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乾本沒理會小皇帝忽然變紅的臉，他臉鐵青的開始說著某些現實。

“你口口聲聲說，不許我自稱微臣，但你卻時時刻刻沒忘記自己皇帝的份。”

“你句句都自稱朕！”

“你讓我別自稱微臣，讓我別太在意君臣有別，你卻一直以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居。”

“不是我在意君臣份，真正在乎份的那個人是你！”

小皇帝聽著他磁好聽的嗓音，說著訓斥的話，腦袋嗡嗡的，“我……”為什麽在訓斥的他，是那麽的男人！

“你剛才特地提起昨晚我和厲若玄在南風樓一事！”

“你不是想知道厲若玄的想法，你是想試探我。看看我是否為了齊青杳……”

“你暗中查到了我在青州城的全部行蹤。研究我的行軌跡，你覺得我可能對齊青杳有意思，所以你京麵聖。”

“一方麵是為了似錦，一方麵，更是想看看到底長什麽樣！”

“我們全部到達京城後，高高在上的小皇帝便派自己的耳目將我和厲若玄的行蹤全部告知，然後，疑心病特別重的皇帝陛下，便懷疑，我很大可能真的對齊青杳有意思！”

“所以，剛才你不斷的追問我，為什麽之前一直去齊府，又為什麽昨晚出現在南風樓。”

“我回答隻是一個好用的棋子，但你並不滿意，帝王天生的猜忌之心在作祟，你懷疑我在撒謊！”

“因此你使出了最後一招，不顧似錦這個大魔王的存在，你故意命令我殺了齊青杳！想來驗證你心中的猜測！”

“如果剛才厲若玄不站出來，我若是千鈞一發的時刻收手，你就會懷疑我喜歡，然後暗中除掉！”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皇上！”

江夜乾直接說出了剛才周旋這一遭的所有因果。

小皇帝沒想到他這麽清楚的想法，這讓頓時有點無所遁形，臉從紅彤彤變了一片慘綠，“朕……朕……我……我我我我……“

江夜乾眼覆霜雪：“不用你你我我了。皇帝陛下在北涼手眼通天，這才是常態！你若是沒有這種能力，我反倒是會懷疑你的能力。”他故意反其道而行的誇厲害。

小皇帝卻滿腦子掛著正事：“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江夜乾。”

江夜乾沉默片刻，說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與你之間，隻是君臣之，別無其他。”

“……”

小皇帝也開始沉默，沉默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才道。

“我不想放棄！”

“你喜歡怎樣的姑娘？我可以改！”

江夜乾：“……”

小皇帝見他不語，又道：“你喜歡怎樣的人，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江夜乾再度表明：“我沒有喜歡的人。”

小皇帝敏銳的道：“你剛才的停頓，說明你有。我第二次問，你才直截了當的說沒有。你在撒謊。”

江夜乾頭疼的扶額：“皇上，我要辭，先批了我的辭，其他的再說吧。”

小皇帝又一次拽住他的角，拚命的挽留著：“我批了你的辭，你就會離開京城了！朕覺你會永遠的離開朕！所以朕不批！死都不批！”

“小皇帝……”

江夜乾忍不住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並且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不屑。

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一個無能的傀儡似的。

小皇帝拽住他角的作猛地一頓，昂著頭，眼神兒的看著眼前這個傲慢又矜貴的男人。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就像是看著地上的螻蟻一般，然後，出白皙的手，細膩如雲朵一般的手指，輕輕的扣住了小皇帝的下。

他低頭。

小皇帝的呼吸都張的繃到了極致。

的心髒砰砰的跳。

男人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極了，湊近，伏在耳邊，聲音裏滿是嘲弄的味道。

“你不批，我也有一萬種方法能神的離開京城，離開北涼，讓你從此再也看不到我的影子！”

小皇帝的眼神瞬間喪失焦距。

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因為喜歡的首輔大人，看著俊臉溫，實際上手段那是不一般的狠辣。

男人又用極致危險的語氣說道：“但若是你批了，我就不用神消失。我會大大方方的呆在京城。”

小皇帝毫無焦距的眼逐漸又恢複焦距，像是一隻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海中的浮木，求救般的道。

“你，真的不會走？”

“短時間，不會。”

江夜乾鬆開了手，退後一步，漫不經心的撣著上不存在的灰塵。

同時在想著，如果北涼的小皇帝是個正常的傀儡，那就能一直當下去。但若是變一個被折磨的傻子。

那北涼的皇帝，就要換人了。

這事兒得告知文春堂，由文春堂那邊製定一下計劃。

所以短時間，他還真走不了。

摘星閣要配合文春堂和玄武閣策劃一場政變。讓北涼的皇帝換個正常人當比較好！

一無所知的小皇帝，高高興興的道：“朕批，朕允許你辭，但你暫時得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想召見你時，你得來見朕。”

江夜乾毫不留的丟下三個字：“看心。”

旋即就轉拄著拐杖，腳步很輕的離開。

小皇帝看著男人清冷的背影，眼神中又是生氣又是赧。

因為覺得男人口中的看心三個字，又傲慢又霸氣，讓又又恨……

——

馬車回到國師府後，厲若玄想去扶，但見沒有吭聲，便沒說話，隻是等了等，等了許久，齊青杳才回神，還呆呆的問了一句。

“到了嗎？”

“到了。”

“……”

沉默著下馬車，或許是一路上的心理建設做的足夠多了，下馬車後，走路哪怕還有點腳底虛浮，卻仍然堅持著自己走回了院子。

厲若玄跟在後不遠，注視著走回房間後，沒有多說什麽，轉回了自己房間。

朱深知道在皇宮肯定發生了什麽。

便跟在大人後回到書閣。

厲若玄坐在黃花梨木的書桌後，著書桌上一遝的文書，似乎很煩躁，並未去翻看任何文書，眼睛似乎在放空，手背放在桌麵上，指關節曲起，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朱深站在旁邊伺候著，心想，大人很這樣……

大人很心煩。

為什麽？

是因為齊姑娘被人掐了脖子，還是說，宮發生了其他事兒？

“大人？”

“恩。”

“齊姑娘的脖子……”

“恩。”

“……”恩？恩什麽？到底怎麽回事，朱深有些焦急。

“被首輔大人差點掐死了，所以留了些心理影罷了。”厲若玄手指忽然停頓住了。

朱深：“……”

呃！

首輔大人？掐了齊姑娘脖子？

啊？

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