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清婉離婚是因為顧廷?
可之前他明明說不知道陸清婉離婚的事……
而就在我心緒不寧地胡思想之際,房間里響起一聲嗤笑,像是從鼻腔里哼出來的都是滿滿的嘲笑。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離婚嗎?跟陸清婉重修舊好?破鏡重圓?”
顧廷似是對傅司競話音里的嘲弄有些不悅,連帶著嗓音都沉了下來,“我沒有想過離婚,我也不會跟在一起。”
我原本涼了的心因為這一句話稍稍回暖。
看來是陸清婉的離婚只是單方面的意愿……
“顧廷,你喜歡喬夏夏嗎?”
這話一出,我的心臟就跟著了一下。
我喜歡了顧廷整整十二年,一顆心全部都給了他。
可他呢……
他是不是也跟我喜歡他一樣的喜歡我?
我滿懷期待地屏息凝神,想要獲得一希冀。
期待他能說一句‘喜歡我’,那我們婚姻就還有存續的生機……
可是,接下來卻是沉默。
無盡的沉默。
我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涼了下來,直到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顧廷的手機鈴聲。
“喂,又怎麼了?我不是說我今天沒空嗎?”顧廷的嗓音帶著一不自然的惱怒,可語氣卻是不自覺地帶著幾分親近,顯然話筒對面的人就是方才的話題中心——陸清婉。
電話里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廷的嗓音頓時張了起來,“好,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果然顧廷對陸清婉是不同的。
在面前,率先妥協的那個永遠都是顧廷。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被偏的有恃無恐吧?
“顧廷,你過分了啊!”傅司競似是終于忍不住了,連帶著嗓音都沉了下來。
這幾年淬煉的一煞氣不自覺地釋放出來,只讓人覺到如芒在背的威。
“喬夏夏喜歡了你十幾年,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依賴你,信任你,是打算跟你好好過一輩子的……”他的話音一頓,“你呢?顧廷,你對得起的嗎?”
“好了,別說了。”顧廷顯然是不想再聽了,語氣也跟著沉了下來,“這是我跟夏夏的事。”
我聽見有腳步聲往門外走來,不由得生出一聽人說話的窘迫,生怕會撞見顧廷,當即顧不了太多,閃躲進了一旁的開水房里。
“顧廷!”
而此時,外面的走廊里響起后背撞擊墻面的聲音,像是有人被用力地抵在了墻上,連帶著嗓音都沉了下來,“今天你如果敢走,以后就別后悔!”
顧廷一把甩開他的手,急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了,清婉的抑郁癥發作了,我怕出什麼意外,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抑郁癥?”傅司競冷笑了一聲,“這麼低能的把戲,也就耍耍你。”
顧廷抿著整理了一下被弄的領,沉聲道,“我這條命是老公救的,我總不能看著出什麼事兒。”
“你若是想報恩,也該報答前夫,關陸清婉一個離異什麼事兒?”傅司競嗤之以鼻。
顧廷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停頓了一會兒,這才皺著眉說道,“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我得趕趕過去,你幫我送夏夏回家。”
說著,顧廷也不再看傅司競那張冷厲矜貴的臉,轉大步離開。
……
聽著腳步聲漸遠,我像是力一般地依靠在墻上,只覺得心里涌上無限的悲傷。
這就是我喜歡了十二年的人。
明明兩年前嫁給他時,我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如今看來——
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誰在那兒?!”
就在這時,傅司競的一聲低喝將我的思緒拉回,可還沒等我有所反應,一張帶著凜冽殺氣的俊臉便出現在我面前。
只是當看清我的臉時,傅司競怔楞了一瞬,“夏夏……”
“你怎麼……”他很快回神,似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和顧廷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我了,可頭卻像是被吸足了水的海綿堵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察覺到眼眶有些酸發脹,我連忙垂下了眸子,好半天才開了口,“幫我媽媽換病房的事,麻煩傅學長了,謝謝。”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傅司競的嗓音格外溫沉。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因為方才在顧廷面前,他一直在替我說話,可是,現在的我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不想讓外人看見我狼狽傷心的模樣。
“我、我先去找主治醫師問一下我媽媽的況……”
可就在我找借口要離開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我滿臉驚詫的回眸,正好對上了一雙黑沉沉的墨眸,“我上次說過的話還作數。”
上次說的話?
見我不明所以,傅司競無奈地輕笑著搖了一下頭,隨后收斂了笑意,目盯住我,“你如果想離婚的話,我可以幫你。”
離婚……
我一瞬地怔愣。
方才陷無盡絕之時,離婚的念頭的確在我腦海里閃過。
可是,涌上心頭更多的卻是糾結和不舍……
我喜歡顧廷了整整十二年。
人生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喜歡著他。
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手?
更何況,從一開始嫁給他時,我就知道他不喜歡我。
是我天真地以為自己會讓他也喜歡上自己。
如果跟他離婚的話……
我會甘心嗎?
會真的不留憾嗎?
更何況,我現在還懷了顧廷的孩子……
我下意識地上了小腹,突然想到,如果真要離婚的話,孩子就了最大的牽絆,我跟顧廷就不可能真的徹底斷干凈。
可如果維持這樣的婚姻,對孩子公平嗎?
更不用說,如果疑似弱癥的顧廷如果知道我懷了孕,肯定會爭奪孩子的養權……
紛雜的念頭齊刷刷地涌上來,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可我卻知道,不管怎麼樣,有傅司競這句話,讓我底氣足了一些……
“傅學長,謝謝你。”我仰頭看向他,分外認真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找你幫忙的。”
傅司競的視線似是從我的小腹略過,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皺了一下,只是抬眸時,卻已然是滿臉的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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