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夜下似乎還有火在燒。
聶明軒冷冷地拽了兩下浴袍,突然間嗅到領口還有那麼一點點魅人心的異香,他恍惚了一下,接著眉心才緩緩地蹙起來,怒火安靜地燒著,扯下上的浴袍就丟到了換洗的籃筐里!
可是,下面卻還高昂著頭,囂著與發泄媲。
聶明軒黑著臉低低咒罵了一聲“Shit”,想進浴室用冰水沖洗一下卻想起蘇暖那個死丫頭此刻正在里面,他剛要舉起的手又攥了放下來丫。
你狠。
只好端起旁邊的杯子來將水“嘩啦”一聲倒在頭上淋了淋,稍微將火降下去一些后拿巾了兩下倒在了大床上。
——躲在里面不出來是麼?
——好,那就好好呆著,他懶得管!
浴室里面。
蘇暖靠著門,一點點落下來。
其實一整晚呆在浴室里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剛剛不小心到了冷水的開關,嘩啦地淋了幾下之后半邊肩膀了,再次凍得瑟瑟發抖。
眼睛紅紅的,平復了一下心,慶幸這一關自己躲過去了。
事實上,天知道剛剛嫁到聶家的時候有多慶幸,慶幸聶明軒也不滿意這樁婚事,慶幸他不喜歡,這樣就不會做不喜歡做的事,不會生小孩,不會對這個妻子抱太大的期。
可就在今晚,一點點用乖巧順偽裝藏著的心思,被他發現了。
覺得委屈,可又那麼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委屈。
——因為他說得很對,蘇暖,你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想要堅持什麼呢?你的夢想,你給自己設定的未來,在你結婚的那天就該碎了,你早就不該是你自己了,你還要堅持些什麼呢??
淚水彌漫了雙眼,抱住自己,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男孩燦爛如暖般的笑容。
仿佛用力抱自己,才能有力氣跟命運做最后的抗爭。
“阿嚏——!!”蘇暖猛然打了一個噴嚏,鼻端一陣酸,凍得有點冒了。
不能一整晚都這麼下去。
大大的眼睛抬起看了一圈四周,站起來,對著鏡子把淋的襯衫下來,團幾下去將浴缸干。然后將旁邊柜子里用塑料袋包著的幾條浴巾拿出來,鋪在浴缸里。
雖然又冷又,但是總比睡在地上好。
蘇暖一只腳邁進去,頭枕著浴缸壁發呆了好久,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清晨。
宿醉傷。
聶明軒醒來好久后神才好一點,系著袖口的紐扣往樓下走,剛走下一個臺階的時候徹底清醒了!深眸里驟然閃過一道令人骨悚然的冷。
薄冷冷抿一條鋒利可怕的弧度,他優雅地退回去,皮鞋在走廊上發出清脆而篤定的響聲。
走進房間看浴室的門,開了。
里面空無一人。
而他昨晚給的那件男式襯衫,連同他昨晚換洗下來的服,一起消失在了籃筐里。
……起得還真早。
“爺!爺下來吃飯啦!!”傭人在下面喊。
聶明軒緩緩收回冷冽如冰的目,修長的手指換做整理著領口走下去,拐過白樓梯的時候果然看到在廚房正跳腳忙活的蘇暖,將烤的蛋翻個,擱到盤子里給聶媽媽端去——
“媽,吃早餐。”聲音清脆而乖巧。
“哎,好~~”聶媽媽開心得很,一看看盤子里蛋的形狀,“哎呀這怎麼是雙心的?明軒,你快來看看,這蛋是怎麼弄一箭穿兩顆心的形狀啊……”
聶明軒毫不理會的大驚小怪,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冷冷抬眸,淡漠而幽然地將目落在了蘇暖上。
“這個很簡單,打蛋的時候拿幾個小鏟子擋著就行,我以前——”蘇暖笑地轉,在看到聶明軒的瞬間噎了一下,咬,“以前在家里常常做……”
把另外一個盤子放到聶明軒面前,然后退回來一小步,訥訥地坐在聶媽媽邊。
聶媽媽瞧瞧兩個人,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們倆這是害了?”瞅瞅兩個人。
聶明軒:“……”
蘇暖:“……”
“我昨兒晚上都聽到啦!”聶媽媽埋怨了一聲,手捂住聶明軒的手道,“明軒你說你啊,都這麼大了還這麼鬧,你跟暖暖做就做吧,昨天晚上還弄得房間里叮鐺響!暖暖是孩子,哪兒經得起你這麼折騰啊……”
聶媽媽還在繼續叨叨,聶明軒的一張俊臉已經明顯沉了下來。
對面的蘇暖低了頭,拿著叉子猛地吃早餐。
他心里的怒火此刻倒是已經平息消失了,可周圍的氣氛卻著實有一詭異,因為以往在家里吃飯他總覺得不耐,他不想被家庭困著纏著,只想離開。
可現在他知道了。
有一個人比他更想要馬上逃離開這里。
蘇暖。
他在心里默念咀嚼著這兩個字,拿起叉子來切割盤子里的蛋,吃在里果然外焦里——跟的人一樣,看著沒什麼料,可是昨晚在下的時候覺卻該死得很好。
Shit……
他居然想到了這一層去。
臉黑下來,他拿起旁邊的牛來喝,冷冷地告訴自己昨晚不過是上香水的問題而已。
“哎明軒,我跟你說半天話你到底聽沒……”
“我聽到了,”他冷聲打斷聶媽媽的話,喝一口牛后放下,拿起紙巾來,“吃完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聶媽媽蹙眉,看著兒子走過去拿起西裝來就要走,不滿地開口:“你是不是又去忙你那娛樂城的生意?明軒,我跟你說過多次了你該去從政,就算你不從政偏要做生意也做點靠譜的,你弄娛樂城算什麼出息,賺再多錢有什麼意思……”
“媽,”蘇暖連忙抓住聶媽媽的手腕,小臉上滿是勸的神,“他喜歡做就讓他做吧,我聽人家說,他接手夜無疆以后這里就幾乎沒一個競爭對手了,他把這一行都壟斷了……”
“夜什麼僵?那是什麼地方?都是些紈绔子弟沒事玩樂的齷齪地方,你當我不知道?!!”聶媽媽急了眼,說得更大聲。
“還有明軒,你晚上必須給我回來,媽跟你說生孩子的事你必須給我抓點兒!!”
聶明軒已經走了出去。
外面燦爛。
***
娛樂城白日里是不做生意的,理完昨晚殘留下來的一些事,聶明軒總算清閑下來。
他靠在轉椅上,修長的手指抵住額,想閉眼小憩一下。
可沒想到一閉眼,滿腦子竟都是一個人的影在晃。
蘇暖。
早上的時候居然會替他說話來勸他那個頑固不化的媽,真是稀奇。
濃的睫睜開,下面的一雙深眸里藏著不明深意的,他帶著轉椅轉過一個弧度,手抓起桌上的電話來撥出去,跟里面淡淡地打了兩句招呼后問道:“我媽和你們呢?”
“夫人去秦家那邊親太太的兒選禮服了,一個人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嗎。”
角勾起一抹嗜的冷笑,他道:“你不知道?”
“這個……我們真不知道,說不讓我們跟著,晚餐前回來呢。”
這麼說,這兩個月來他平時來上班,蘇暖都不知蹤影?邊沒一個人跟著,他剛剛查了一下給的金卡一次也沒刷過,那這一天天的都是去哪兒了?
掛斷了電話,聶明軒只覺得心里被吊得厲害。
他冷冷別開眼,想忙點別的事忘記,可越這樣心里卻反而越被吊著。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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