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有太多的臉，此刻全然青白。

外面雨連綿，室并沒有開燈，線暗。

霍郁坐在暗里，肩上灑落一縷從窗外進的不太明朗的晨。

為什麼這麼大個人坐在書房里，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淺喜每次遇見他的形，都屬實冒昧。

上次是半夜聽他說話，這次是主人在書房，卻私自闖進去。

不過即使被打攪，霍郁并沒有擺出嚴厲和不悅的臉。

相反，他出乎意料地沉靜：“我嚇到你了？”

“沒......沒有。”淺喜勉強站穩，平復幾乎要飛出嗓子眼的心臟。

手里的兩本書回后書架，端正站好。

“抱歉打擾到您，我不知道您在這兒。我剛剛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季叔說.....我可以進來拿書看。”

“我知道。”霍郁點頭。

淺喜：“......”

現在可以肯定，霍郁是那種手里的東西沒看完就不出聲的人。

不過來不及揣測他的習，迅速凜神和他表明“來意”：

“我是來給您送西裝的。”

看了眼空的手，補充了句：“在外面。”

出去提了袋子進來，從里面拿出那套西裝。

“西裝的扣子，我幫您換了個新的。”

霍郁掃了眼西裝，凝視著領邊那粒新換上去的紐扣：“哪來的？”

那紐扣，與原裝的幾乎分不出區別。

“我自己做的。”淺喜道。

霍郁視線從紐扣移到面容上，沉沉定住。

淺喜被他看得一時有些呼吸不紊，直到聽他小聲說了句謝謝，才暗自松了口氣。

把西裝收好，猶豫了下，從袋子里拿出來另外一個黑的小方盒。

打開，輕輕推到霍郁面前。

那是對致的手工袖扣，鑲嵌隕石黑鉆，平鉆石表面閃耀著的星碎芒。

霍郁眸頓了頓。

站在他面前，沉聲靜氣：“我看您那套西裝品質上佳，只是袖口稍顯刻板，要搭配襯衫的話，怕是單調。”

“我前段時間外出，在一家藝展上看到這對隕石，取自落在新西蘭的一塊流星石，據說代表幸運和健康。表面的黑鉆斂深沉，也很契合您的品味......”

“這袖扣造型是我自己設計的，后續請了一位民間非大師手工打磨安裝......”

話說得咬文嚼字，但很順，明顯來之前練習了多遍。

霍郁微抬頭凝視，深邃眼底波瀾不驚。

淺喜與他對視數秒，移開目。

畢竟也是做生意的，不是第一次給人送禮。

只是以往面對的每一個客戶，都沒有這次這麼讓人心中無底、忐忑不安。

不知道，霍郁吃不吃送禮這套。

霍郁沉默看著那對袖扣，瞳孔劃過一不經意的莞爾笑意。

倒確實像爺爺說的，是個會送禮的。

“有事找我？”他問。

淺喜：“......”

嗯了聲，雙手著放在前，做足心理準備。

霍郁打量了幾眼。

“說。”他淡聲道，看回手里文件。

淺喜將事和盤托出。

話剛說完，辦公室外面傳來幾道叩門聲，待聽到里面應聲后，門推開。

霍郁不著痕跡地把面前的禮盒蓋上。

季叔引著三四個高管走進來，在書房門口站定。

他首先笑瞇瞇朝淺喜點了點頭，隨即提醒霍郁：“爺，要開會了。”

書房外幾個高管和書皆留意到里面站了個陌生人，各自暗中互瞄了眼。

淺喜見此形，怕打攪他會議，立即道別：“那您先開會，我先走了。”

霍郁合上文件從椅子上起，對道：“我讓花見明給你回電話。”

花見明，是淺喜那個大單子的客戶。

淺喜見他收了禮，暗自松氣。

卻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麼爽快，愣了幾秒忙道謝：“麻煩您了。”

話畢，主退出了書房。

*

季叔囑咐一個年輕書引著莊淺喜下樓。

電梯間，兩人并排站著。

淺喜注意那人頻繁拿眼觀察自己。

“你好。”主打招呼，猜他是有話要問。

那男書西裝筆，見跟自己說話，立即腰背端正站直：

“您好。”

他小心翼翼，好奇地悄聲問：“您是......霍總的......”

他嘟著比口型，最終沒敢把“朋友”三個字直接問出來。

淺喜明白他意思，搖搖頭：“不是。”

小書半張的合上，哦了聲：“我剛剛見您在霍總書房里，我還以為你們......”

“怎麼......？”淺喜困問。

“霍總的那間書房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平時連打掃也只能季叔來。我之前新職......”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一次不小心走進去了，被季叔橫著眉臭罵了一頓。”

淺喜盯著電梯通明的地板，心中復盤，季叔讓自己進去自由拿書，是看在霍知岸未婚妻的份上才禮貌地多說了那麼一。

而自己，卻不應該就那麼隨地走了進去。

“我是......他堂弟的未婚妻。”淺喜道：“剛剛也是不小心走進去的。”

笑道：“幸好沒被罵。”

那書發出一聲長哦：“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