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跟在陶氏、孫氏等人後麵,見到了六堂兄葉向鉦。書趣樓()
葉向鉦正躺在擔架上痛苦地,他的右跡斑斑,膝蓋被布條簡單包紮住,還有跡不斷從裡麵滲出來。
可見,他傷得極重。
他周圍站了不人,跟著他前去的車夫護院臉煞白,好像是他們了重傷一樣。
也是,六爺是大夫人最疼的兒子,如今六爺了這麼重的傷,他們的日子也快到頭了。
葉綏細細打量著葉向鉦,儘管他滿頭冷汗,眉眼幾乎皺在了一起,仍可看得出那俊的廓,也能想象那種卓絕風姿。
葉向鉦長得這麼俊俏,又有這樣的家世,雖則年紀尚輕,卻喜歡流連風月場所,是後來有名的多種。
葉綏記得,葉向鉦在進儀鸞衛不久,就為了暢音閣的一個戲子跟家裡鬧開來。當時鬧出的靜極大,葉家都快翻了天,連這個閨閣姑娘,都知道了那個戲子的名字。
雖然到出嫁時,那個戲子早就被拋棄了,但覺得,葉向鉦為了那個戲子和家裡鬧這樣,可見他當時是真有幾分心意。
那個戲子,名字十分特別,輕易也不能忘記,就做餘音裊。
葉綏讓佩玉去了暢音閣打聽,得知的確有姑娘餘音裊,便知道事軌跡與過去差不離。更重要的是,佩玉還從馬廄小廝那裡聽到了一個事,那就是大夫人特意準備了兩輛馬車給爺們前去東山校場。
凡是與葉向愚有關的事,佩玉都無比上心,然後將此事告訴了姑娘葉綏。
當時葉綏正想著朱氏下一步的舉,聽到這稟報,心中便泛絡開了——
從太平巷到東山校場,當然需要乘坐馬車,大房與三房素來不和,安排兩輛馬車也是應當。但有了前世的經驗,葉綏不得不多想一句朱氏這般安排,會不會別有深意?
都不用細想便有了答案。隻要哥哥沒法參加儀鸞衛考覈,葉家的名額就一定是葉向鉦的,朱氏為了能讓葉向鉦順利進儀鸞衛,肯定會不擇手段。
葉綏活了兩世,什麼醃臢的手段沒見過?須防人不仁,葉綏用了最大的惡念來推測朱氏的行事方式,於是讓佩玉想辦法向餘音裊了一個訊息。
暢音閣裡龍蛇混雜,隻要有心,將一個訊息送到餘音裊麵前不難,所以佩玉隻花了三兩日功夫便將事辦妥了。
儘管葉綏已料到會發生什麼事,但當親眼見到這一切發生時,心中仍不可抑止地湧出一戾氣。
倘若不是有了安排,那麼如今躺在這裡痛苦、上跡斑斑的人,就是哥哥了!
朱氏這是要斷了三房的前途,當真是恨極了三房。卻不知道,三房到底哪裡得罪了朱氏!
這些年來三房備大房打,要說恨極,也應該是三房恨極才對。
朱氏,實乃小人也!
而此刻,朱氏看著重傷的兒子,心痛不已,也後悔不已。心痛後悔之餘,還有一深深的憤恨不甘。為什麼出事的不是愚哥兒?為什麼?!
慢慢地抬起頭,狠狠地颳了陶氏一眼,眼中的森寒令人心驚。
但很快就移開了眼,也不說什麼話,隻是吩咐下人將葉向鉦抬回院子,而自己則趕回蘭庭院寫了一個帖子,讓人持帖立刻去請名醫陳妙手。
做完這些事後,才喚來跟隨葉向鉦的護院鄭大,開始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當中究竟出了什麼差錯,鉦兒又是怎麼的傷!
鄭大的神一直沒有緩過來,聲回道「大夫人,馬車使出府不久,六爺就提出和五爺換馬車。五爺原先還不肯,但是六爺十分堅決,最後便換了馬車……」
「你是說,他們互換了馬車?為什麼?」朱氏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連手指都快掐進了掌心。
換了馬車,原來是這樣!
鄭大立刻點了點頭,但還是瞞了一些事。他並沒有說六爺是怎麼蠻橫地要求換馬車,也沒有說五爺是被迫無奈才答應。隻能說禍福沒有定數,偏偏側翻的還是原先五爺那輛車,結果卻是六爺摔斷了……
鄭大抹了抹冷汗,繼續稟道「那山道被人故意設了障礙,馬車不得不停下,可是不知從哪裡衝出一夥人,用著鐵鍬將馬車掀翻了……奴纔不力,本就捉不住那些人,隻好先將六爺送回來……」
朱氏眉頭突突地跳,一口氣堵在心口,連話也說不出來。
護院他們當然捉不到那些人!為了謹慎起見,特地吩咐鬆媽媽去找了地流氓,而且還是最兇狠那些地流氓。
這些人拿錢辦事,隻會按照要求去做,他們本就不知鬆媽媽是誰,也不會認得的鉦兒。
當時想著這樣正好,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手尾,就算三房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來。但萬萬沒有想到,出事的會是自己的兒子!
花費大把銀兩,心安排的計劃,最後卻弄斷了自己兒子的!
朱氏捂著心口,臉一下子變得頹然,半餉才問道「好好的,六爺為何要換馬車?」
如果鉦兒不換馬車,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先前已再三強調過,在去東山校場的路上絕不能下車,為何他要換馬車?!
「這……」鄭大支支吾吾著,不敢將實說出來。
朱氏端起了大夫人的威嚴,柳眉一豎,冷冷道「說!」
鄭大心裡一,再不敢有什麼瞞,一五一十將事說了出來「況奴才實在不知,隻約聽六爺說了一句,是……是音裊姑娘叮囑的。」
朱氏的臉還是繃著,卻更疑了「音裊姑娘?這又是誰?!」
待知道音裊姑娘隻是暢音閣一個戲子時,心中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窩火。
鉦兒將的話丟在腦後,卻去聽信一個戲子的話語,一個戲子而已!
那個戲子,到底給鉦兒灌了什麼迷湯?那個戲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良久,朱氏艱難地吐出一口氣,狠聲下令道「給我查!將這個戲子查個清清楚楚!」
倒要聽一聽,那個戲子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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