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小朋友，再見。”……

戒指被人揚手拋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折的月冷清又孤寂，墜水中的細微的聲響也被雷聲遮蓋，水面短暫泛起漣漪，很快又消失不見。

賀瓷猛然睜開眼，夢境中的地點和那人的面容都已模糊，但口那錐心的痛卻依舊清晰著。

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那心碎難過中，從床頭櫃拿起手機，點開了那個上了鎖的備忘錄。

將剛才新鮮的夢境盡量詳實記錄下來後，又習慣地往前翻了翻。

【今天夢到了一個男人，只記得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悲傷。】

【做了一個奇怪又混的夢，刺眼的燈，嬰兒的哭聲，上好疼又好冷。】

【終于又夢到了爸爸媽媽，我們發生了爭執，他們似乎因為一些事對我很失。】

……

賀瓷在三年前遭遇了一場車禍，直接導致了一份記憶的缺失，曾經因為自己忘記了一些人和事而小心翼翼地生活過一段時間。

但事實證明，忘掉的似乎是一些無關要的東西，記憶裏的那部分空白并沒有影響到的正常生活，邊的朋友依舊記得，學到的那些東西也沒丟。

只是出院後，的夢多了起來，這些夢彩斑斕，其中喜怒哀樂的緒皆有，但這其中是否有過往的影子，也不清楚。

只是將它們隨手記錄下來，就當是一場場無厘頭的奇遇，甚至每晚睡前還會帶著點期待，這樣也就不會因為睡眠質量被影響而到煩心。

在去醫院複查時，曾經和醫生提及過這件事，但醫生也說不準，只是說大腦神經結構複雜，的記憶丟失可能是暫時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但夢境也幾乎不可能完全符合現實。

賀瓷擡起左手，打量著自己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的無名指，回憶起了夢中的那個素戒，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見了裴寂的那個戒指，夢中那枚戒指和他的似乎有點像。

一些夢境是由印象深刻的事件或者緒引起的，其實賀瓷看到裴寂那枚戒指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緒不控制地不對勁。

難道是潛意識裏在關心在意些什麽嗎？裴寂的那枚戒指是前妻留的？現友送的？又或者僅僅是他隨手戴上的一個配飾？

賀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告誡自己不要想了，這些事與有關嗎？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八卦了？！

七點一到，昨晚定下的鬧鐘準時響了起來，不想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賀瓷作麻利地洗漱完，換好服就下了樓。

但出乎意料的，裴寂已經出門了。

“裴總一大早就帶著兒去醫院了。”管家說道，“小朋友起床後又燒了起來，裴總不放心，想帶去醫院做詳細一點的檢查，您吃早飯吧。”

畢竟沒人想一起床就面對老板，賀瓷也著實松了一口氣，拉開餐椅，對管家笑道：“謝您淩晨這麽晚還幫我找胃藥，一定打擾您休息了吧？”

“沒有沒有。”管家的眼中閃過一微不可察的不自在，了頭發，說道，“昨晚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裴總，他隨口一問，正巧我有，您現在好些了嗎？”

賀瓷友善地回了一個笑容，說道：“已經完全好了。”

賀苑今晚回來，想到自己的審判倒計時，賀瓷沒有什麽胃口，瓷碗中的粥味道再鮮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雨珠噼裏啪啦地敲打著落地窗，的視線被窗外越來越大的雨勢吸引。

見在瞧窗外的雨，管家很快就換了話題，說道：“裴總還叮囑我，您可以等雨勢小了之後再離開。”

聽見這樣說，賀瓷稍微有些驚訝，沒想到裴寂還會記得安排自己。

賀瓷沒有推拒，現在太早了，雨這麽大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再加上今天還得加班，雖然住著老板的房子，但在為公司創造價值，這也算是問心無愧。

臨近中午，賀瓷完了工作，見雨終于小了下來，收拾了電腦準備離開裴家。

不告而別終究是有些無禮，可也沒有大老板的聯系方式，就在盤算著要不要借管家的手機給裴寂打電話時，聽到了院子裏傳來了聲響。

走到房間落地窗前往外看，回家的果真是裴寂。

還是昨晚那輛車，那把傘，他的懷裏抱著一個睡的小孩。

裴寂的那黑，小朋友的那。

滿是商務氣息的車裏的兔子紙。

灰白黑調的客廳裏那彩斑瀾的玩。

像是沙漠裏開出的一朵小花，又像是漆黑的夜幕中終于能見一顆星。

如同到賀瓷的視線一般，裴寂猝不及防地擡頭，他的腳步停了，兩人隔著雨幕遙遙對。

雖然賀瓷知道裴寂大概率看不清的表，但還是在角抿起了一抹禮貌的笑容。

先等到裴寂挪腳步，賀瓷才拎包出了房間，下樓的時候裴寂正巧進門。

他的兒還在睡著，和剛才在門外一樣，戴著口罩和外套的帽子，小孩皮白皙，睫又長又卷，眼皮的皮很薄，著管的青紫。

賀瓷只是下意識打量了那小朋友兩眼，就覺到裴寂的視線釘在自己的上，害怕惹他不快，賀瓷連忙挪開視線，對男人說道：“裴總，我先走了，昨晚謝謝您。”

“路上注意安全。”

裴寂點了點頭，和客套了一句，他垂眸看了眼兒，眼中的緒讓人看不。

“裴總再見。”

就在賀瓷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小孩也醒了，剛想手去眼睛，就被裴寂按住了手，旁的育兒嫂也哄道：“寶寶別眼睛，咱們剛從醫院回來，還沒洗手呢。”

“裴總，我帶去洗手吧？”

育兒嫂開了口，但父倆都沒，小孩睡眼惺忪地看著賀瓷，眼睛半睜半閉，懵懵懂懂的眼神很清澈，就像是初生的小鹿的眼睛。

賀瓷知道裴寂不喜歡手下的員工太過于關注自己的孩子，也知道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馬上走掉，但的雙卻像是不聽使喚般的挪不。

明明自己也不是很喜歡小孩的那種人，但見到這個孩子，的心竟然又又脹。

想著昨晚們倆被對方嚇到的經歷，賀瓷的眼中泛起點點笑意，“小朋友。”朝小孩揮了揮手，的語氣溫，“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