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淚珠還掛在睫上，整個人又慘又慌，好像剛才被欺負的是。

李銜九笑了笑：“你倒聰明。”

姜之栩擰眉看他：“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麼嚇人？”

李銜九吊兒郎當：“就他們幾個？”意思是他看不上。

“你……”姜之栩又氣又惱，可好在他沒什麼傷，于是也沒有和他斗的必要，又去看張家興，問，“你還好嗎？”

張家興的傷不在臉上，看上去還好，咧笑笑：“死不了。”

幾句話的功夫，警走過來，詢問緣由。

姜之栩說：“我們報了警了。”

沒一會兒警察就到了，因為姜之栩是報警人，便去所里做了個簡單的筆錄。

出來的時候，李銜九和張家興在外面等。

剛才去警，不注意磕了一下，手肘被蹭掉一層皮。可奇怪的是，當時竟沒有覺得疼，這會兒，那鉆心的疼才冒了出來。

張家興見狀，了后腦勺，抱歉的說：“我對不住你。”

姜之栩說：“沒事。”心想，我不是為了你。

李銜九沒有姜之栩那麼好的脾氣，對張家興冷言道：“平時一群人圍著你，看起來很威風嘛，看到誰不爽就能上去教訓一頓，可你別忘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張家興角了一下：“哥們兒，你怎麼比警察話還多？”他了角的傷口，說，“我今天就是落單了，才讓那幫人纏上，我都做好挨揍的準備了，大不了明天再還回去，可是你……”

“你要是這麼想，我今天就白折騰。”李銜九冷冷說完，扭頭就走。

姜之栩一愣，干沖張家興笑了笑，也趕快跟上去。

李銜九走得很快。

姜之栩小跑著才追上他。

警局附近有一家藥店，他走到藥店的時候忽然頓住，也停下。

他說：“你站這別。”然后進了藥店。

便真的一直站在門口等他。

時悄無聲息的流淌，像電影的慢鏡頭，48幅拍出來，要換24幅來放。

從前最討厭等待，可現在不這樣想。

如果等的人會來，那麼等待時的煎熬，不過是讓最后縱奔向他的那一刻變得更歡喜。

李銜九買了一袋子藥出來。

他先是左右瞅了瞅，最終坐在臺階上，才喊：“坐過來。”

聽話的坐過去。

他拆開藥盒，要出棉簽，先沾了酒，又給了碘伏，最后把紗布取出來，給包上。

這期間他抿雙一言不發。

他沒有安，沒有問你疼不疼，沒有說疼了就說出來。

但他作很輕，毫沒有弄疼。

也從始至終都沒有哼一聲。

或許用沉默回應他的沉默，也算是默契的一種。

姜之栩發現其實李銜九很有生活經驗，不知道是否和他的家庭有關，總之，當他給上藥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經很擅長理這種事兒。

他給包扎好之后，已經兩點多了。

問他：“你還去學校嗎？”

他說：“去。”

電車還放在那個路口。

他去騎，等著。

沒一會他就到了，上車，車座被太燙的發熱。

路上有很長一會，他們都沒說一字半句。

直到眼看快到孟黎的店了，姜之栩才忍不住問出來：“你怎麼那麼會打架？”

李銜九微微偏頭：“練出來的。”

姜之栩：“……”

他頓了頓，解釋：“沒爹的孩子不是被揍就是揍別人，你覺得我像是傻站著被揍的那個？”

姜之栩一懵，心墜了下去，小聲說：“抱歉啊。”

他渾不在意：“這有什麼。”

抿抿，又沉默了一會。

他似乎察覺什麼：“還想問什麼？”

沉了一陣，才說：“就是……那次在育課，張家興挑釁你，你不生氣啊？”

那天生們失的嘆息，和“他是不是怕了”的揣測，一度為腦海中的回音。

早就想問他了。

他對的提問沒什麼波瀾，笑笑：“你跑倒二，我跑倒一，怎麼著，給你墊底了你就不丟人了吧？”

姜之栩整個呆住，心像被人攥了一般。

但他好像并沒有更深的意思，哼笑回答上個問題：“他并沒有惹怒我。”

姜之栩微愣，只聽他頓了兩秒，變了語氣：“人吧，不能經常生氣，對肝不好。”

姜之栩只覺得一頭黑線，想笑又笑不出來，咬咬，說：“你能不能正經點？”

他反問：“多正經？”

“……”不知道怎麼接話。

“一個人站得越高，別人就越是無法傷害他。我站得比他高，視線范圍看不到他，他挑釁我，就像在撓腳心。”他又變得狂妄。

姜之栩怔了怔，從這幾分狂妄里，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促狹。

不講話了。

他略偏了下頭，笑笑：“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暴力只會滋生暴力，以暴制暴只是最末等的選擇，比如剛才那種況。”

姜之栩沉默了。

原來他比想象中要理智強大。

李銜九忽然問：“你也覺得我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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