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那種表,像是經歷了巨大的打擊,徹底心灰意冷了。
可卻鬼迷心竅般,“是。”
后來,他真的走了,遠赴留洋,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離世的那一天。
“沈雋西!沈雋西!”
一路朝商學院跑過去,卻并沒有看到他的影。
“同學,你知道沈雋西在哪里嗎?”
“不知道。”
難道,他已經辦理了退學手續,坐上飛機了?
蘇念笙剛要掏出手機,轉就撞上了一個男生,害得他手里薯片灑了一地,“你沒長眼……”
那人話說到一半,抬起頭,眼睛忽地一亮,“喲,校花啊!”
“不好意思,我急著找沈雋西,沒看到你。”
“你找沈?他現在正在育館呢,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去,他心很……誒!”
他話還沒說完,蘇念笙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只留下一句輕快的謝謝。
育館。
拳擊室門口,熙熙攘攘了一大群人。
“哎,咱們京大一共就兩大校草,現在要走一個了,以后再也沒有好的事來洗禮我的眼睛,讓我面對痛苦的早八了!”
“就是就是,我一句話都還沒和沈搭上過呢!”
“干嘛?你還對人間妄想有想法?別做夢了!”
蘇念笙剛跑進來,就見一大堆同學圍在一起,談論‘人間理想時逾白,人間妄想沈雋西’,沒懂,接著又聽到了‘時逾白是千年的寒冰,沈雋西是萬年的烈’,深以為然。
是的。
他的懷抱,是在人間到的最后一溫暖,比萬年的烈還要熾熱。
緩緩開人群,朝里面走去。
偌大拳擊室,傳出一道道‘邦邦邦’又兇又狠的聲音,像是在宣泄著主人此刻的緒。
年佩戴著黑拳套,不停擊打沙袋,有細細的汗珠順著烏黑短發砸落廓英側臉,順著修長脖頸,一路流至襯衫底,迸發出磅礴力量的若若現線條。
他脊背括,英姿修拔,作迅疾而凌厲,渾都散發著狂狷不羈的氣息,每次擊打沙袋,都會引起門口生一陣忍不住的尖。
“啊,帥死了!”
“沈好帥好帥好帥!”
蘇念笙看著,心也跟著微微。
他沒走。
太好了!
但完全沒注意到,男生周的氣有多低。
“打這麼久了,喝口水吧。”
段宇擰開一瓶水,遞到他面前。
下一秒,被強大的沙袋振幅度,險些打翻,“滾。”
鐘哲在一旁直搖頭,“你別去招惹他了,現在心差得很,小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蘇念笙看著男生一貫慵懶散漫的眉宇蹙,漆黑瞳孔底蘊藏顯而易見的怒火,不聯想到自己昨天對他說的話……
他心差,是因為這個吧?
“誒?校花來了?”
“怎麼來了?不是一直追在時逾白后的嗎?”
周圍響起一片。
前世,因為追時逾白,姓埋名,在學校里從來不與任何有可能暴份的人來往,包括沈雋西,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沈雋西聽到靜轉,幽邃瞳眸在看到影的一瞬間,怔住了,隨即移開目,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只是毆打沙袋的力道更重了。
蘇念笙垂著腦袋往前走,正想著該如何向他道歉時,就聽到一道譏諷的嗤聲,“怎麼,蘇同學怕我不走,特地來送一程?”
蘇念笙:“?”
蘇同學?
他們青梅竹馬十幾年,什麼大名、小名、綽號,甚至貓貓狗狗都互相過,還從來沒過這麼陌生又怪氣的‘同學’
看來,他是真生氣了。
也是,畢竟傷他那麼深,連國都不想回了。
看來,只有以最高形式的禮儀向他道歉,才會取得原諒。
頭腦風暴了一下,想起他們幾乎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小時候,經常以他提前預產期兩天出生,著他姐姐,而他非但寧死不從,還試圖用棉花糖, 酪棒,小蛋糕等引哥哥,兩人為此僵持不下,到現在都沒有結論。
再抬起頭,看一眼他周圍的朋友們。
想想他們平時的……
便閉著眼,狠狠心,了聲,“雋哥。”
孩甜膩糯,帶著一的清靈聲音發出后,全場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沈雋西如過電般,砸著沙袋的拳頭倏地偏了,整個人都險些撞上去。
“蘇念笙,你被鬼上了?”
半晌,他緩緩不可置信地轉臉看著。
英眉宇蹙,漆黑眸底出詭譎的芒。
似乎真的在仔細打量,是不是哪里出了什麼問題?
蘇念笙眼底卻溢出笑意。
果然管用,已經從蘇同學變蘇念笙了。
“對不起!”
鄭重走到他面前,四十五度鞠躬道歉。
“我昨天是昏了頭,才會對你說出那種話,你能不能當我沒說過,原諒我,還有……不要走了,行嗎?”
反悔的話,剛一說出口,便像一陣清風般驅散了這兩天圍聚在年心頭的濃濃霾,讓他削薄角彎起,漫不經心地摘下手上拳套,扔到了一旁。
高傲的小公主,居然會道歉。
稀罕事。
但轉念一想,蘊滿笑意的眸又冷了下來。
“蘇念笙,你休想讓我幫你追時逾白……”
“我不追他了!”
蘇念笙猛地抬起頭來。
這次,沈雋西結結實實地愣住了,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似的,“你說什麼?”
“我不追他了,真的!”
又重復了一遍,一字一頓,神無比認真,但下一秒,男生的手就上了的額頭,“真出問題了?發燒了?”
蘇念笙:“……”
不止他不相信,周圍圍觀的同學也都不信。
蘇念笙追時逾白,有多死皮賴臉,鍥而不舍,京大人人都知道。
“又在干什麼?”
“估計在玩什麼新花招,想引起時逾白的注意。”
“那也不能利用沈吧?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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