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葉清歡在廚房煮粥。
一陣引擎聲在外面停下,過廚房的窗戶,看到一道拔高大的影下了車,匆匆走院子。
一進門,邵允琛連鞋都沒換,徑直朝著廚房走來,冷聲質問道,
“是你在警方面前指控慕晚的?”
“是我。”
邵允琛臉鐵青,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說了實話。”
邵允琛握了拳頭,一臉的煩躁,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實話是什麼?實話就是你所說的慕晚殺了爺爺?慕晚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軍區訓練,整個燕京軍區的人都可以為作證。”
他說完這話,屋子里死寂一樣安靜。
葉清歡靜靜地看著他,面平靜的過分,
“我為我說過的話負責,我不知道爺爺看到了什麼,但是爺爺跟我說的,就是慕晚,而且是讓你,小心慕晚。”
“所以你就指控了,讓警察局的人拘留了?”
“我問心無愧。”
“葉清歡。”
“如果你是要繼續跟我說這個話題的話,那毫無意義,要是真的什麼都沒做,那就讓警察去調查,清者自清。”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
聽到這話的時候,葉清歡停下手里的事,抬起頭來,
“你想說什麼?”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現在,你跟我去警察局澄清所有的事,把慕晚接出來。”
“如果我不去呢?你會懷疑我是為了給自己洗嫌疑所以故意給慕晚上潑臟水嗎?”
“難道不是?”
一句‘難道不是’刺痛了的耳。
握的手指骨節都發了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許久,
“你就是這麼相信我的?”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態度過于強了,邵允琛地擰著眉頭,強下不滿,盡量放緩了語氣,
“你本不明白,刑偵組的人背后是什麼人,慕晚一旦被他們拘留,之后的事將會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外,特戰隊需要慕晚,你不能在這件事上賭氣。”
葉清歡失極了,即便鍋里冒著熱氣,依然覺得撲面的寒冷,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跟你說,你都要堅持認為在這件事上是我在跟你賭氣?”
“……”
“這件事沒商量,我不可能去警察局撤回我之前的筆錄,我為我說的每一個字負責。”
邵允琛面清冷,沒有任何的表,沉聲道,
“即便你不去,讓慕晚出來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麼?所以我還應該為你今天特意回來找我這件事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為我犯的錯誤挽回是嗎?”
“除非你告訴我這個世上有兩個慕晚,長得一模一樣,否則你怎麼讓我相信,是慕晚殺了爺爺。”
“好,”葉清歡松開了勺子,轉朝著客廳走去,在茶幾下面出一份合同,折返過來后遞給邵允琛,抬頭的一瞬,眼神變得疏離冰冷,
“如果你不讓慕晚接調查,直接讓出來的話,我們離婚。”
知道威脅一個男人不是什麼高明的辦法,尤其是邵允琛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絕不會被威脅所控制。
可是沒有任何的籌碼,如今自己在邵家孤立無援,所有的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除了這份,這場婚姻之外,拿不出任何的籌碼來賭贏這一場戰爭。
敵人在暗,在明。
邵允琛的臉一下子變了,看到擬好的合同,僅僅一頁紙就將財產全部切割清楚,不要邵家一分錢,在協議的右下角,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離婚?”他眼中的震驚清晰可見。
“是,如果你堅持要讓慕晚出來,不接任何的調查的話。”
“你這是在威脅我。”
邵允琛的臉又沉了一分。
“不是威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賭邵允琛對之間的,求一個保全所有人的真相,只要慕晚接調查,一定想辦法查出的問題,到時候一切真相大白,可以承這期間邵允琛對的誤解。
“如果什麼都查不出來呢?”
邵允琛的反問聲在屋子里回,宛如竹林晚風,清冷蕭瑟。
微微一怔,咬牙道,“不可能。”
慕晚一定有問題。
邵允琛的臉卻沉的厲害,“如果什麼都沒查出來,這份離婚協議我會簽字,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堅持?”
有一瞬間的沉默,仿佛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的凝固時。
當邵允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的失重已經十分清晰,卻仍然咬著牙,倔強的點了頭,
“是。”
邵允琛沒再多話,決然帶著離婚協議走了,只留下一句,“好,我讓警察局的人調查,在此期間絕不干涉。”
屋子里空的,只剩下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
鍋里的粥咕嘟咕嘟了很久,一焦糊味在空氣中蔓延,葉清歡吸了吸鼻子,猛地回過神,忙將電磁爐關了,手去揭鍋蓋的時候,一陣鉆心灼燒在手指上炸開,驚呼一聲。
“哐當”,鍋蓋掉落在腳邊,發出巨大的響聲。
廚房里一片狼藉。
忽然想到,如果慕晚真的藏的足夠好,如果刑偵組的人真的查不到任何的疑點,甚至如果爺爺真的不是慕晚殺的,那麼邵允琛是不是真的會和自己離婚?
如果真的有這一天,就算是邵允琛不提,也會主離開這個地方。
因為慕晚,和邵允琛之間的隔閡已經清晰可見了。
——
三天后,邵老爺子的葬禮在城西公墓低調辦理。
邵家只通知了一些來往切的親戚,還有邵老爺子生前的好友,以及他帶過的下屬們來參加,邵建邦抱著骨灰盒,將它安置在墓坑中。
葉清歡自己開車來的,四個月的份已經有顯懷的跡象,但還不太明顯,寬大的黑羽絨服將形裹住,撐著傘擋住了頭頂的雪花,朝著眾人走去。
“你來干什麼?”
人群中,一道尖利的聲音炸響,邵建邦的表妹,該和邵允琛一聲表姑的人。
“你害了雨心還不夠,還害死老爺子,還敢來參加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