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就在此撰寫冊子。”
桃枝要邁步上前的步子一頓,背脊驟然繃:“什、什麼冊子,什麼撰寫……”
燕嬤嬤淡淡地看了一眼,沒有表變化地重新開口:“往后你就在此撰寫你的風月冊,不必再去到后苑耳房。”
第5章
桃枝驚愣地瞪大眼,呼吸也凝滯在鼻尖。
風月冊,后苑,耳房。
該不會連出宮也被知曉了吧。
可是怎會如此?
這怎麼可能……
桃枝面僵,腦子里一片空白,本想不起自己在何出過馬腳被人發現。
明明這兩年來,一直都相安無事的。
燕嬤嬤眸底閃過一無奈,只得再次開口:“殿下一開始就知曉,也正因知曉,所以你才能安然撰寫兩年。”
明明每次都心設計了溜路線,還十足警惕地把稿子藏得嚴嚴實實的,就連前去后苑耳房都是趁夜而行。
居然一開始就被知曉了……
“行了,別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正如公主所料,這傻姑娘竟還真會覺得宮墻破了一個,能夠兩年不被發現也不經修繕,以及堂堂月華宮,后苑會當真廢棄兩年,不修建也不巡視。
燕嬤嬤轉而正道:“殿下有令,從今日起,宮桃枝告假,你,將時刻扮演殿下的份,直到殿下回宮。”
“時刻?”桃枝徹底懵了,“為、為何?”
其中由頭本不是桃枝這等小宮能知曉的,主子的吩咐,做奴才的照做便是。
但見桃枝一副張兮兮的可憐模樣,燕嬤嬤還是多道了幾句:“你知月華宮中的男子本就是殿下為做戲所養,如今到了關鍵時刻,殿下玩樂之越是真,殿下的目的才能達到。”
桃枝還是聽得云里霧里的,茫然地眨了眨眼。
“作為換。”燕嬤嬤話鋒一轉,指向那張寬大的書案和堆滿上好筆墨紙硯的桌面,“殿下吩咐,往后你便在此明正大地寫你的風月冊,不必再,也不必擔心出宮,我會安排可靠之人,替你將這些冊子送出宮,售賣的銀錢,一分不都會予你。”
這話桃枝很快就聽明白了,但腦子里卻更了。
三天兩頭就已是應付不來了,往后若要時刻都扮作公主,豈不更容易餡兒,若是演砸了怎麼辦,會不會掉腦袋啊。
但可以明正大寫風月冊,也不用再鉆狗……呸,矮了,有人幫將冊子送出宮,時間也更充裕了,豈不能寫更多冊子賺更多錢。
還有褚鈺。
是不是就能日日將他召來邊為所……觀察。
桃枝眸一,突然想到什麼了,眼地抬起頭來:“嬤嬤,那我往后……可以不必雨均沾嗎?”
聲音小小的,帶著點試探和期待。
燕嬤嬤微瞇起眼來,直言就道:“你瞧上誰了?”
桃枝當即一慌,連連擺手:“沒誰,奴婢不敢,奴婢沒有,奴婢不會瞧上的。”
燕嬤嬤諱莫如深地打量一瞬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最終沒有多問。
“一切依照殿下心意,往后,你便是殿下。”
*
夜,月朗星稀。
月華宮寢殿靜謐幽雅。
桃枝抬眸看著一旁侍立的影,對方也垂眸朝眨眨眼。
桃枝心里嘆氣。
燕嬤嬤竟是連翠嵐都找來了。
說是知曉們同姐妹,往后讓翠嵐伺候,們之間也能相互有個照應。
實則,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
若是演不好,還會連累翠嵐一起掉腦袋的吧。
“別苦著臉了,都說了不會有事的。”翠嵐躬,低聲在耳邊低語,“殿下仁厚,許你諸多好,你已伺候殿下多年,扮演殿下自是能得心應手的。”
那……倒也是。
扮演公主不難,難的是周旋在那些男子之間。
可是嬤嬤說,是否要雨均沾全憑心意。
那……
“殿下,褚侍衛到了。”門前宮傳來通報。
桃枝眼眸一亮,霎時坐直了:“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褚鈺走了進來。
早茶會后他就已是換下常服,重新穿上了天青的侍衛服。
在昏黃的燭下,他面部廓比白日了幾分外的冷,顯幾分和。
褚鈺垂首行禮:“參見殿下。”
抬手:“免禮。”
“都退下吧。”
翠嵐在前福,抬眸朝投去一抹帶笑的眼神。
看得桃枝心下一赧,直到其余人都離開殿,才將注意力重新落回褚鈺上。
今晨經燕嬤嬤一番吩咐,桃枝當即將藏在后苑耳房中的冊子搬到了公主的書房中。
在寬敞明亮的書房中干勁滿滿地筆。
但沒過多久,便失了靈難以繼續。
都怪今晨早茶會,褚鈺離甚遠,邊的趙璟又跟的小媳婦似的,時不時就是要拉回的視線,直至早茶會結束,他們也有幾次眼神匯。
桃枝目向他整著閉的領口掃去一眼,脖頸以下包裹嚴實,什麼也看不見。
抬手勾勾手指:“這邊來。”
寢殿茶案旁,雕花的人榻上隨意搭著一張毯。
桃枝掀起一角側靠了上去。
褚鈺依言跟過去,前腳還未站定,垂在側的手指就被勾住了。
的于他而言甚是陌生,本能要有繃的反應,斂目之際,目投人榻上那張夜里還帶著雕玉琢般妝容的臉龐上,一排濃長的眼睫。
那手指勾,牽引他往邊去。
褚鈺不聲規避力道,姿微,好似順勢,就坐到了人榻的最尾端。
哎呀,太張了,怎把人牽得那麼遠。
褚鈺隨后便見剛躺下的公主又莫名坐起,作生地往他邊坐近了來。
桃枝清了清嗓:“白日看你手利落,可是習武多年?”
話語間,又悄悄往他邊挪近了一寸。
褚鈺目微垂,落在自己擱在雙膝的手上。
側的氣息很近,是他除遏制敵人外未與別人有過的距離。
又是那抹似曾相識的味道。
淺淡,清幽,若有似無。
“回殿下,只是時學過些淺功夫防。”
桃枝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繞著枕的流蘇:“師承何?”
褚鈺的視線在纏繞流蘇的指尖上停留了一瞬。
方才未覺,因他自己掌心本就礪,可此時瞧見,那指尖圓潤,卻不像養尊優般毫無痕跡,約可見一點薄繭。
褚鈺移開目,聲音依舊平板:“時家中延請過武師教導,皆是鄉野把式,時日久遠,名姓已記不清了。”
“這樣啊……”桃枝的語調拖長,目還是不自覺地又飄向了他的襟。
因落座的姿,侍衛服外衫稍有松散,但里那件領衫還是將領口繃得又直又。
不知是否能以公主的威儀讓他直接寬。
桃枝心頭一跳,讓視線回到他臉上:“那你家中如今境況如何?你宮,家中母親弟,可還安好?”
褚鈺沉默片刻。
再開口,聲更平,面無表好似背誦:“謝殿下掛懷,家母沉疴難愈,需銀錢續命,弟年,求學都城,耗費亦是不菲,能有幸留在殿下邊,屬下深恩澤。”
他此時神實在板正,與脆弱一詞毫不相干,桃枝心下剛要涌上的一同,混在這毫無起伏的聲中,便隨之消散無蹤了。
桃枝只能干地“哦”了一聲,又覺自己這樣好像顯得很冷。
目掃過茶案,看到宮備好的那盤水靈靈的西域葡萄,手捻起了一顆最大最圓的,送到了褚鈺邊:“嘗嘗這個。”
褚鈺眸微變,本能地向后避開湊近前之。
桃枝始料不及,手指一松,投喂落空的葡萄順著他敞開的外衫,咕嚕嚕地就進去了。
“哎呀。”桃枝一聲輕呼,下意識就快速手,直接按在了剛才還嫌開口不夠大的外衫領口。
手一片熱燙,伴隨著強健有力的撞擊聲打在掌心。
“殿下,屬下自己……”
“別。”
桃枝眼睫又了。
居然比想象的要大。
而且方才上膛的那一瞬應當是的。
但此時已完全繃。
哎呀,是來找葡萄的!
桃枝間不自覺吞咽一瞬,指尖劃過那蘊藏力量的廓,順著他起伏的線條向腹部移去。
明明應該是掌心下的撞擊聲更重更響,桃枝耳卻快被自己的心跳聲吵麻了。
別跳別跳,現在可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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