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雪】：不用了。

【C.Z】：好，那就不打擾你了。

【江茗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麻煩。

半分鐘后，對方發來信息：

【C.Z】：向妻子報備，不麻煩。

江茗雪的心像是被細小的針了一下，的。

容承洲似乎很喜歡這種中式的書面語稱呼，“母親”、“太太”、“妻子”，或許聽上去有些疏離，像他本人一樣古板老，但卻讓到足夠的尊敬，就像是古時候相敬如賓的夫妻。

心底生出一片，回復：【好。】

【C.Z】：嗯，晚安。

【江茗雪】：晚安。

第11章

翌日清早，江茗雪頂著黑眼圈起來的，洗漱完來到菜地旁，照常給草藥和蔬菜澆水，又拿著剪刀修剪昨日移栽的草藥枝葉，然后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是江老爺子接的。

“喂，茗雪啊，你忙完啦。”

“對不起，爺爺。最近太忙，一直沒出時間給您打電話。”

江老爺子呵呵一笑：“不怪你，海寧分館問題多，這些天你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江茗雪說，“對了爺爺，我打電話是想問您，您知道鐵皮石斛怎麼培育嗎？”

“鐵皮石斛？倒是知道一些，之前我在南方種過，本來都發芽了，結果移植到北方一天不到就死了。”江老爺子想起來就痛心疾首，“怎麼，你要在海寧種鐵皮石斛嗎？”

“嗯，我想試試。”

“行，等會我把方法寫下來，讓周姨發給你。”

“好的，謝謝爺爺。”

爺孫二人又聊了些醫館近況和家里的況，江老爺子突然提起：“對了，容夫人前兩天來家里了，我才知道承洲也在海寧，你們倆見著面了嗎？”

江茗雪：“嗯，見著了。”

“見著了就行，你們夫妻倆一年沒見，好好敘敘舊。”

江茗雪不吱聲，低頭拿鏟子松土。

剛認識幾天，哪有“舊”可敘。

“承洲要在海寧待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嗯……”江茗雪支支吾吾地，“這個得看上面安排，他也不確定。”

其實本沒想起來問。

“哦，也是。”江杏泉沒有起疑，催促道，“等承洲忙完，你們趕回來把手續補上，誰家小兩口像你們一樣，結婚一年了連家長都沒見呢。”

江茗雪想都沒想就接：“你們這不是見過了嗎……”

“嘿——你這孩子。”江杏泉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你們結婚讓雙方父母見面是吧。”

也不是不行。

江茗雪心想。

怕刺激到江老爺子，忍住不接腔：“爺爺，我先不跟您聊了，醫館開門了，我先去接診了，拜拜。”

話落迅速掛斷電話。

“誒，我還沒問完呢……嘟嘟——”

江茗雪舒了口氣，低頭繼續侍弄翠綠的草藥。

如果回去就要補手續的話，寧可一直留在海寧。

只可惜北城總館事忙，還需要回去盯著。

江茗雪嘆了口氣，躲是躲不掉了，只能將希寄托于容承洲，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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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子很快把培育鐵皮石斛的注意事項發給了，還托之前與他一起在南方學習的老朋友給寄了幾十株鐵皮石斛的草藥苗，包括快開花的株和剛開始培育的苗。

江茗雪收到后，帶著老林和幾個學徒一起移植盆栽，用明塑料在樓頂的天平臺搭建簡易溫室。鐵皮石斛是附生植，不能用普通土壤，而是氣良好的樹皮或珍珠巖，模擬原生態環境。

在收到石斛苗前，柏東和言澤就上山找了兩大袋落的樹皮、木屑和石頭，只是還差一些瑣碎的東西，如足量的托盤、料等。

“這附近有花草市場嗎？”江茗雪問。

“沒有，村里人不興這個，大家都是隨便弄點羊糞、豬糞、糞就種上了。”

一旁的許妍瞪大眼睛，手指指著自己：“莫？你是說我前兩天啃的蘿卜是羊豬的糞便種出來的？？”

老林搖頭：“也可能是牛糞。”

許妍：“……”

天塌了。

柏東笑得前俯后仰，就連言澤都似有似無扯了下角。

江茗雪抿輕笑：“沒關系，是洗過的。”

許妍暴哭：“嗚嗚嗚嗚……”

老林呵呵一笑：“不過今天有集市，你們可以去看看，說不定有賣的。”

“集市？”許妍眼睛又亮了，“是趕集的那個集市嗎？”

“是啊，每個月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會趕集囤貨。”

“去吧去吧，我還沒驗過趕集呢。”

江茗雪：“好，那我們就去看看。”

正如老林所說，所有人都去趕集了，今天醫館的病人了大半。老林年紀大了腳不便，江茗雪便帶著幾個學徒到鎮上趕集。

農村的集市不亞于過年，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狹窄的道路支了四排攤位，只留下行人走路的隙。攤位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服、堅果、散裝零食、炸串小吃等琳瑯滿目的，看得人應接不暇。

許妍激地抓著江茗雪的服左顧右盼：“幸好我們來之前沒有吃飯，不然我今天可后悔死了。”

江茗雪也是第一次趕集，覺得新鮮，走路慢慢的：“你們看有什麼想買的，我來付錢。”

許妍：“好耶！茗姐萬歲！！”

柏東：“謝謝茗姐，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看向沉默不語的言澤：“言澤，你也看看，過了今天缺什麼可能就買不到了。”

言澤緩緩搖頭，對攤位上落滿塵土的品不興趣：“不用了，我不缺東西。”

江茗雪不再勸他，左右環顧，尋找今天要買的托盤和料。

許妍邊逛邊買小吃，沒一會兒就快飽了。路過一個小攤子，忽然拉住，拎著炸柳的手指著攤位上的椰子燈對說：“茗姐你看這個燈好漂亮！”

江茗雪看過去，是一家老爺爺開的“椰雕”非手工攤位，見他們駐足，忙起熱介紹：“看椰雕無？全個是手工做其。”

老人家著一口地道的方言，許妍和江茗雪反應了幾秒才聽明白：“好的，我們先看看。”

所謂“椰雕”，就是將當地的特產椰子外殼雕刻致的圖案，主要是觀賞作用的工藝品，是一項傳統非技藝。

椰子燈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加了香薰蠟燭，相比之下更有實用價值。

攤位上展示的椰雕圖案有很多，如經典的椰子樹、海星、蛋花、蝴蝶等，著不同香味的標簽，蠟燭最上層還有硫酸紙上印的海寧話。

許妍不釋手：“茗姐，我們買一個回去吧，好不容易來一趟，就當紀念品了。”

江茗雪捧著一顆椰雕，細細聞香薰味道，是海風系列的香氛，清新自然，還有一淡淡的椰子清香，很有地域特。

輕輕放下手里那顆：“可以啊。你們幾個都挑一個吧，出來這麼久還沒送你們禮呢。”

“耶！老板萬歲！！”

柏東婉拒了：“謝謝茗姐，但這都是小生用的東西，你們倆買吧，我和言澤就不要了。”

許妍：“茗姐，不管他們，我們倆來挑一對姐妹款！”

江茗雪輕笑：“好，你看你喜歡哪個？”

“好多種類呀。”許妍看得眼花繚，拿起一顆刻著太花圖案，指著蠟燭上的手寫字，“但是我怎麼看不懂這上面的字呢？茗姐，你知道‘叮dio習家’是什麼意思嗎？”

江茗雪想了下，沒想出來：“不知道，問問老板？”

許妍：“爺爺，這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呀？”

老人家笑意地將文字翻譯語音：“泥四‘叮dio習家’。”

許妍：“……”

們知道“叮dio習家”怎麼讀。

江茗雪耐心問：“不好意思爺爺，我們是外地人，聽不懂海寧話，您能用普通話再說一遍嗎？”

老爺爺脾氣也很好，回答們：“豁以哇，泥四‘叮dio習家’，聽有莫？”

江茗雪扯：“嗯……除了那四個字，都聽懂了。”

轉頭問另外兩人：“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二人紛紛搖頭。

蒙山的老人一般都不會說普通話，平時在醫館接診就會出現這個問題，但因為有老林當翻譯，所以沒出現幺蛾子。

但今日他們的用翻譯被扔在了家里，幾個年輕人都犯了難。

江茗雪口中念念有詞重復著：“‘叮dio習家’……”

“頂天立地？聽天由命？停云落月？……不對，都不對，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大學輔修小語種專業，通中、英、法、德四國語言的江茗雪被小小方言難倒了，想出一連串語都對不上，正苦惱著要放棄時，畔忽然飄來一陣淡淡的雪松清香，和他的聲音一樣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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