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衛沒注意褚鈺逐漸幽深的神,只擺了擺手道:“不過我可無福消,打不過那些人不說,我離不得月華宮,更離不得我的小秋霜,待會隨便應付應付,早些結束,我還得去赴小秋霜的邀約。”
“你呢?”
侍衛上下將褚鈺打量一番,不等他回答,自顧自道:“算了,瞧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多半也去不了……”
“去得了。”褚鈺突然出聲打斷。
一字一句正道:“為了伴在公主殿下邊,我自當極力爭取。”
第15章
辰時未到,演武堂已聚集數人。
除即將進行比試的侍衛,其余則是聞訊而來,遠遠觀的宮太監。
褚鈺站立人群當中。
他斂著眉目沉默不語,與周圍或張或熱議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
月華宮中,外殿的侍衛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危,殿的侍衛則為侍奉公主。
殿的侍衛從不要求武藝湛,只需一副好皮囊,能令公主賞心悅目便可當職。
但此次比試,卻將外殿侍衛聚集一起。
若真要以武力強弱評定,那麼到最后,公主邊定是一個能侍奉的靚麗俊男子都不剩。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
“總不能真我們和外殿的那些大哥們打吧,那誰能打得過。”
“萬一真按此決選,機會實在渺茫,若要讓我三個月見不了公主,不如讓我被打死得了,我要拼盡全力,放手一搏!”
“走走過場,隨便比劃幾下得了,殿下怎可能真不帶殿侍衛,難不今年酷暑,雅趣堂寥寥幾人就夠殿下消炎解悶了嗎?”
雅趣堂是月華宮中擅琴棋書畫且模樣俊俏的男子的居所。
因有一技之長,平日則不需當差,只需磨練技藝,為公主舒心雅興。
聽起來像是高人一等,但實則與殿侍衛也沒什麼不同,是否得臉也還是全看公主心意。
剛要放手一搏那人問:“你的意思是,殿下其實早有安排,說不定已有定之人?”
這話一出,周圍有幾人不由朝不遠的褚鈺投去視線。
褚鈺剛來不過半月便接連公主召見一事已是人人皆知,近來雖有冷落幾日,但在大多數人看來,他仍是寵。
按理說,新來者正是新鮮之時,又公主寵,說不定褚鈺就是其中定之人。
褚鈺像是將自己隔絕在外,毫未周遭任何聲音影響。
僅有聽聞“定”二字時,耳尖微了一下。
負責今日比試的李公公清了清嗓,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經由李公公講述一番比試規則后,聚集演武堂的眾侍衛便按序開始進行比試。
演武堂逐漸傳出拳腳撞的聲音。
早就圍觀在不遠的宮太監們霎時探長了脖子,直往人群圍聚的比武臺上瞧。
見過外殿侍衛和宮中其他侍衛進行訓練和比試的宮忍不住嘀咕:“那些殿侍衛的招式看著完全就是花拳繡,真能護得住殿下嗎?”
有人笑道:“殿下哪需要他們保護,他們只需貌如花即可。”
也有人道:“也不完全是花拳*繡吧,雖是比不上外殿訓練有素的侍衛,但為公主表演舞刀揮劍也還是綽綽有余的。”
“哎呀,楊侍衛落敗了,我覺得他是這里頭最俊的那個,雖是武藝不,但有一副好皮囊,合該跟隨殿下的。”
“那新來的褚侍衛不俊嗎,納新那日,可是殿下唯獨挑選之人,當時我看見他也眼睛都直了。”
“別提了,褚侍衛他俊是俊,但聽說夜里總是很快,還不及柳公子一曲時間長……”
*
彼時。
昭殿。
全然不似演武堂那頭的熱鬧非凡,一片沉悶的氛圍在殿堂持續彌漫著。
桃枝雙手避在旁人瞧不見的角落攥著自己的擺,目不時飄向面無表候在側的燕嬤嬤。
不過一瞬,又心虛地收回目來,轉而可憐地看向翠嵐。
翠嵐接到目,不解地歪了下頭。
桃枝又泄氣地低頭,這事還沒來得及同翠嵐傾訴呢。
不,應當是連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那壞心眼的趙璟,竟是隔日就將此事安排了去,還說是公主之命,得令的李公公當即召集了外殿侍衛,聽說這會都已經在演武堂開打了。
桃枝甚是氣憤。
用頭發也能想到趙璟這是安的什麼心。
唯獨定了他一人,他還不知滿足,甚讓李公公安排外殿侍衛一同進行比試,到最后選中的全是安安心心當真護送安的侍衛,就只留他趙璟一人伴在公主左右。
假公主他也要如此占有旺盛嗎!
嗚嗚嗚,萬一褚鈺輸了怎麼辦……
“燕嬤嬤。”
“殿下,奴在。”
“本宮聽聞今日演武堂正舉行武藝比試,不知此時進行得如何了。”
話落,殿靜了一瞬。
桃枝垂著眼睫,視線飄忽,便沒瞧見燕嬤嬤冷淡的面容上,角揚起了一抹微弱的弧度。
隨后燕嬤嬤躬:“老奴這就前往演武堂為殿下詢問比試進程。”
桃枝一聽,當即抬頭。
不是,燕嬤嬤,小桃枝不是這個意思啊。
一抬眼,桃枝就對上了燕嬤嬤似笑非笑的眼神。
燕嬤嬤顯然并未真的打算前往演武堂。
桃枝:……
眼尾耷拉一瞬,又清了清嗓:“本宮閑來無趣,便前去看看,不必太多人跟著,莫影響了比試正常進行。”
燕嬤嬤笑意斂,不甚明顯,只恭敬道:“是,老奴這便去安排。”
桃枝說是不必太多人跟著,實則就是僅需翠嵐一人跟著。
前往演武堂的小道上,四下無人,翠嵐就忍不住上前湊近了桃枝邊。
“小桃枝,你是想去看褚侍衛吧?”
“不不不,不許胡說。”
桃枝這頭還在正在想不知褚鈺的比試是過了還是沒到,被翠嵐這麼一問,舌頭都打結。
翠嵐“噗嗤”一笑,眉眼彎彎道:“是想借此看他拳腳尋找靈,還是擔心他打不過外殿侍衛,不能同你一起去瑤臺宮?”
竟是全被翠嵐給猜中了。
桃枝抿了抿,也不再:“都有,我還不知他手如何呢,冊子正是大賣,前去瑤臺宮的三個月里,我若沒有他可怎麼辦啊。”
“好一個難舍難分呢。”
桃枝被說得面頰忍不住要泛紅。
眸微,看見不遠演武堂樓閣的屋頂,趕轉移話題道:“快到了,我不想人瞧見,不然又得擺出公主架勢,本不能好好觀看,咱們從側面進去,別人注意到了。”
*
桃枝和翠嵐鬼鬼祟祟地溜進演武堂時,正巧到褚鈺上場。
桃枝眼眸一亮,貓著子竊喜道:“來得真是時候。”
翠嵐不由道:“這麼一看,褚侍衛在這當中還真是鶴立群,一眼就將人視線給牢牢吸引了去。”
說的就是桃枝。
桃枝渾然不覺,還煞有其事地點頭:“所以我才選他做我的男主人公啊。”
話音剛落,比武臺上就出現了另一道似是悉的影。
桃枝眉頭一皺:“誰安排他們對打的?”
翠嵐也訝異:“故意的吧,這不是專程人看好戲嗎?”
上臺與褚鈺面對面而站的正是此前在錦繡殿鬧出大靜的白子瑜。
因桃枝當時做出的人“狠狠”罵他一頓的命令,白子瑜雖是蒙冤屈,但又忍不住沾沾自喜。
那事他本也是百口莫辯。
數雙眼睛盯著褚鈺鮮直流,而自己又拿著帶的剪子。
若他當真喊冤,最終將此事徹查,他也仍是不了干系。
但沒曾想,公主殿下只是派人輕飄飄地罵了他幾句。
打是親,罵是,殿下偏袒,殿下他,這怎能不白子瑜得意。
事就這麼被一筆帶過了,白子瑜忍著沒能得手的憋屈消停了幾日,終是得到今日一雪前恥之時。
白子瑜裝模做樣上前作揖:“褚侍衛,請多指教。”
褚鈺冷淡地看了白子瑜一眼,眸中沒有任何緒,甚至連一不屑都沒有。
白子瑜當即惱怒,又在他姿微之際警惕驚呼:“等等,還沒開始,你可別襲!”
褚鈺雙手還落在側,只是微微轉而已,都沒有半分起勢的樣子,何來襲。
周圍傳出些許輕笑聲,令白子瑜頓時有些尷尬。
他下意識朝東側的方向看去一眼,轉瞬即逝。
隨后咬了咬牙:“褚侍衛,上前來吧。”
東側。
褚鈺也不聲地看了一眼,但好似并無異樣。
視線收回時,他卻在另一地方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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