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承頤就按捺住自己的滔天怒意,踏著軍靴瀟灑地過陸公館大門的橫欄。
“大爺,老爺和夫人們還在休憩。”仆人見陸承頤臉沉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閉。”
話音剛落,陸承頤就看見二樓陸景墨那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
兩人墨瞳對上,視線織,陸景墨一下子就知曉陸承頤是專門來陸公館尋自己的。
可陸景墨拿不準,陸承頤是因為什麼事而來。
見陸景墨下了樓,陸承頤角冷笑了一聲,道,“上車。”
“什麼事?”陸景墨可不像陸淮安那樣害怕陸承頤,讓陸承頤對他隨隨到。
“一件你會在意的事。”說完,陸承頤不耐煩了,直接轉就走。
陸景墨蹙眉,一般的事陸承頤應該會直接讓趙副替他解決,親自來陸公館找人的況倒是寥寥無幾。
而且還說是他會在意的事,難道……
宋清晚清秀的臉蛋在眼前浮現,陸景墨心中一,上前去問,“是宋靖語出了什麼事?”
“呵。”陸承頤見陸景墨徑直上了車,心中的暴更上一層樓,但更多的是因為家里現在那個所謂的“宋靖語”。
槍口已經抵上陸景墨的太,前面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出,唯有陸承頤聲線低沉,“是出了事,而且生死不知。”
“什麼?”陸景墨目眥裂,他本不在意抵著自己的槍口,“你又對做了什麼?”
陸承頤沒理會他的怒火,輕嗤一聲,“我的人用不著你擔心!”
“陸景墨,我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那個人不是宋靖語!到底是誰?”
陸景墨的火氣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他思緒百轉,只能確定一件事。
陸承頤已經確認宋清晚不是宋靖語了,但是他還不知道宋清晚的份。
“啞了?”陸承頤耐心不多,見陸景墨愣怔的樣子心中火氣更甚。
“我不清楚。”陸景墨抿,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讓陸承頤發現端倪,“我只知道你們房那天,在錦園走出一個穿著婚服的陌生人。”
陸承頤眼睛瞇起,語氣危險,槍桿往前抵了抵,“你不會不知道現在有多人想要的命,給我說清楚!”
陸景墨見陸承頤的指節繃,知道他確實是著急了。
宋清晚真的出事了?
“那天在錦園,我看見上了宋公館的車。應該是宋家的人,看年紀,估計是宋鴻銘的兒。”
“宋家?”陸承頤齒間仿佛要將這兩個字嚼碎,沒注意到陸景墨側握的拳頭。
陸景墨不知曉錦園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盡力地讓陸承頤不那麼快地知曉宋清晚的真實份。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哪怕你是我哥,我也不會放過你!”
陸承頤聞言怒意翻滾,中途將陸景墨丟在路口,自己坐車揚長而去。
陸承頤握著槍想要把心中的怒意發泄出來,回想起‘宋靖語’陪伴的這些日子,心中的重重迷霧終于被陸景墨剛才的話語撥開。
怪不得那個人嫁過來之后從來都不會向他索求金銀珠寶,也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諂奉承。
原來真相不過如此。
本就不是宋靖語!
錦園,冬季已過,初見頭。
晚香將閣里的書本全部移出來,看著宋靖語帶著以往本不會戴的華貴首飾,心中的疑愈發壯大。
“晚香,幫我泡杯茶。”宋靖語不管晚香還在搬書,聲音細膩道,“還有記得幫我把那些書都扔掉,堆在那里我看著就煩!”
當初連學都不愿意去上,現在宋清晚居然還在房里給留了一堆破書,不是在隔應嗎?
“夫人,這些書是您曾經……”晚香猶豫了,宋靖語以往都把書放置保存得很好,還會在書上寫筆記。
今天怎麼突然間就要把書都扔掉?
“你看著什麼煩了?”
低沉的嗓音在院外響起,宋靖語見陸承頤一回來,那雙眼都放了,聲說,“那些書啊!”
聞言,陸承頤的眉眼更加冷峻了幾分。
宋靖語這才回過神來,猜測宋清晚假扮在錦園的時候沒看書。
于是話鋒一轉,宋靖語對陸承頤嫵人地笑道,“我這不是疼得要命,看書都煩得看不進去。趁這段時間,讓晚香搬出來幫我曬曬書。”
搬著書的晚香顯然還沒適應宋靖語這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能木訥地應道,“是的,今兒日頭好,二夫人命我在庭院曬曬書。”
陸承頤不聲地將自己的手臂從宋靖語的懷中出,哪怕心里怒火中燒,但他還需要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想。
“關于陸景墨之前的事,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陸承頤沉聲問道。
宋靖語僵在原地,拿不準陸承頤說的是什麼事。
陸景墨跟宋靖語有什麼關系啊?
“沒有什麼事呀。”宋靖語笑語盈盈,只能言辭含糊地蒙混過關。
陸承頤心下了然,隨即看也不再看宋靖語一眼,踩著軍靴走出了荷韻閣。
宋靖語等到看不見陸承頤的背影后,才將手里的帕子摔在地上,心中恨不得將宋清晚千刀萬剮。
都怪那個野丫頭,什麼本事不多,橫生枝節的倒有不!
晚香見宋靖語神扭曲,有些害怕,但還是著頭皮去問,“夫人,那這些書……”
“給我放著!”
宋靖語不是傻子,宋清晚之前留給陸承頤的印象還是要偽裝一下的。
瞥了眼包裹著小的紗布,宋靖語至今還膽戰心驚。
可不想再吃一次槍子兒!
晚香松了口氣,連忙把書放回庫里。
陸承頤大步走向軍政府,今天的文件他沒來得及理,有趙副坐鎮是僅僅不夠的。
趙副見他一下午都埋頭書案,自己也忙得不停,出聲提醒,“總長,都這麼晚了,該回錦園了。”
“讓人把飯送過來。”
如今陸承頤連回錦園的心思都沒有,宋家龍轉的事無疑是在把他陸承頤當猴耍。
若不是海軍那方面還需要宋鴻銘,宋靖語也是宋家兒,一切都他也無甚影響。
至于那個人,已經跟他陸承頤沒有任何關系!
筆尖簽署完最后一份文件,陸承頤抬頭,彎月過窗欞在屋灑下一片雪白。
像極了‘宋靖語’的。
陸承頤眉頭凝起,煩躁地將筆扔進屜。
“回錦園。”
回到錦園,陸承頤接躺在自己的床上閉眸假寐。
“啪!”
“誰?”
微小的聲響讓陸承頤立馬坐起,手里持槍,迅速地翻窗去尋制造聲響的人,眉眼警惕。
樹影搖曳,庭院里除了陸承頤以外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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