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雙手捧著玉杯回到桃枝面前，躬奉上。

桃枝思緒已經飄遠，腦海中正構思著的話本子，心不在焉地照著公主以往的話道：“既跟了本宮，往后好生伺候著，本宮自不會虧待于你。”

褚鈺聞言手臂微微一抖，桃枝原本只為接下茶杯而出的手，下意識就從底部覆上了他的手背。

茶杯穩住，杯中茶水卻晃不平。

褚鈺本能抬手，手背霎時從桃枝掌心離。

“殿下恕罪，屬下……失儀。”

怎會連盞茶都拿不穩，那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大掌讓此毫無說服力。

桃枝勾起角。

他也不是全無心思嘛。

掌心落空，卻有一片溫熱殘留表面。

忍不住蜷了下手指，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開篇。

這樣這樣，然后再那樣那樣。

桃枝心跳加快，面上喜難掩。

落下視線看著那只指節分明的大掌，手一。

褚鈺指尖又了一下，明顯能覺到他刻意僵著才沒再次從手心走。

也不是頭一次男人的手了，但桃枝只覺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大多是興來的。

桃枝一手拿走茶杯，另一手將他兩手的食指一并攥住，像是把人銬住了似的。

他指腹糲的薄繭磨在掌心里，帶來一片異樣的麻。

難道這就是人長得俊，連手指都能人漣漪波嗎？

桃枝忍不住斂目，角卻是笑意更深。

“無妨，不過一盞茶而已。”將茶杯放到桌案上，起牽著褚鈺邁腳步，“隨本宮來。”

桃枝覺到掌心中的手指一路上來來回回僵放松好幾次。

是那般極力想要放松下來，又本能繃的矛盾。

走在前面，回頭朝褚鈺看去。

只可惜他被蒙著眼，否則他此時的眼神應當也很值得品鑒吧。

桃枝心里笑，這還是為公主辦此事以來，頭一次會到男人的樂趣。

不過桃枝還是在盤算著，今日腦海中的靈實在太多，得趕走完接下來的流程，節約出的時間能讓待會多寫幾篇。

行至帷幔錯的床榻前，桃枝停下腳步，也松了手：“本宮乏了，伺候本宮就寢吧。”

褚鈺形一僵，直地站在原地，被蒙著眼也不知他是何神。

桃枝上一次召人侍寢，那人眼神或或地上前來替寬，手還沒到，渾上下就已是寫滿“我來爬床啦*”。

讓桃枝當即想把他眼睛蒙上，又怕他以為在玩趣。

最后擺出了公主的威儀，尋了個無關要的由頭把人遣退，讓桃枝一直憂心著下一次侍寢。

眼下……

等等，趣？

桃枝抬眸，看見褚鈺繃的手背約可見青筋鼓，他抬手朝前探來，作緩慢，好似在辨別方位。

“這兒。”桃枝又抓住了他的手，引他大掌探向的襟。

褚鈺結上下滾了一下，一言不發地捻住了桃枝外衫的襟。

桃枝看著他的結，自己竟也下意識地咽了口唾。

要命。

褚鈺的作毫不僭越，甚至有些僵，卻因靈太多，腦子里都快被香艷的畫面淹沒了。

外衫褪下，輕薄的寢出桃枝散發的熱意。

下的外衫被褚鈺緩慢放置一旁，他手將手臂遞到桃枝面前的作更慢了幾分。

桃枝眸一，搭著他的手臂上榻。

手指忍不住蜷著輕了一下。

好結實。

他全都是這麼朗的嗎？

桃枝緩了一瞬呼吸，到底還是松了手。

男人，但更激烈的接定會讓開篇的靈被打的。

桃枝經住了，趁他看不見，任由小臉通紅著道：“你今日初到，先適應一下，夜里不必值守，退下吧，讓福全帶你去你往后的寢屋。”

褚鈺微微側頭，面向的正是桃枝開口傳來聲音的方向。

退下？

這是……結束了？

華麗的床榻邊銀鈴輕響。

有太監，到褚鈺面前躬：“褚侍衛，請隨奴才來。”

桃枝形掩在帷幔中，耳邊卻是清晰地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直至寢殿的房門開合，屋完全安靜了下來。

桃枝噌的一下坐起，迅速下榻，踩著繡鞋便繞到了床榻后的矮柜前。

柜子里放著的是桃枝藏在此的宮服。

自是為了趁夜離開寢殿所備。

桃枝一刻也等不及了，快速換上宮服，將一頭青簡單地挽了個髻，就門路地溜出了寢殿。

避開巡夜的宮人，悄無聲息地潛了月華宮后苑一偏僻廢棄的耳房。

此是撰寫風月冊的地方。

耳房雖是狹小，但封閉嚴實，因著沒有窗戶，燭不會向外面。

桃枝點燃一盞小小的油燈，昏黃的線下，迫不及待地鋪開紙筆。

文思如同泉涌，一行行帶著旖旎與拉扯的文字飛快流淌而出。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冷面侍衛：公主輕點》的開篇，便在筆下漸漸形。

桃枝一邊想著褚鈺方才的種種反應，一邊加以自己的幻想。

不知又過了多久，第三篇的最后一個字落定。

桃枝了發酸的手腕，合上冊子，心滿意足地熄滅了油燈。

小心翼翼地推開耳房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準備溜回寢殿。

剛踏出耳房，突有一聲異響劃破深夜的沉寂。

桃枝當即繃子，警惕地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不遠的假山晃一片影。

像是有人經過。

是誰？

巡夜的侍衛？還是值夜的宮？

桃枝屏住呼吸，趕貓著子躲在灌木叢后。

在此已經撰寫風月冊兩年之久了。

正因此，廢棄的耳房連白日都有人來，夜里更是無人巡視此，以往從未遭任何人撞見過。

桃枝張得攥了自己的，難道真是久走夜路必闖鬼嗎？

黑暗中，一片死寂。

只有夜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方才的異只是恍眼的幻覺。

但假山石的影里，同樣有一人正屏住呼吸渾繃著。

褚鈺背靠假山，目盯著不遠從灌木叢中映下的一道黑影。

對方似乎不知自己這般躲藏，是藏住了，影子卻完全暴在外。

可僅憑一團黑影，除了知曉那有人，并不能知對方份樣貌。

褚鈺面沉冷，微蹙著劍眉。

他試圖冷靜分析，聞聲躲藏之人，定不會是原本巡夜的侍衛，對方似乎也有的意圖，但法笨拙，能力不佳。

實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今夜一番召見，令他生平頭一次在任務中失去了絕對的冷靜。

離開寢殿后，他幾番糾結，還是沒能沉住氣冒險趁夜探查。

他想盡快清公主寢殿附近的地形與可能的道口，以早日完任務。

沒想到，剛潛后苑不久，就聽到偏僻的耳房傳出異。

桃枝可沒有任何心思分析局勢。

不過片刻，就蹲麻了。

方才應該是聽錯了吧？

桃枝這樣在心里詢問自己，而后自己回答。

對，就是聽錯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桃枝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中探出頭來。

沒人，本沒人。

自欺欺人能讓桃枝生出挪的膽量，但心里還是慌得不行。

一刻也沒敢多留，著頭皮起就要跑。

“哎喲……”

桃枝麻得下意識痛呼出聲，又被趕咽回嚨里。

快跑，快跑，快跑呀！

只要跑得夠快，就沒人會看清的。

一陣夜風吹散了遮蔽月亮的云層，清冷的月如瀑般傾瀉而下，短暫地照亮了后苑的一角。

褚鈺視線中映一道穿著宮服飾的小影，如驚的兔子似的，一溜煙跑沒了影。

月重新被云層遮蔽，后苑很快再次陷濃稠的黑暗中。

褚鈺緩步從假山后走出，目直直著宮消失的方向。

深夜出現在此的可疑宮……

謹慎為上，得找機會查探一番。

第4章

春雨初霽，晨破云。

桃枝板直子，微瞇著眼向帷幔外飄去視線。

果然又是如此。

屏風之外，數名宮兩排開來垂頭等候著，準備迎接榻上尊貴之人從睡夢中蘇醒。

桃枝以往便在其中，如今卻是倒反天罡睡到了公主的錦榻上。

不想，也不敢。

但凡讓外頭聽見醒來的響，一窩蜂就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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