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邵允琛拉著的手坐下，“委屈了嗎？”

葉清歡搖了搖頭，斟酌了一會兒，問道，“爺爺的后事怎麼樣了？”

問完這話的時候，明顯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收了幾分，邵允琛的臉也有些繃，“法醫鑒定還需要時間，需要在鑒定所停放幾天。”

“那葬禮呢？要等到案子查清楚麼？”

“不用，最晚三天就可以帶爺爺出來了，葬禮的事荀副也已經在籌備，不需要太隆重，簡單點就好。”

邵允琛的聲音很沉悶，聽著很抑。

葉清歡跟著難不已，“要是我可以再早一點到的話，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怪你，”

邵允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法醫的鑒定結果顯示，爺爺是從二樓摔下來致死的，致命的不是那把水果刀。”

“有人把爺爺從二樓推下來了？”

“有爭執跡象。”

邵允琛皺著眉，“初步推斷，是認識的人。”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葉清歡，神復雜，

“允琛，我是案發現場的第一個目擊者，我到的時候爺爺還有呼吸和意識，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話音剛落，邵允琛的眼神驟然一，“什麼？”

“因為警察局的人我不確定可不可信，所以沒敢告訴他們。”

“爺爺說什麼了？”

葉清歡攥了手指，斟酌片刻后，沉聲道，“爺爺說有人要害你，還說了有臥底，說……害他的人，是慕晚。”

‘慕晚’兩個字落下，臥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的仿佛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邵允琛的目有些怪異，看的莫名不舒服，

“你不相信我？真的是爺爺說的。”

“清歡，我知道你不喜歡慕晚，但是這種事不應該拿來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邵允琛面泠然，“今天一整天，慕晚都跟我在一起，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的話嗎？”

聞言，葉清歡臉一變，“怎麼會……”

邵允琛站起來，他的形擋住了頭頂的日燈，灑下一片影，語氣無不失，

“清歡，我不知道你對慕晚的意見已經大到可以造這種事來污蔑，就算是你想洗自己上的嫌疑，也不應該用這種辦法。”

“真的是爺爺說的。”

“夠了。”

邵允琛面繃，眼神中著幾分煩躁，似乎是極力忍才住了火氣，

“你早點休息。”

說完這話，他便拿著外套朝著門口走去。

“允琛……”

葉清歡追到臥室門口，看到他頭也不回下樓的影，只覺得手腳冰涼。

邵允琛不信，而且有足夠的理由不信，即便如此，還是有種如墜深淵一樣的失落，那種好不容易克制的無力像是水一樣卷土重來。

許久，關上門，坐回書桌旁，腦子里面一團麻。

慕晚為什麼會一整天都在邵允琛的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爺爺又為什麼要告訴是慕晚害了他？這兩個人總有一個人在撒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爺爺是沒理由要騙的，如果不是真的看到了慕晚，他不可能會污蔑自己的徒弟。

可如果爺爺沒撒謊，那就是邵允琛在撒謊，他包庇了慕晚。

一想到這個可能，五臟六腑忽然都絞痛起來，掐著手指，只能用掌心的疼痛來迫自己暫時忘記這個想法。

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胡思想的時候。

努力的讓整件事在腦子里過一遍，試圖抓住其中的疑點，從出事的前一天老爺子來家里見的時候說的那番話開始。

出事之前，老爺子一定是和慕晚見面聊過和邵允琛的事的，而從老爺子昨天和自己說的話來看，他是完全不同意慕晚進邵家家門的，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慕晚有了殺人機。

又或許……

外面引擎聲響起的時候，驟然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了先前老爺子說的關于慕晚世的事，似乎是因為的世，所以邵家才從未考慮過和邵允琛的婚事的。

到底是什麼來歷？

睡前接到了關卿卿的電話，那頭鬧哄哄的，似乎是劇組剛下班。

“怎麼回事啊？我剛聽到消息說邵家老爺子死了？”

“你聽誰說的？”

邵家正在風口浪尖上，邵老爺子遇害這事兒特意了下來沒讓發新聞。

“我在電視臺錄節目，主持人是個紅二代，跟邵家認識，我聽他們聊天的時候說到這事兒了，這才趕給你打電話，怎麼回事啊？”

葉清歡皺了皺眉，將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憑什麼懷疑你啊？邵家一個傭人都沒有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被殺了，還等到你去才發現？”

“我和允琛搬出來之后，邵家就裁減了不傭人，就剩下幾個人了，還基本都不住家，邵雨心住院又要人照顧，外人他們也不放心。”

邵家老宅住的地方離市區遠，平均三天買一次菜，都得周管家開車帶著周嬸一起去，那天早上偏偏家里就真的一個傭人都沒有。

“所以現在什麼意思？你還是最大嫌疑人？”

“差不多吧。”

“真是瘋了！”關卿卿氣的在那頭直罵人，

“不行，我找司南去，這事兒可不能就讓你自己在那兒傻等，誰知道邵家人會不會發什麼神經，又把你送到牢里去坐個三五年的。”

掛斷電話，時間也不早了，葉清歡蓋上被子卻怎麼也睡不著。

聯想到老爺子臨終說的那話，心頭像是了一塊巨石一樣無法排解，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故仿佛都有一條無形的線串住了一樣，通往深淵。

似乎一切事故的發生，都是從慕晚回來開始的。

開始不安了。

翌日，葉清歡是被慕楓醒的。

“怎麼了？”

慕楓站在床邊，皺著眉臉復雜，

“快換件服吧，警察局的人來了。”

樓下，來的是燕京城東分局刑偵組的刑警，藏藍的警服在客廳里格外矚目，一共來了三個人，領頭的警察看著大約四十歲，滿臉風霜，神很嚴肅，一直在客廳里打量各種擺設。

見葉清歡下樓，領頭的刑警主出手，

“邵太太，你好，我是這次案件的負責人，我姓陳，今天來找您，是想要對昨天發生的事重新做一些了解。”

葉清歡心中莫名的忐忑，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