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敏敏!你給我站住!”
白敏敏:“我偏不,自己給自己擇婿,不知!”
明檀:“你方才不是也說想嫁,你才不知!”
……
靈渺寺中好友三人笑鬧,與此同時,遠在宰相府中溫書的舒景然莫名打了個噴嚏。
他抬手,示意婢關窗。心想:聽聞今日陸停特意請江緒前往校場觀軍練,章懷玉也去湊了熱鬧,莫不是這三人趁他不在,在背后謀算他什麼。
自那日離開王府,舒景然就在擔憂,江緒會直接請道賜婚圣旨,將靖安侯府那位四小姐強塞給他。
他倒也不是對那位四小姐有什麼偏見,只不過娶妻一事怎好如此隨便,且他立之事繁多,暫時還并無家意愿。
然今次三人被忖度得很是冤枉。
江緒與陸停本就話,練兵時更沒心思多說別的。章懷玉眼跑去湊熱鬧,半句話沒上,還在日頭下干站了兩個時辰,被曬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煙。
偏生練結束時,陸停竟問他怎麼還在這兒,是不是想比一場。
章懷玉瘋狂搖著折扇,不懂自個兒怎會結這種只會打打殺殺的糙莽夫,最后他自閉到負氣離開,還在心底暗暗發誓,舒二考完之前再也不要出門自找沒趣。
章懷玉離開校場時已近日暮,江緒也有其他軍務需要理,陸停邊往外送他,邊與他商議春闈時的皇城守衛調。
兩人正商議著,忽然有暗衛領了宮中侍過來。
“奴才給王爺、殿帥請安。”侍著尖細嗓音給江緒和陸停行禮,隨即又躬恭謹道,“王爺,陛下召您今夜書房覲見。”
江緒嗯了聲,算是應下。
侍又行禮后退,忙著回宮復命。
倒是暗衛沒走,上前向江緒回稟了另一件事。
王府之事陸停無意多聽。
他特地走開,吩咐手下辦差。
可江緒并無回避之意,隔著一段距離,仍是有“兩年前”、“踏青節”、“寒煙寺”這樣的字眼飄陸停耳中。
——也不知是哪個倒霉蛋得罪過定北王殿下,連兩年前的事都要一并清算。
陸停這般想著,倒沒注意,江緒在聽完暗衛回稟后,不知緣何,靜默了半晌。
-
夜,宮中空曠寂靜,沉沉夜里,清淺花香浮。
有得寵妃嬪裊娜至書房外送湯。
侍躬攔下,只一句“陛下正與定北王商議要事”,便讓在屋外撒賣嗔的人悻悻收了聲。
書房,燭火通明,沉香濃郁。
江緒負手靜立在案前,開門見山問道:“陛下召我前來,所為何事。”
康帝示意他坐。
他沒。
康帝倒也沒勉強。
“無事,朕只是覺得,梁家此番置得甚為妥當。”
不再平級襲爵,再不得圣恩。
令國公府不出兩代便會沒落。
其實令國公本人極為庸常,不足為患。然散落在其余幾房手中的吏部要職,康帝一直有更為心儀的人選。
當然,更要的是,大顯立朝至今,勛爵世家林立,占著名頭領空餉的酒囊飯袋多,權勢過盛的也多,逐番清理些出頭鳥,也算是給后頭之人敲打警醒。
事實上,近幾年他大權在握,有些事早可以做,只不過他不愿師出無名落人口舌,也不能作太大引起震。
此番令國公府自霉頭,在世人眼里,他這為君者是有心維護,卻無力抵擋言口誅筆伐,諸般貶謫均是無奈之舉。
不擔非議,輕易料理,可謂是正合他意。
康帝自顧自了一番,然江緒靜立在那,對此并無反應。順水推舟之事,于他而言本就不足掛齒。
康帝回過神,眼瞧著江緒已經有些不耐,仿佛立馬就能來上一句“若無事臣告退”,他忙拿了本冊子起,說起正事。
“上回宮宴你匆忙離席,都沒仔細瞧清下頭的子。”他拿著冊子在江緒肩上拍了拍,苦口婆心道,“這可是皇后特地整理出的名門閨秀,上頭還有小像,雖然不比采選那般描繪得細致微,但瞧清樣貌是不問題的。畢竟都是閨閣子,總不好直接召人宮畫像。你有空看上一看,也不枉費朕和皇后一片苦心。”
“……”
江緒接了。
康帝稍稍心定。只不過提及婚娶,他又想起一事。
“對了,近日壽康宮那邊頻頻召人宮,想來是在謀算靖安侯府那樁婚事。阿緒,你有何想法?”
依他所見,自然是搶在壽康宮前頭,為靖安侯府指一樁婚才是正經。
只不過人選他還沒有想好。
先前江緒說要留一留靖安侯府,他應允了,可是能留多久,誰都難說。所以這結親之人,可得做好續弦在的萬全準備。
正當康帝腦過著適宜人選,江緒忽然將閨秀名冊放至桌案,不咸不淡地說了句:“我娶。”
第十五章
平靜的日子過得極快,一晃眼,明檀便已在靈渺寺呆滿七七四十九天,祈福期滿,可以歸家。
雖說祈福只是個由頭,可在寺中這些時日,明檀也誠心抄了不經文,沒在佛前自省祈愿。
佛家講究緣法,明檀也頗信此理,所以每每祈愿,都會特意繞去第一日誤的那座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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