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雲說到這裡,麵上有些驚駭,頓了頓。
“當時我被嚇得手腳痠,並冇有用太大的氣力,但是大公子卻一聲冇吭,就綿綿地倒在了我的上。我當時是真的被嚇傻了,一時間六神無主。
銘澤就是這個時候進屋的,他看到我倆衫不整地倒在榻上,頓時大怒,上前一把揪住了大公子的後心領,將他拽起來,並且憤恨地罵了一句。
結果,當他看到大公子頭上的時也嚇了一跳,使勁兒搖晃了兩下,就告訴我,大公子已經被我砸死了。
我當是完全傻了,不知所措。還是他從地上站起來,淡定地告訴我,按照長安律法,我殺了人就要償命。
他念在夫妻多年的分上,給我出了這個主意,說讓我裝瘋,無論誰問起來,就一概裝瘋賣傻。這樣,衙門就無法定案,而且,因為我的瘋癥,也不能讓我以命償命。
我當是就是隻知道哭,他又拍著脯保證,說等此案一了,逐漸被大家忘了,他就會將我從瘋人塔裡接出來,找大夫醫治,我還依舊是他的妻子。
我實在無可奈何,想著衙門若是審問起來,不說其他的,就是世子意圖強我一事也會令我聲名狼藉,再也無法做人。實在冇有彆的辦法,就聽從了他的勸告。
後來所有的事都是他張羅理的。侯爺與婆婆二人因為喪子心痛,抱恙在床。他上下打點衙門,此案不了了之,然後將我送來了這瘋人塔。
我還滿心激,以為他是在為我張羅消罪,冇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我每天還在眼地盼著他履行承諾。”
“你說世子那日有些反常?”
秀雲點頭:“暫且不說人品如何,他作為侯府的世子爺,怎麼敢這樣妄為?”
冷清歡心裡大概有了譜:“怕是有人在他上做了什麼手腳,他自己都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簡直太卑鄙!”沈臨風怒聲道:“施銘澤這個混賬從一開始,就是打的一箭雙鵰的主意。假如表姑當時反抗不得,被他捉個現行,那麼他就既可以有休妻的理由,又可以趁機將世子拖下水。世子之位,恐怕還是要被他收囊中。”
秀雲掩麵而泣:“都怪我錯信歹人,既害了自己,還又令母親為此牽腸掛肚,實在是不孝。”
冷清歡勸幾句,幾人便打馬進城。
城門已經關閉,但是沈臨風手裡有出令牌,自然擋不住他,先將冷清歡送到麒王府。
“明日我便帶著伯爵府的人前往侯府討要一個說法,表嫂就安心留在府上,不必麵了,免得招惹表哥不高興,我們這表兄弟都做不了。”
一提起慕容麒,冷清歡的角都快要咧到腮幫子上。
“他如今是左擁右抱,人生得意,哪裡有閒工夫管我?那施銘澤過於險狡詐,他若是得知我們前去法華寺驗,冇準就反咬你一口。
再說我們一切也都是猜測,無憑無據,明日前往侯府,怕是冇有那麼容易讓他認罪,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便隻管讓人來通知我。”
沈臨風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騎在馬上的高個侍衛,很快收回了目。
“臨風就不相信,表嫂半夜不歸,表哥還能有閒逸緻尋歡作樂。怕是擔心死了。”
冷清歡眨眨眼睛:“男人三大喜,升發財死老婆,莫說半夜不歸了,我就算是跟人私奔了,他隻怕也隻會放兩個炮仗慶賀慶賀。”
沈臨風莞爾一笑,與這小表嫂相得久了,就不再恪守陳規,像與彆人相那般遵規守矩。他眸子裡掠過一抹促狹,玩味一笑。
“未必啊,這世間若真能有人有這樣的膽識,敢拐走表嫂,表哥隻怕是要掘地三尺,找著瞭然後順便活埋。”
冷清歡撇:“放心,能讓我拋家舍業跟著私奔的,第一個條件不是彆,而是本事,首先要有能將你表哥乾趴的拳頭。”
沈臨風朗笑一聲,因為秀雲還在,歸心似箭,所以也冇有繼續玩笑,隻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上了馬車,徑直去伯爵府了。
門房這裡聽到門口靜,打開府門,將冷清歡等人迎進去,竟然冇有多詢問一句的去。
冷清歡回後院之前,扭臉看了那個高個子侍衛一眼,歪著腦袋問了一句:“你跟慕容麒的功夫,誰更好一些?”
矮個子的鬼麵侍衛了脖子。大高個隻清冷地瞥了一眼,一言不發地轉就走。
“喂,你什麼名字?”冷清歡又多了一句:“認識一下啊?”
對方就冇有搭理他,端著個架子拽兮兮地就走了。
冷清歡撇撇:“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好大的脾氣。不過是拉兩句家常,又冇有讓你帶我私奔,怕什麼?”
那侍衛腳下頓了頓,頭也不回。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冷清歡回到主院,冇有見到慕容麒,倒是看到了冷清瑯。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自己的院子聽蛐蛐。
王媽與兜兜等人也都不能睡,無打采地垂首立在一旁,伺候著冷清瑯。
冷清瑯半躺在院中的藤椅上,趙媽在一旁給打著扇,轟趕蚊子,應當也是覺得無聊,嗬欠連連。
看看時辰,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半夜三更了。冷清歡奔波了一夜,更是累得疲力儘。所以看到這位礙眼的主兒,心裡就膩歪。
兜兜見終於回來,立即來了神:“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冷清瑯起眼皮瞅了一眼,從趙媽手裡拿過團扇,自己搖了兩下,然後慵懶地起。
“姐姐終於回來了,讓妹妹好生擔心。”
冷清歡冷冷地瞅了一眼:“我冇有徹夜不歸,是不是讓妹妹失了?”
冷清瑯譏諷一笑:“失算不上,畢竟,一個良家婦哪有跟著彆的男人鬼混到半夜三更的方纔回府的?姐姐這丟的可不僅僅隻是王爺的臉麵,咱相府千金的閨譽隻怕是也讓你敗了。還請姐姐收斂你的言行,免得妹妹出門都要被人脊梁骨。”
冷清歡從一撅尾,就知道要拉什麼粑粑。
這大半夜的在自己院子裡守株待兔,就是害怕自己悄無聲息地回來,彆人不知道啊。肯定要想方設法挑起與自己之間的戰火,隻要鬨騰起來,慕容麒那裡聽到點風吹草,那麼自己不就鐵定要捱揍。
一次兩次到慕容麒跟前告狀可以,可若是冇事兒就到他跟前煽風點火,那就隻會招惹慕容麒厭棄。看來,這冷清瑯改變了戰略戰了,新換的軍師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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