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并沒有進消防隊大門,只是往回走了幾步,對周燃說:“我路過,不耽誤你工作,我先回家了。”
高帥連忙阻止:“樊老師,你等一下,說句話也是好的,隊長本來就是幫我站崗。”
說著他又對自己朋友說了什麼。
孩很理解,對周燃替男朋友站崗不太好意思。
更何況兩人已經說了二十來分鐘的話了。
孩笑著和他們揮了揮手,轉而騎著自己的小電驢走了。
換崗之后,周燃小跑到門口,問:“從哪兒回的?”
樊星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和姿姿吃完飯剛回來。”
周燃踏出中隊大門,將人拉到崗亭圍墻外,保證高帥看不到一點。
樊星一哭就跟喝醉似的上頭上臉。
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尾鼻尖披著一層薄紅,臉上還有淚痕殘留。
周燃刮了下眼角:“爸出事了?還是你那個朋友?”
“沒有啊……”樊星還想否認,一抬頭瞧進周燃了然一切的雙眸,頓時又泄了氣,“是爸爸住院了。”
周燃之前跟徐秋雅了解過樊家華的病,確實已經山窮水盡,是遲早的事,只怕這以后時不時就得進醫院。
他將人攬進懷中拍了拍,樊星鼻尖一酸,眼淚浸了周燃的備勤服。
兩人在黑暗的角落靜靜抱了好幾分鐘。
樊星緒好多了,推了推周燃,說:“好了,你進去吧,本來就想經過看一眼。”
周燃還以為路過,沒想到是特意過來的。
偌大的城市,沒找朋友,來找了他。
周燃心緒難平,向前一步,在上了下離開:“我給你打車。”
他站在路邊,兩分鐘后攔了一輛車,直到樊星坐上車,周燃才返回宿舍。
翌日下午,樊星跟隨趙主任前往恒西附中。
這場心理講座在學校大禮堂舉行,只有高一高二參加。
趙主任面容慈善,語調溫卻有力量,但對于學生來說還是過于乏味。
一直到樊星上臺,底下的學生才來了點神。
但大家都在即將到來的假期上,恨不得時鐘指針直接跳兩格。
講座活比預計時間提前結束十分鐘。
樊星和趙主任是分開來的,趙主任和校領導有說有笑在前頭走了,正好也和學生一樣下班放假。
樊星從包里拿出車鑰匙,剛出大禮堂,一道聲音及時住了。
樊星下意識回眸,看見一張漂亮又悉的面孔。
“小薇?”樊星上前看,“是不是孟薇?”
“小星姐姐,我是孟薇。”
真的是孟薇。
樊星輕笑,這就是樊銳從小勵志要娶的“大三抱金磚”的孟薇?
也是孟進的堂妹。
這樣一看,眉宇之間確實和孟進有幾分相似。
“你都長這麼大了?”樊星有些驚訝,“你這長得也太高了。”
孟薇羽睫輕輕闔了下,朝出一個靦腆的笑,樊星一怔,垂眸淺笑的樣子很像十年前的農惜文。
因為這點,樊星樊星語氣更加溫:“你今年多大啦?”
“15了。”
15,真好的年紀。
樊星在心里嘆了聲,可惜,那是永遠也回不去的時。
樊星見躊躇的模樣,問:“怎麼了?我看你這個樣子,是有話要跟我說?”
孟薇有些猶豫,微微側眸看了看,余順著的視線看到了墻后的一抹角,那里藏著一個生。
“小星姐姐,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你說。”樊星十分好脾氣道。
“我有個朋友,家境不太好,但距離中考也沒多久了,力一直很大,但越是這樣越考不好,睡不著,還嘔吐,你能不能幫幫我?”
孟薇看的眼神藏著哀求。
樊星問:“怎麼不找你堂哥?”
“我本來是打算求助堂哥的,但他下個月才回,我們又有時差,做不了線上咨詢,我也沒想到今天能看見你,就想著試一試。”
原來如此。
樊星問:“那你朋友愿意接心理咨詢嗎?”
“愿意的。”孟薇點了點頭,“績之前一直很好,我和堂哥說過的況,我堂哥說需要心理咨詢,我在下面聽講座的時候跟說了。”
“我剛才在大禮堂讓你們關注的公眾號,你們關注了嗎?”
孟薇點了點頭。
“我在上面為青年做免費心理咨詢,你可以讓找我。”樊星說,“你再留一下我號碼,有什麼事再和我通,如果想當面咨詢也可以,不過要約個確切的時間。”
孟薇開心道:“我都知道,謝謝小星姐姐。”
“那我這就走了,要捎你一程嗎?”
“不用了,我跟我同學一起。”
樊星這才和揮手告別。
本以為小同學會約在這個周末,但一個禮拜過去了,樊星公眾號的后臺也沒人預約咨詢。
樊星也理解,心理咨詢者往往糾結幾番才會來到他們面前。
為著這事,孟薇還特地打電話給解釋了一遍。
樊星也表示理解,心里知道:孟薇這個同學,大概率不會再來咨詢。
禮拜五下班之后,樊星確認周燃這周沒休,便開車去小學接了樊銳。
樊家華和劉蕊不在燕京,兩人去了南方春暖花開的地方過二人世界去了,估計要待半個月。
樊銳就這麼推給了姐姐。
剛上車,他就迫不及待問:“姐夫呢?”
樊星好笑地問:“你不是不喜歡他?”
“那倒也沒有,他要是開著消防車開接我,我會更喜歡。”
樊星哭笑不得:“想得,你幾歲了還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我們班生才做這種夢,整天嚷著消防員叔叔帥。”
樊星無法反駁,因為確實很帥。
帶著樊銳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星徽院,樊銳這小孩很好養活,沒什麼不吃的,就是總會黏著要手機打游戲。
開車開一路,聽游戲里的刀劍影了。
車子到了地下車庫后,樊銳還沉浸其中,樊星走他手中的手機,拍了下他的頭:“下車。”
樊銳這才驚覺到了車庫,連忙開門下車。
現在寄人籬下,他還是要有點眼力見兒的,游戲什麼時候都可以打,小命只有一條。
地下停車場大而空曠,樊星手機毫無預兆忽然響起,嚇得樊銳一個趔趄,就連樊星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手機顯示是個本地的陌生號碼,響過三聲,樊星才接。
“喂?”
那頭無人應答,樊星只能聽見呼呼冷風。
十一月了,燕京又降溫了。
“喂?”樊星耐著子又應了聲,心里覺得怪異。
就在要掛電話的時候,一道嘶啞的聲音通過手機的電磁波傳送了過來,說:
“樊老師,我想跳下去。”
樊星心頭一,懷疑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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