿下也不希您這樣，咱們殿下定能凱旋歸來的。」

「劉公公說的是。」雁南歸嘆口氣：「我就回去了。」

劉公公忙道：「奴婢送您吧。」

雁南歸沒說不好，就由著劉公公將送回了霽月軒裡。

來回這一折騰，時間也就過去了。

還不到早請柬時候呢，雁南歸這會子睡了，一會也得起來。於是索人上了膳食。

膳房聰明，就怕今日有人早起呢，這不，就真有。

吃過了早膳，那子睏意就上來了，卻不能睡，要去請安了。無奈嘆口氣洗了個臉出發了。

到這會子，正院裡眾人自然知道去了前院的事了。

葉良娣第一個不饒人：「殿下都說了不許送，偏就你不一樣！我們都不去，就你勤快是吧？」

「太子妃娘娘恕罪，妾是求殿下給我大哥送了一封信。昨日沒想到。」雁南歸還是撒了個謊。

太子妃點了個頭，是沒說什麼，可也不見得多高興就是了。

葉良娣氣呼呼的瞪著雁南歸。

雁南歸這會子主要是困，困得有點沒脾氣：「是我錯了，葉良娣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了。」

這就……

雁氏認錯了？

葉良娣一時間就懵了。

這個早請安，就這麼結束了。

雁南歸當然是一回去就睡覺。

正院裡太子妃將該做的事吩咐下去，何氏就勸道：「您可別為早上那事生氣，不值得。」

「我生氣做什麼？我願意為，那雁氏是多聰明多冷靜的人。原來也是有了就傻了。我高興呢。」太子妃淡淡的。

何氏也笑了笑，心想可不是麼。

什麼給哥哥送信，糊弄誰呢？

葉良娣今日說都不反駁了。

在們眼裡，就是雁南歸因為殿下走，心裡難了。

終於睡醒了的雁南歸此時神清氣爽。

就是了，早上吃太早了嘛。

吃飽喝足之後，午睡就省了。

降香上午也去歇了一會，這會子正神呢：「奴婢看著早上時候，們可氣著了。」

「人偶爾也要犯傻。」雁南歸道。

降香說了是，就不再說這件事了。

降香當然聰明，不聰明也不會被雁南歸認可。

不聰明也不會住了蟬和落葵。

所以聰明如，自然看得出自家良媛對太子殿下那種心思。

或許喜歡吧，可從不是那種喜歡就圍著他轉的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子殿下從來分不清。

甚至自己也不需要分清楚，隻是不會將自己的真心送出去。

今日一早的事，外人看來，就是不顧規矩也要去送，是因喜歡。

眷不捨。

可真的是這樣？

不是。

良媛是個極其重視規矩的，也是個極其不重視規矩的人。

在太子妃麵前，麵麵俱到，守著規矩，不容拿錯。

可是這些規矩，在太子殿下麵前，卻又土崩瓦解。

很清楚，太子不可能喜歡規矩十足的人。

但又從來能拿的正好。

今日這樣的破了規矩，是因不捨心上人要出征。所以不管規矩也要送。

那麼，看在太子殿下眼裡，是怪不守規矩呢？還是呢？

穿著一淺的裳，頭髮隨意挽著，提著一盞燈，在黑夜裡送他去征戰。

隻要他還有心，就總會記得住。

降香最佩服的還不是這些。

最佩服的是良媛也清楚，殿下不是個兒長的人，所以，隻求有存在，卻不求殿下多喜歡。

該做的都做了，後院人的誤會，還重要嗎？

或者說，被這樣誤會，不好嗎？

一向弱的人人憐惜。

可一向強勢的人偶爾脆弱，更能人心。

早上，良媛那種樣子，不哭哭啼啼，不因為他走而擔憂自。

甚至沒說多關心的話。

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太沉默或者太不會說話了。

可降香知道，這樣的良媛纔是真的贏了。

殿下不需要多關心的話，殿下更不會喜歡哭哭啼啼的送別。

殿下也不會喜歡因為他一走就擔心自己過不下去的菟子。

這些，雁良媛都不是。

隻是輕飄飄的違背了一個規矩，來送他出門去。像極了尋常百姓家裡，妻子送男人出門。

隻是普通出門，因為們不擔心他不回來。

雁良媛也是這樣，不擔心他不回來。

那不就是對他充滿了信心嗎？他會會到的。或者會不到也沒關係，多事不需要說清楚的，覺到就好了。

不需要非得是雁良媛多好，而是別人不是。這就夠了。

一個人總能你多想一下，多看一眼，這也是說不清楚不是嗎？

良媛一定會走得很遠，走的很穩的。生不生孩子，也不是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