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告訴郭懷春真相,薛青也放下了一塊心事,開始瞭解這個世界,爲出去之後做打算。
春風已經變了剪刀,一刀一刀剪開樹上的細葉。
雖然寄居在郭家,又被許諾了兒婚事,但薛母如同所有的小民一樣,時刻準備著後路,所以在這片雜居的地方替人做些漿洗補的營生。
看到薛青能夠自理,這幾日又出門做活。
薛青已經不再臥牀,在院子裡坐著,一面看著暖暖抓羊拐,一面逗說話。
“皇帝什麼呀?”
“皇帝陛下。”
“今年什麼年啊?”
“兔年。”
八歲的小奴婢哪裡理會這些與日常生活無關的事。
“皇帝陛下的名諱又是能隨便說的?薛爺你就算住在這郭家,也是姓薛,別學了他人的俗門風。”
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薛青看過去,見一個穿著直綴年約六十的老者走來,後跟著一個小拎著藥箱。
“楊大夫。”忙起施禮。
這便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大夫楊靜昌,祖上做過醫,醫高明爲人和善,在這長安城很是人尊敬。
但適才的話裡很明顯對郭家不滿,這個倒也跟薛青有關。
因爲薛青傷後郭懷春憂心不已,非要讓楊靜昌時刻守著,大夫都是看了病抓了藥,餘下就看天命了,哪裡有守著病人的道理,又不是對方的家僕。
楊靜昌這種份的大夫當然不肯,郭懷春使了強的手段是把他留下了,雖然醫者父母心,他對薛青進行了診治,但對郭懷春可沒有好臉。
薛青自那日醒來後,就主請楊大夫回去,言語客氣有禮貌恭維,這讓楊大夫對他印象不錯。
今日是複診的日子。
“多謝大夫,藥我還吃著,除了外傷別的已經無礙了。”薛青說道,讓暖暖搬過來小凳子。
楊大夫也沒有客氣坐下來,看著薛青打發暖暖出去玩,自己則隨手端起小桌子上擺著的茶。
“這茶味道不對。”他說道,嗅了嗅,咦了聲,“胡桃?”
“饞了做來吃吃。”薛青笑道。
楊靜昌淺淺嘗了口。
“加了糖和。”他說道,“還有酒,還有補骨脂。”
說罷看著薛青。
“看來薛爺另請了名醫了,老夫倒是來的打擾了。”
薛青笑了。
“楊大夫果然名醫。”說道,“只一嗅一嘗就說全了方子。”
楊靜昌對他這恭維不置可否,哼了聲放下茶。
“並沒有請其他的大夫。”薛青接著說道,“是小兒我自己做的。”
“你又不是大夫。”楊靜昌皺眉,“難道我的藥還不如你的高明?那你何必看大夫?”
“這是我爹當年常用的一丸。”薛青說謊隨手拈來,“他當年從軍傷了筋骨,得了一個仙方,常年服用壯筋骨活脈,我這次跌傷了頭便也拿來用用,並不是不信楊大夫你。”
楊靜昌哦了聲放下茶杯不再追問,讓小打開藥箱拿出脈診,薛青請他診了脈,又看了頭上的傷。
“雖然好多了,但虛骨,藥...。”他說道,看了眼桌子上擺著的茶,“接著吃吧。”
不知道說的是自己開的藥還是薛青所謂的父親留下的方藥。
薛青道謝起相送。
楊靜昌看他一眼。
“今年是建興元年。”他說道,“看來薛爺忘記的是眼前事,舊事倒是記得。”
薛青失笑,這老大夫還機敏,是啊,倒忘了薛母對這大夫說了自己跌傷頭失憶了,卻還能準確的說出父親用過的丸藥。
沒有再推搪解釋,只是笑而不語,親自送楊老大夫出門。
楊靜昌心也是微微驚異,這薛家年因爲郭懷春的許婚在長安城也是一個名人了,出低微得到的評價很不好,在郭家從下人的議論中他也得知這薛爺爲人膽小怕事不,正符合低微出而養的秉。
但自從這爺醒了後,他與之相半點看不出膽小怕事。
這年說話不溫不火,態度安靜從容,面對自己的質問落落大方,被挑明說謊後,不慌不忙不反駁不解釋,竟是一笑了之。
頗讓他有些啞火,再問反而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薛爺讀過書?”楊靜昌問道,沒有拒絕薛青的相送。
一老一慢步行走在甬路上。
薛青不知道這個薛青讀過沒讀過,屋子裡並沒有筆墨紙硯,薛母說家境貧寒,說薛父是兵丁出...
“只識得幾個字。”含笑說道。
這意思可以說沒讀書,也可以說謙虛,進可攻退可守。
不知道楊靜昌認爲是哪樣,他點點頭若有所思。
“薛爺打算怎麼辦?”他忽的問道。
問出這句話楊靜昌也有些後悔,說起來他們並不,他怎麼就莫名的問出這句話了?好奇?
如今城中都知道郭家小姐爲了拒婚差點將薛青害死,這將來還能親嗎?就算父母之命不可違,薛青也必然尷尬。
但尷尬跟萬貫家財富貴榮華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父親當年救郭伯父,並不是爲了圖報。”薛青並沒有覺得楊靜昌問的唐突,認真答道,“而郭伯父如今許婚也不是爲了報恩,都是好心,既然是好,兩好纔是好,如有一方不好,又何必強求壞了這份好?”
這年說話太頭,楊靜昌哦了聲。
“那薛爺是不接這門親事了?”他乾脆的問道。
“都還是頑,談親事太早了。”薛青笑道。
如果斷然說拒絕,外邊肯定認爲薛青是被威脅被嚇到,那郭小姐必然得個兇悍驕縱的名聲,對於古代子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郭小姐如今才十二歲,推到言無忌孩們之間打鬧上要好一些。
楊靜昌心說你還是去掉那個都字的好,分明一副別人是頑,你是大人的樣子,說話也這樣的圓。
如果是真心不想結這門親不貪圖富貴倒還好,如果是做出的樣子,只怕郭家要擺這年沒那麼容易。
楊靜昌笑了笑,以還未痊癒讓薛青留步,帶著小出門去了。
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巷子口,這片院落與郭家大宅不是一個門戶,出了門就是巷子,再靠外便是熱鬧的大街,薛青在門口聽得街上傳來的喧囂熱鬧......轉回來了。
這大雜院裡白日人並不多,依附郭家是得個遮風避雨的居所,以及逢年過節去叩頭得個賞錢,其他時候還是要去自己做營生。
薛青踩著碎石鋪就的並不算平整的路走著,建興元年,穿著打扮像是宋朝又像是明朝,似是而非,看來是架空。
真是不妙,這就失去了做先知發財的機會了。
正邁步,伴著咚的一聲響,有一滾落到了腳邊,原來是個皮球。
“哥哥,把球踢回來。”
有稚氣的聲喊道。
薛青看到不遠的空地上站著幾個四五歲流著鼻涕的小,有男有,穿的髒兮兮的,是這裡雜居人家的孩子。
他們是在踢球嗎?薛青看到空地上擺著竹竿搭起的一個球門。
蹴鞠倒是常見的玩樂。
薛青看著腳下的皮球,忍不住微微提了提長衫,擡腳踢了過去。
皮球劃出一道弧線,伴著小們瞪大的眼穩穩的落進了竹竿門裡。
“好。”
小們哇哇著呱唧拍手。
不過這喊聲倒有些不似聲,薛青扭頭看去,見不知什麼時候夾道那邊站著一個年人,正掌而笑。
見薛青看過來,他再次微微一笑。
“好球。”他說道。
把竹蘭塑造成了惡婆婆形象。 竹蘭,“.......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某人,“還有我。” 竹蘭,“呵呵,就你坑我最慘!” 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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