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喜坐在一張角落木椅上,打開落地臺燈,腕表放在燈下細細檢查刮痕。
對面,霍郁倚靠在沙發背,雙悠哉疊,那雙深的眸子一不凝視過來。
淺喜作僵,一開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進狀態,神變得認真專注。
約莫過了十分鐘,季叔站在外面敲門,后跟了個大堂經理份的男人,男人手上提了個甜品袋子。
季叔輕聲道:“爺,樓下餐廳的經理送來了兩份點心。”
“拿進來吧。”
季叔從袋子里拿出一塊慕斯蛋糕遞到霍郁面前。
另一塊端在手上,頭轉了半圈,沒看到莊淺喜,他疑地誒了聲。
霍郁下示意他后:“對面二里地。”
季叔調頭一看,才發現莊淺喜離得老遠,在包廂另一面的角落里。
季叔:“......”
霍郁瞥了眼桌面的小蛋糕。
“都拿過去吧。”
“可您晚上沒吃飯。”
守在這里看人修表,晚飯不吃,蛋糕點心也不要?
霍郁冷淡道:“我又不過生日。”
季叔:“......”
他無奈地瞥了眼自家爺。
行。
他端著兩份蛋糕送去包廂另一邊。
“淺喜小姐,吃點夜宵吧。”
淺喜從工作狀態中神,盯著那蛋糕,臉上閃過幾愉悅。
不太好意思接,看了眼遠的霍郁:“兩塊都給我嗎?”
“是。”季叔溫笑:“爺不吃。”
“那就......謝謝季叔。”
晚上吃得早,現在確實有點了。
季叔向眨了眨眼,輕聲笑道:“那您忙。”
話畢,他退出包廂。
淺喜拆開蛋糕盒,發現都是檸檬味的,眸眼亮了亮。
拿勺子剜了小口,借著品蛋糕的時機瞥向霍郁。
他低著頭在看書,似乎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上。
心全然放松,扭了扭脖子調整姿勢,繼續手里的工作。
等修補好那表帶,霍郁枕在椅背上的頭沒有半分挪。
淺喜側眸暗看過去,他是睡著了。
淺喜用一塊干凈的布巾墊著腕表,輕著腳步穿過包廂大廳,擺到他面前桌上。
他呼吸很輕,應該睡得不深。
淺喜視線小心翼翼移到他上。
霍郁陷在沙發里,另一只手撐著額頭,襯衫挽起,出一截弧度恰好的手臂。
被黑包裹的腳踝、襯衫領口的鎖骨、袖口挽起出的手臂......
曾經對霍知岸最上心的時候,都沒有留意過他上這麼細節并且......
帶著幾分曖昧晦的地方。
淺喜收斂著目,不敢落到人臉上。
卻控制不住地打量他坐姿。
不得不承認,霍郁此刻的狀態......甚至比霍知岸更像那晚自己記憶中的男人。
霍郁,偶爾去霍知岸父母家做客,也是有可能的......
可那人明明戴眼鏡。
金框的細邊眼鏡,那是霍知岸日常最戴的一款。
從他們僅有的幾次見面來看,霍郁并不戴眼鏡。
淺喜嘆了口氣,正要轉回去收拾工包,眼神不小心落在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目微頓。
蜈蚣般的傷口,從手掌延到手背,看樣子是被剛才地上的碎玻璃杯劃傷的。
皮有些撕裂,傷口跡干了些,凝結暗紅的小塊。
看得自己手背也發痛。
真能忍啊!
眼皮不由自主地了。這下知道表的刮痕是怎麼來的了。
季叔真是奇怪的很。
老板手上那麼嚴重的傷不理,卻著急找人理腕表上那條微不足道的刮痕?
這塊表,是什麼值得紀念的重要嗎?
淺喜正困著,面前的人倏然掀開眼皮。
淺喜渾一凜。
男人眼神過惺忪的薄霧,清亮地瞧著。
他剛剛......是睡沒睡著?
淺喜極力克制轉逃離的想法,原地靜止不。
“霍總......您的腕表修好了。”
霍郁坐正,看了眼面前的腕表:“謝謝。”
傷的那只左手不聲地放下。
淺喜鼓足勇氣,好心問:“那個,您的手......”
雙手僵地比劃作:“我幫您......上上藥吧?”
*
季叔不知道去了哪里,包廂外面空無一人。
淺喜只能去找服務員要了個小藥箱,重新進去。
在霍郁旁邊坐下,打開藥箱,提醒他:
“手。”
霍郁沉默抬起左手,搭在沙發扶手上。
兩人坐得近,他上那道神的木質冷香變得清晰。
淺喜斂著睫,擰開消毒碘伏的瓶蓋,棉簽蘸上碘伏湊過去,發現他半在襯衫袖口外的那粒......
隕石袖扣。
手一抖,棉簽差點掉地上。
心臟猝不及防地,如被撥了一琴弦,輕輕鳴響起來。
那是自己前幾天做人送給他的......禮,他竟然戴上了。
霍郁微偏頭,一聲不吭地注視,觀察神變化。
“怎麼?”他淡淡問:“不適合我?”
自己送的禮,怎麼也不能說不適合。
“適合的。”點頭,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手中的棉簽機械地過去,替他清理傷口。
那只手足有一雙手般大。
手背凸起的青筋脈絡下,蘊藏著駭人的力道。
這只手要是掐著自己的脖子,準像只青蛙一樣,毫無還手之力,輕易就咽了氣。
淺喜越想,手里的棉簽越抖。
霍郁突然問:
“為什麼見到我總張?”
低著眸打量:“我長得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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