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再次陷了一團無聲之中。
林生知道,後麵的話,即使他不說,韓知返也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他盯著韓知返看了一陣兒,輕嘆了一口氣,換了話題:「……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韓知返維持著剛剛的模樣,依舊沒說話。
林生繼續開口:「我現在心底不是滋味的,雖然我是混江湖的,不算是一個好人,但是這樣欺負一個弱子,我還是覺得自己不是東西的……」
「以前吧,我還可以拿著離離的死,讓自己安心,可現在……你說……這-他-媽算是什麼事啊……弄了半天,全-他-媽的搞錯了……」
「你說,我們做的那些事,跟程衛國有什麼區別?」
「我-他-媽……」
林生想說,他-媽-的真想甩自己幾個耳的,隻是他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直沉默的韓知返,忽然出了聲:「沒什麼事的話,你先走吧。」
「呃?」林生被韓知返忽然趕自己走的話,搞得一愣。
「我說,你先走吧。」韓知返把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見林生坐在沙發上沒,繼續開口,「先走,好嗎?」
韓知返這次開口的聲音,帶了輕輕地,使得林生本想問韓知返,為什麼讓他走的話,驀地凝滯在了嚨。
他不傻,看的出來,韓知返這是在控製著自己的緒。
他和程未晚不,在知道程未晚和程衛國的況後,心底都那麼的不是滋味,韓知返他喜歡那個人,現如今知道,自己曾經做所作為,都是一場自以為是的報復,怕是心底更不好吧……
當初,他就怕韓知返後悔,如今這一幕真的來了……
作為朋友,林生還是有些擔憂韓知返消化不了這樣的衝擊,他忍不住出聲問:「你一個人能行嗎?」
頓了頓,林生又說:「要不要我陪你去喝兩杯?」
韓知返搖了搖頭,沒說話,隻是出手,指了指辦公室的門口。
林生知道,他這是讓自己走。
他沒再繼續賴在這裡,起,沖著門口走去。
拉開門之前,林生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轉著韓知返來了句:「事已至此,你也別太難過。」
韓知返沒理林生,亦或者說,韓知返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定定的盯著辦公桌沒反應。
林生了,還想再勸幾句,可他又覺得任何話語在此時此刻都顯得格外蒼白,最後他又輕嘆了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隻剩了韓知返一個人,他坐在辦公椅上,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也不。
房間裡很安靜,靜的韓知返能聽見自己心臟跳的聲音。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僵坐了多久,他隻知道,在窗外明燦燦的,變通紅的夕時,他的耳邊,迴響起林生下午給他講過的那些話。
「程未晚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把一個人丟在家裡。」
她是能精確到0.01毫米的神槍手。本是頂級豪門的女兒,卻被綠茶婊冒名頂替身世。他本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專情總裁,卻因錯認救命恩人,與她閃婚閃離。他從冇想過,有一天,她會用冰冷的洞口指向他的心臟。“這一顆,送你去給我的孩子陪葬!”她扣下食指……
喻時初見周聿也,是高一那個燥熱蟬聲瘋叫的夏天。 她以金雞獨立的姿態,和蹲在草叢後思考人生的他對上了人生的第一道目光。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原以爲周聿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恃帥行兇的混球。 沒想到第二天就打臉——— 這人居然是一班新轉來那個傳聞中的數學天才。 喻時感慨,人生果然有差距。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面對着這位大佬每天的遲到早退,學校的同學都在瘋傳大佬每天都躲在哪個輔導機構學習。 可她隔天在樓下的小賣部裏就看見了這位處於話題漩渦中的大佬。 少年清瘦的脊背抵靠着後面的牆壁,雙腿敞開懶洋洋地坐在櫃檯處,骨節分明的手上正飛快地轉着一個魔方。 聽到動靜後冷冷淡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來結賬?” 看着她熟悉的臉,他平淡不帶情緒的聲音又突兀響起。 “萃仁的?” “叫什麼名字?” 原以爲兩個人在接下來的日子會針鋒相對互看不慣, 可在那個露珠潮溼,透着涼意的清晨。 少年卻倏地緊緊抱住她,胸膛下的心跳一聲比一聲震耳, 嗓音發沉,對她說着最誠摯的表白。 "喻時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她才驚覺,少年的喜歡,早已如烈夏般無比滾燙。 可人人驚羨的校園情侶最終還是走向了分崩離析的一天。 分手後的兩年,周聿也聽說喻時好像有了新男朋友。表面雲淡風輕,說她高興就行。 可沒過一天,他就耐不住性子連夜回了國。 和喻時重逢的那一天。 周聿也將她擠在狹窄的角落,一牆之隔後是喧鬧的同學們。 他那麼冷淡恣意的人, 渾然不顧其他,只低頭抱着她親得喘不過氣來。 少年熾熱急促的鼻息落在耳邊,低啞着嗓音反覆問她。 "怎麼樣,滿意了沒?"
她被人活活掐死那晚,他不接她的電話,冷漠無情。直到她的尸體被發現,那個男人抱著那團腐爛不肯松手,她在一旁冷眼旁觀,嗤笑老天的玩弄。 他的愛,太遲了。 她不愿再重蹈覆轍,在他面前,只愿做陌路人。 多年后再遇,她有新的家庭,疼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孩子,而他孑然一身,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相逢不相識,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