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梔趕忙說：“你剛剛安排得都很好，我沒什麼意見。這就走了。”

言溪愣了一下。表姑娘不是還有事要問二爺嗎？不過轉瞬了然，笑著點了點頭，送出去。

這才多大一會兒，不過半刻鐘，外面竟然飄起了細碎的雪。

紀云梔立在檐下，著今冬遲來的第一場雪。

“表姑娘等等，我這就去拿傘。”言溪轉而去。

然后，紀云梔就看見了往這邊走來的陸玹。

當言溪拿著傘回來時，陸玹也已走到了門口。

他立在紀云梔前看向，問：“安排好了？”

紀云梔輕輕挪開視線，不與他對視，點頭。

陸玹朝言溪出手，接過傘撐開。

紀云梔驚訝地抬眸，說：“不用二爺送。”

陸玹已經側轉過等。

四目相對了一息，紀云梔移開視線，乖順地朝他走去，走進傘中。

總要嘗試著與他相，以后像正常的夫妻一樣。

二人并肩往外走。

紀云梔第一次覺得路這樣長，好似永遠走不到盡頭。

這初冬的第一場雪，來得突然，不大一會兒，已從稀疏雪渣，簌簌而下。青磚路上很快覆了一層白。

紀云梔低著頭，著漸白的路面，斟酌著語句如何向陸玹開口詢問。

“賀禮你都可以收下。”陸玹突然開口。

紀云梔訝然。

“你怎麼知……”疑抬眼向陸玹。雪路，忽地趔趄了一下。

陸玹手來扶，握住的手。

指尖微涼，他的掌心卻一片溫熱。熱度遞到紀云梔的手上，讓心里也跟著燙了一下。幾乎是倉皇般回自己的手。將手垂在側，再往里，將指尖藏在袖子里。

紀云梔忽然聽見陸玹笑了一聲。

“以后也這樣與我相？”陸玹問，語氣里仍帶著笑。

紀云梔覺得自己被取笑了。輕蹙眉，小聲辯解：“以后是以后……”

陸玹垂眼看著局促的模樣，道：“大概是不

想我送。”

紀云梔還沒有想好怎麼回話，手腕忽然被陸玹拉起。紀云梔呆了呆，他怎麼又來拉的手？驚愕抬眼向陸玹。

隔著的袖子，陸玹指腹在紀云梔的腕上，他指腹慢慢上移，到的手，將蜷起來的指開。紀云梔的袖子往下去一些，出的指尖。

陸玹將傘柄塞進手中。

“雪天路，小心走路。”陸玹向后退了半步，走出傘下。他轉往回走，不再送。

紀云梔站在原地，著陸玹走進雪中的高大影。好半晌，輕輕轉眸，著自己握著傘柄的手。

袖口的輕褶，仿佛是陸玹剛剛留下的痕跡。隔著袖子，手上傳到的些許熱度，與傘外的風雪格格不。

轉眼到了十一月初一這一天，也是紀云梔和陸玹大婚的前一日。

趙府。

趙寶荷黑著臉坐在梳妝臺前。屋的瓷摔了一地。桌椅板凳也東倒西歪，這一切都昭示著屋的主人剛剛發了火。

明麗長公主進來，瞥一眼一地狼藉，皺眉道：“不是都說了會幫你出氣？何苦再氣著自己。”

“怎麼幫我出氣？他們明天就要婚了！”趙寶荷癟著。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陸玹了？他明日是否親又如何？”

“我、我……我就是不想看他順順利利婚！”

“放心吧。圣上賜婚改不了，但是陸家也別想順利辦完婚儀。”明麗長公主冷笑了一聲，“要不然你以為母親今日進宮是做什麼？”

“當真？”趙寶荷猛地站起來，扯后背的傷，疼得齜牙咧。

“你小心些！”明麗長公主看著心疼，“明日你且看著就是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紀云梔坐在屋，在面前的桌上工整擺放著嫁。

時不時抬眼，向門口的方向，溫麗的眉眼里浮著一層沮喪。

最后一次一眼門口，徹底收回視線，不再等了。

第8章 008

老太太對紀云梔說的父母會趕來參加的婚宴時，紀云梔心里便有些懷疑。

事實證明，猜對了。

爹爹娘親真的沒有來。

明明是已經料到的事，可真的發生在眼前，紀云梔心里還是有些難。

今日白天，老太太怕難過，勸了好一陣子。老太太說婚期太急了，他們應該是來不及趕到。

紀云梔懂事地點頭說是。

可是這十幾年的冷落早就潛在心里，讓無法再給他們找借口。

也罷，紀云梔已經習慣了，心里倒是沒有想得那麼難過。

“表姑娘？”李嬤嬤笑盈盈地站在門口。

紀云梔趕忙起，甜笑著將人迎進來。

“都準備得怎麼樣了？”李嬤嬤坐下，“今晚得早些睡，明兒個才有神，漂漂亮亮神采奕奕地當新娘子！”

“我都曉得的。”紀云梔笑著喚春桃上茶。

“不喝茶了。”李嬤嬤笑著讓春桃下去。

春桃抿一笑，心領神會地退下去，且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紀云梔心里也明白李嬤嬤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了替紀云梔的母親教一些新婚夜的“規矩”。

紀云梔坐得筆直，像個乖學生一樣認真去聽，時不時頷首。只是逐漸紅的臉頰出賣了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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