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泓雙手抖了抖,強行制著自己的脾氣,“會。”
“那要是,大姐找我麻煩呢?爹也會站在我這邊嗎?”云傾挽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
云泓握拳,忍道,“會。”
話音未落,他幾乎奪路而逃,“來人吶,重新將西院修葺一番,一切都參照大小姐的房間院子布置,任何人不得怠慢……”
丟下一句話,云泓飛快離開。
“主子,您真的準備,氣死你爹嗎?”眠述抱著手臂,看著云泓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
云傾挽沉默好久,這才淡淡的道,“我沒有爹。”
眠述和憐梔面面相覷。
他們都知道自家主子和相府有仇,這次回來是來報仇的。
可是,兩人都猜不,一個十七歲的,十年都生活在藥王谷,七歲之前和這里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有時候,看的眼神時,眠述和憐梔都會清晰的覺到,心里似乎藏著滔天仇,只有新的鮮才能清洗……
“這里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完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憐梔看著院子里忙碌起來的侍衛和丫鬟們,扭頭看向云傾挽,“順便,再找個地方洗漱一下。”
這院子三人提前收拾了一番,現在一個個看上去都像是被活埋過一次一樣。
云傾挽攤了攤手,“沒銀子!”
“……”憐梔一臉黑線,“忘了,我們是鄉野來的土包子,還窮。”
半晌,眠述憋出一句話,“那……去廚房搶吧!”
“好主意!”
憐梔拍了他手掌一掌,率先往廚房那邊去了。
云傾挽一扭躺在干的長凳上,著臟兮兮的天花板出神。
在琢磨著,如果云泓請藥王谷主前來給云傾染治療的話,該要多金子呢?
還有,如果云泓想要藥王谷主順便治好的臉的話,又該要多金子呢?
如果,司徒明知道他心坎兒里疼的人生不如死時,又是什麼表?
竟是,莫名有些期待了!
云傾挽起來,舉步往云傾染住的中院走去。
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司徒明應該快到了吧?
很想看到他心疼痛苦的表,終有一天,會讓他也嘗嘗眾叛親離痛失最的滋味兒!
轉過芍藥盛開的小花園時,大門口果然傳來了相府管家的殷勤的嗓音,“二皇子殿下這邊請!”
云傾挽腳步頓住,眸瞇了起來,寒雪一樣的目投向大門口。
前世種種,如同滄浪一樣涌上心頭。
仇死死撅住的心臟,讓恨不得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弄死司徒明!
藏于袖下的拳頭攥,云傾挽抑了自己的緒波,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好奇的打量門口。
很快,管家迎著一個穿淡金袍的男子走進來!
來人儀表堂堂,五端正英俊,穿上一皇子冠冕,頗有幾分正氣浩然之姿。
也正是因為這份氣度,讓朝中不人十分看好這位二皇子,將他當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同時,楚都也有很多懷春,都不得嫁給這位二皇子。
前世的云傾挽也不例外,當別人在面前說二皇子司徒明王者之氣初現端倪時,毫不曾懷疑。
再后來,司徒明三番五次對傾訴衷腸,窮追猛打的時候,更是難以招架,很快就相信這個男人對自己是認真的。
畢竟,他的眼神看上去,是如此的坦。
然而最后,臨死前那個晚上,他卻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錯時中,一切重新來過,云傾挽才深刻的明白,眼前此人不過是個偽君子。
他最后的勝出,只在于比別人藏的更深,更會忍算計而已。
云傾挽眼底忽而閃過一抹銳芒,角邪佞的勾了勾:
這一世,很想看看這位究竟有多能忍耐!
往前走了幾步,幾乎站在了路中間。
此時夕西下,晚霞漫天,一樣的彩籠罩著楚都,也照亮了云傾挽的臉——
一道傷痕從左額下,一直延到右邊,貫穿了左眼和鼻梁,看上去格外恐怖。
的晚霞倒映在異常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濃墨一般的黑云里騰起了月,詭譎又神的氣息彌漫開來,被盯住的時候,仿佛被厲鬼纏上,又像是被妖姬蠱……
迎面而來的司徒明愣了一下,蹙眉問道,“這是誰?相府之中怎會又如此丑陋之人?”
可見,他常來相府,對相府所有人都知。
和前世一樣,云傾挽是不速之客。
區別是,上一次懵懂而來,滿懷天真,被這些人利用的徹底。
但是這一次,有備而來,是復仇厲鬼!
相府管家上前一步,瞄了云傾挽也一眼,頗為晦的道,“這位,就是府上的七小姐,眀瀾夫人走失的孩子。”
他眼底深藏的那一抹暗涌,直到今生今世,云傾挽才看的明白。
他們早就算計好了的落幕,可笑前世竟然為了一個棋子的份活的認真又賣力!
盯住司徒明,果然見他眼中閃過一道晦的明。
接著,是恍然,是某種抗拒和希冀。
那樣復雜的目,看得出來他不想接近這樣一個丑八怪,卻又為了宏圖大業不得不委曲求全。
云傾挽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像個土包子一樣盯住司徒明,“哇!好好看的公子!我從來沒見過如此俊的男子。”
此番贊譽,讓司徒明眉心驀地蹙了蹙。
換做蕙質蘭心的云傾染說這話,他必定心花怒放。
可惜,眼前這是一個丑八怪!
但正因為這是一個丑八怪,他才舍得將送往霆王府。
心思百轉千回,司徒明掩藏了眼底嫌惡,上前一步道,“原來是七小姐……你云傾挽對不對?這名字真好聽。”
他一派溫和,當得起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了。
云傾挽惡心的想吐,嗓音卻變得甜膩,“真的嗎?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的名字好聽呢,你真好……”
直截了當的道,“我喜歡你。”
管家驀地長大,都能塞下一個咸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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