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岫落座的時候,臉上凝了寒山雪,眼睛裡藏著冰刀子,那神像是要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書趣樓()可在薄鈺撲進他懷裡的那一瞬,眼睛裡的涼無聲無息的化去。
世人皆知,離王府唯有一位小公子,鬧不好是要授世子之位的,若有閃失,誰都吃罪不起。
「爹,要毒死我!爹,我怕……」薄鈺哭得眼睛都腫了,滿麵驚恐的抓著父親的服,撲在薄雲岫懷裡時有些瑟瑟發抖。
「王爺!」孫賢行禮,「卑職的確看到沈大夫的銀簪發黑,公子的碗裡確實有毒!」
薄雲岫狠狠剜了眾人一眼,縣太爺撲通跪地,「王爺,下冤枉!下讓人準備的菜肴絕對沒有問題,下願用項上人頭擔保。」
「你有何話說?」他盯著。
淬了毒的眼神,可以見封。
沈木兮角微揚,「無話可說。」
「你是大夫!」他周寒戾,「大夫的手是用來救人的,不是拿來殺人的!」
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一副任憑發落的姿態。
「爹,承認了!」薄鈺泣不聲,「你要為鈺兒做主!」
「再驗!」薄雲岫斂眸。
誰都沒料到離王會下令再驗,黍離命人取來銀針,然則不管他怎麼試,薄鈺碗裡的東西沒有半點下過毒的痕跡。許是不放心,黍離用銀針試過桌上所有的菜肴,銀針仍舊沒有變。
薄雲岫難得皺了眉,幽邃的瞳仁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湧,卻在及角的冷笑時,漸化於無形。
在笑,帶著清晰的嘲諷之,「要不要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桌上的菜都嘗一遍?王爺,您覺得我還有必要跟您去東都嗎?小公子並不歡迎我。」
行了禮,沈木兮牽起沈郅的手,「民告辭!」
春秀哼哼兩聲,「小公子的戲演得不錯,佩服佩服!」
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黍離手一揮,包括縣太爺在的所有人,皆快速退出,誰都看得出來離王臉上的雷霆之怒,即將掀起寒風驟雨。
沈木兮回到房間,春秀快速合上房門,「真痛快!不過,也真的快嚇死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訣在我這簪子上。」沈木兮取下簪子,「這是師父為了讓我防,特意給我做的簪子。轉簪子尾端,簪子的尖端就會變黑,如同沾了毒一般。」
「原來如此!」春秀恍然大悟,「難怪郅兒剛才一點都不擔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沈木兮著兒子,「娘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也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了你,不管他是什麼份,在孃的眼裡,郅兒纔是最寶貝的。」
沈郅眼眶微紅,「娘!」
「那小子之前耀武揚威的害了郅兒一次,這下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春秀開始鋪床,「沈大夫,你和郅兒晚上好好休息,我打地鋪守著,免得那些人又什麼歪腦筋。」
「地上涼。」沈木兮忙道,「咱們三人一便罷!」
春秀拍著肚子上的憨笑,「你們這細胳膊細的,我這……怕睡迷糊了,把你們都壞了!反正我皮糙厚,打地鋪正合適。」
沈木兮擁著沈郅,三人看著看著便都笑了。
屋子裡笑聲不斷,昏黃的倒映在窗戶上,溫馨得令人嫉妒。
薄雲岫負手而立,於暗。
「王爺!」黍離行禮,「卑職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那就閉!」薄雲岫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黍離垂頭,王爺罰小公子今晚不許睡,親手抄佛經,以至於小公子邊哭邊寫,讓人瞧著極是不忍。又命人重則孫賢五十鞭子,打得孫賢皮開綻,沒有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這樣嚴厲的懲罰,在黍離看來有些不可思議。若說小公子看差了倒也罷,孫賢是什麼人,黍離卻是清楚的,孫賢不可能說謊,定是沈木兮做了什麼手腳。
王爺慧眼如炬,不可能看不出來!
「穆氏醫館被燒之事,調查得如何?」薄雲岫問,「穆中州的真實份,隻怕不是什麼大夫吧?」
黍離回過神來,「如王爺所料,探子彙報,穆中州此前跟長生門的人有所瓜葛,但的關係還在追查!」
「長生門?」黑暗中,冷眸無溫的盯著窗戶上的影子,「怎麼會和長生門的人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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