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朗想去牽的手，卻被阮梨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阮梨。”

“出去說吧。”

阮梨看一眼邊的男人，不想在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被圍觀，的同事和項目方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這場暴雨給蘇市的這個春天帶來了一涼意，尤其夜之后。阮梨找了酒店旁邊一間安靜的咖啡店，給自己點了杯熱牛。

“你喝什麼？”

霍明朗微怔。

從前每一次出去喝東西，阮梨都會給他點好，也把他的口味得很準。

霍明朗咽下嚨里的，“冰拿鐵。”

這幾天霍明朗過得并不好，從他收到阮梨的那條分手短信開始。阮梨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不打算給彼此任何一點回旋的余地。

阮梨說不讓他打擾的父母和朋友，霍明朗知道這里面的潛臺詞。如果他去找了阮興國、程雅芝抑或孫媛，阮梨今天連他的面都不會見。

他等了三天，72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就算要他死，也該讓他死個明白。

手掌里的咖啡裹挾冰涼，霍明朗咽咽嗓子，“你要分手，總要給我個理由。”

阮梨有一瞬的茫然。

這兩天努力在掩飾自己的緒，大多時候邊有很多人，大家說說笑笑，將的緒和時間填滿，讓無暇去胡思想。

只有一個人回酒店的時候才會放空，鈍刀子割的覺并不好，但時間久了好像就麻木了，沒那麼疼了。

以至于霍明朗出現在面前的一瞬，都沒有很大的緒波。

“你說什麼？”

“阮梨，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取消婚約？”

阮梨沉默一瞬，溫淡開口：“那天在機場，三天前在機場——我看到你和方依了。”

只一句話，霍明朗就懂了。

那天發生的事超出了他的控制，他沒想到方依會主吻他，在他們已經分手三年之后。

當時腦中一片空白，恍然映出阮梨彎著眉眼的一張臉，他才驀地推開方依。

方依彎著笑，“你真小氣，親一下都不行了麼。”

霍明朗擰眉，“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你從前不這樣。”

“我要結婚了。”

“哦……那祝你幸福。”

就是這樣一個曲。

霍明朗短暫的沉默落在阮梨眼中又是另一種解讀。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吧。

阮梨覺得自己好像變鈍了。

原以為這些話說出來可能要剝掉一層皮，但事實上并沒有，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無非就是那天的畫面再在腦海中過一次，再提醒一次霍明朗不喜歡這個事實。

對霍明朗的喜歡是一種習慣。

或許，接霍明朗的不喜歡也早已經是一種習慣，潛意識里的習慣。

改掉習慣只要時間，不會要命。

霍明朗終于回過神，下意識地想解釋，阮梨卻搖搖頭，“我不想聽，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抿了口溫熱的牛，想起霍明朗當初發的那條很長的信息，他只是想找個人結婚，即便那天拒絕了他也無所謂，這里面從頭到尾都沒有。是當時昏了頭，誤解的喜歡終于有了另一種回應。

有點可笑，有點傻。

不對，是很傻。

“可能之前是我誤會了一些東西，你有自己喜歡的人，你應該告訴我的。”

我可以接你不喜歡我，但我不能接你打著結婚的幌子欺騙我。

阮梨忽然在想，是不是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心冷漠的人。以至于在這種時候，面對霍明朗，還能說出這麼冷靜理智的話。

想起霍硯舟的賭徒理論。

在和霍明朗的這場里，何嘗不像個賭徒，賭霍明朗或許有一天會喜歡。

阮梨甚至在想，如果霍明朗也像霍硯舟那樣“拒絕畫餅”多好，就不會只看到霍明朗的承諾，而沒有認真去規避風險。

現在清醒的知道，自己賭輸了。

霍明朗蹙眉，“梨子，我沒有……”

“就這樣吧，其他的事回了京北再說。”阮梨起，不想談了。

“梨子。”

阮梨看一眼霍明朗，從前烏的眸清凌凌的亮，像是豎起了一道堅鎧甲。

這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霍明朗下想要說的話，“行，我送你。”

*

阮梨出了十天的差，再回到京北已經是三月初，沿河柳枝了綠綠的芽，星星點點的春意。

昨晚霍明朗用陌生號碼給發了條信息，說他攔下了馮鶯要送出去的請帖，阮梨回復謝謝。

【梨子，我們能不能再談談？那天的事，有誤會】

阮梨卻很堅持：【不用了，我今晚回家，會和我爸媽講】

這麼堅持落在旁人眼中大約不理解，畢竟看起來總是好拿，但如果孫媛知道，一定不會奇怪。

孫媛會說：“我們梨梨就是這麼酷，看著乎乎，從來拎得清。”

拎得清，這大概算是阮梨為數不多自我認可的優點之一。

也因為拎得清，阮梨沒把這件事告訴孫媛，否則以孫媛的脾氣，霍明朗現在應該出現在醫院里。

阮梨回到家的時候，阮興國和程雅芝都不在，只有家里的阿姨。劉姨在阮家很多年了，幾乎是看著阮梨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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