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先天房間隔缺損。

男人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 像只是隨口開了一個話題，卻讓不知如何去接。

“謝謝裴……”想起十分鐘前他才說過不要在公司之外的地方喊他裴總，賀瓷連忙改口, “謝謝您。”

“昨晚管家照顧你, 一直到早上六點才下班, 確實值得你的一聲謝, 不過謝的話要當面說。”裴寂替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周末不是還要來嗎？到時候你再找。”

大概是由于心虛，賀瓷覺得聞起來就很昂貴的車載香薰中依舊混著縷縷的酒氣。

昨晚在這個車上發生的一切再次在眼前重演。

剛才小孩子在, 有些話不好說, 雖然從裴寂今天早上依舊紳士的舉來看, 他似乎沒有責怪自己酒後失態的意思, 但賀瓷知道欠他一個正式的道歉, 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車子平穩啓, 在道路上奔馳。

賀瓷的手用力地攥著包包的帶子, 朝著他那邊側過子，誠懇道歉：“我昨天酒後失態，說了不該說的話, 對不起。”

太在裴寂那邊，過他那側的車窗照進了後座，他整個人都被籠罩著, 瞳孔也呈現出琥珀。

賀瓷注意到他下意識想要去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個地方卻是空的。

裴寂的作一頓, 視線落在無名指指，賀瓷也不自覺地朝著那塊瞧。

由于常年戴著那枚戒指，他無名指指有一小圈的比其他地方的稍微白一點。

昨天傅斯瑞和說，裴寂是很重的人, 友和親，在他心裏都有很重的份量，盡管他并不常把這些掛在邊。

輕微的戒痕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消除。

被留在過去的人要過多久才能真正放下？

賀瓷的心有些空。

擋板升了上來。

他們周圍的空間霎時小了很多，裴寂的沉默和封閉的環境都讓到有些局促，只能著頭皮繼續說道：“我沒有資格和立場對您說那些話的，真的很抱歉，希您不要在意。”

“你昨天說了什麽？”裴寂換了個坐姿，長疊，語氣有些散漫，“我忘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輕飄飄一句“忘了”讓賀瓷把花了好長時間打好的腹稿堵了回去。

這便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的意思。

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至面上不會在意，賀瓷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裴寂餘瞟到長舒一口氣的樣子，心中有些發笑。

不過還有一件事賀瓷覺得自己理得不太妥當，繼續說道：“我剛才說這周末要帶糖豆去游樂園，沒有提前征求您的同意，小朋友的興致看起來也不太高。”

并不是這孩子和親近就忘乎所以，只是剛才看見糖豆那樣傷心，安的話便不經大腦口而出。

大部分孩子都喜歡去游樂園玩，這也是平時哄外甥和外甥的方法。

但是事後想想，那孩子的興致并不向預期的那樣高昂，反而頓了幾秒鐘才點點頭。

裴寂眼底的那點笑意盡數褪去，神變得有些沉重，解釋道：“其實自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去過那種室外的游樂園。”

“的抵抗力比較差，其實一般的場所沒問題，只是育兒嫂很謹慎，比較帶去人多的地方，平時對的叮囑也比較多，心裏便記下了，其實是很期待的。”

很多年齡小的孩子都容易冒，蓓蓓四歲前也弱，賀瓷以為糖豆也是屬于正常的範圍，可是裴寂接下來的話讓的呼吸一滯。

“的心髒有點問題，先天房間隔缺損。”他的語氣很沉，“肺部比較容易有炎癥，一旦冒，比普通的孩子痊愈得要慢一點，所以尤其是在換季和病毒高發的時候，家裏會比較注意。”

擱在上的手下意識攥了擺，賀瓷詫異地看向裴寂。

裴寂正巧也在注視著，可是看不懂他眼中流出的複雜緒。

沉重，心疼，似乎還有一歉疚。

先天房間隔缺損。

記得之前讀書時在教科書上看過這個病癥，是先天心髒病的一種，但如何，是否嚴重，記不清了。

難怪糖豆的小包包裏總是帶著口罩。

之前在梅江時，小孩子在人多的公共場合也會很自覺地將口罩戴上。

應該再問些什麽的，但嚨裏就像是堵了一團漉漉的棉花，讓開口變得艱難。

見有些愣怔，裴寂繼續說道：“五個月大時，患上肺炎久病難愈，我帶去醫院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心髒聽出了雜音。

“先天房缺有概率自愈，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去醫院檢查，希缺口能自己長全。但是今年發現缺口變大，醫生說三歲之後就可以考慮手，最近在做的心理工作。”

賀瓷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雙手攥住，越越，眼前暈眩，出現了老電視雪花屏一樣的噪點，耳邊的嗡鳴，裴寂的聲音也像是隔了一層厚重的玻璃罩一般聽不真切。

賀瓷聽見有人在喊的名字，隨後一杯溫水送到了邊，就著裴寂的手喝了兩口。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眼冒金星的不t適終于消失，賀瓷對上裴寂問詢關切的眼神，解釋道：“不好意思，昨晚喝太多了，可能有點暈車。”

心裏還惦記著糖豆的心髒病，賀瓷問道：“那這周末我按照原計劃帶去，還是……”

其實況正常的不到三歲的小孩也有很多游樂設施不能玩，但是可以看適合他們年齡的表演，也可以他們喜歡的卡通人合影。

可是現在知道了這孩子況特殊，監護人不在的況下，單獨帶去這種場所怕是不太合適。

萬一真出了點什麽事，也承擔不起責任。

“沒關系，可以帶去，我周末會和你們一起。”

-

賀瓷今天上午一直心不在焉，部門例會好幾次走神。

心髒病相關確實時的知識盲區，開完會後，第一時間上網搜索了先天房缺。

查閱了很多論文和案例。

如果缺口不大的話，算是先心病裏比較輕的一類，就算要做手，後只要恢複得好，對正常生活不會造影響。

有些人對自己的狀況不是很重視，一直到中年甚至晚年才意外發現自己患有房缺。

至于治療方式……

因人而異，有的只需進行微創手，有的則需要開。

賀瓷的視線在開二字上停留了幾秒，冷汗都要冒出來，這太遭罪了。

盡管裴家能夠給提供頂尖的醫療資源，但只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寶寶啊。

心髒手，這麽小的孩子肯定是會害怕的。

賀瓷一想到那麽小小的一個，還沒高的糖豆要獨自躺上冷冰冰的手臺，只覺得被人扼住咽一般，氣都要不上來。

實在按耐不住，拿起了手機，下聊天界面，找到了那個原始頭像。

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昨晚的視頻記錄。

賀瓷一行字打打刪刪五分鐘，還是給裴寂發了消息，不得到一個答案，始終沒法安心。

【裴總，糖豆的手是微創嗎？】

裴寂估計在忙，過了將近半小時才回複的消息。

【嗯，是微創。】

賀瓷稍微松了一口氣，沒一會兒，聊天框又出現了一條新消息。

【今天是家庭親子日，我訂了兒餐廳，但我今晚臨時有應酬，你有空替我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