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帝被兒看得又笑又奇,點點兒的臉頰問:“看什麼呢,終于記起父皇了?”
慶從父皇的笑容與作中到了父皇對的喜歡,立即抱了過去,雙手環著父皇的脖子,臉著父皇肩頭的鎧甲,繼續拿眼睛打量父皇的側臉、下。
興武帝心得一塌糊涂,礙于時機不對,他便只是抱著兒,分別跟另外四個孩子說句話,再去與雍王、二相說話。
城外這邊只是恭迎帝駕的儀仗,真正的接風是宮里的宮宴。
同臣子們談了兩刻鐘左右,興武帝要進城了,他選擇繼續騎馬,上馬前便想把小公主給麗妃。
慶地賴在父皇懷里:“我也要騎馬。”
馬車四面都擋著,坐在里面什麼也瞧不見。
麗妃心里一,怕皇上怪罪把兒教了小賴皮,一邊哄一邊就要把兒接過來。
興武帝卻以為兒太喜歡父皇舍不得跟他分開,朗笑著擋開麗妃的手:“算了,就讓麟兒隨朕騎馬吧。”
麗妃急了,又開始怕興武帝把兒摔下馬。
興武帝遞給麗妃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都素了一年多了,故意沒多往這里看,還要靠近糾纏,嫌他的火不夠旺是不是?
第4章
在麗妃擔憂的目中,興武帝一手抱著他的小公主一邊上了馬,更遠的眾臣沒有準備,一口氣剛提起來,興武帝已經穩穩坐于馬上,哪都沒看,專心調整著兒在馬鞍上的位置。
初生牛犢不怕虎,第一次騎馬的慶也只覺得新鮮,雙手扶著鞍頭,好奇地往下看。
興武帝左手握韁,右手攬著兒的腰,說是腰,三歲的孩子太小了,興武帝寬闊的手掌完全能護住兒的整個腹,即便戰馬發瘋跑起來,他也不會摔了自家小公主。
但興武帝還是叮囑道:“坐穩了,不許。”
慶乖乖地點頭,連母妃的溫聲細語都聽,在母妃都害怕的父皇面前更要老實了。
確定兒懂事都配合,興武帝這才掃眼周圍,愉悅地長舒一口氣,笑道:“進城!”
眾臣早已整整齊齊地列隊道兩側,欽佩又自豪地仰這位開國皇帝凱旋回京的颯爽英姿。
興武帝的目則投向了城門,以及被衛擋在天門街兩側翹首以待帝王的城中百姓們。戰年間京城的皇帝幾次易主,三年前他剛在此稱帝時這些百姓可能也沒太把他當回事,如今整個天下都被他打下來了,百姓們總該服了?
百姓們又何止是簡單的服氣,興武帝登基時結束了他們被各路諸侯欺侵擾的艱苦日子,他們激他,如今興武帝結束了整個天下的混局勢,他們便由衷地希興武帝能長長久久地穩坐帝位,皇朝安穩,百姓們才能安居樂業。
于是,興武帝所過之,百姓們一波波地跪了下去,口中高呼萬歲,大多數人都是高高興興地喊,為參與這等盛事到榮耀,卻也有滿面皺紋的老者、形消瘦的漢子或形容憔悴的婦人在開口時滾下淚水,泣哽咽。
慶指著一個不停抹眼淚的白發老婦人,仰頭問:“父皇,為什麼哭了?”
興武帝嘆道:“可能的丈夫或孩子死在了前幾年的戰中,現在太平了的親人卻不在了,心里難。”
因為兒指人的作太明顯,興武帝催馬來到那位老婦人面前,溫聲詢問其落淚緣由。
老婦人惶恐又傷心地解釋,果然是想被征兵卻死在戰場的兩個兒子了。
興武帝看著周圍越來越多落淚的百姓,面容堅毅地道:“前朝昏君臣當道,致使各地民不聊生,朕見多了民間苦難心中憤慨,遂興兵起事解救萬民于水火。承蒙上天庇佑,助朕一統江山完了平息天下戰火的前半生之志,今后朕將勵圖治以富民興邦為畢生夙愿,諸位信朕助朕,隨朕同創一個開平盛世給后人看!”
“草民相信皇上!”
“皇上真乃明君啊!”
幾句略顯雜的聲音之后,不知哪個人帶頭,這一片的百姓漸漸喊齊了:“興武明君,開平盛世!興武明君,開平盛世!”
聲音如洪,最后一整條天門街的百姓都這般喊了起來,震耳聾。
慶不是很懂這些字眼,但知道百姓們是在夸父皇。
小公主再次高高地仰起頭,烏亮的大眼睛著頭頂的父皇。
興武帝:“怎麼了?”
慶:“父皇真厲害。”
興武帝笑了,目視前方道:“是厲害,但能不能更厲害,還要以后慢慢瞧。”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他的帝王路才剛剛開始而已。
.
興武帝帶著兒進宮時距離宮宴還有大半個時辰,自有宮人禮安排文武百列隊席等瑣碎事宜,興武帝則會利用這段時間先行休整。
風塵仆仆一路,興武帝先去沐浴了,待乘坐車駕走得也慢的二妃、永康公主姐弟四個趕過來,興武帝已經洗得干干凈凈,換了一朱紅的錦緞龍袍坐在乾元殿后殿次間的榻上,懷里抱著在父皇面前一直表現得都很乖的小公主。
前大太監何元敬躬著腰通傳道:“皇上,貴妃娘娘們到了。”
興武帝做了個“宣”的手勢。
稍頃,貴妃、麗妃帶著四個孩子魚貫而。
離京一年多,白日里興武帝忙著帶兵定計勞心勞神,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有空思念留在京城的家人,最想的是他行軍打仗都恨不得帶在邊的小妖麗妃與他親眼看著一日日長大漂亮又可的小公主,但知書達理的賢助貴妃以及另外四個孩子他同樣也常常記掛著。
坐在榻上,興武帝的視線就按照幾人進來的順序逐個細細打量。
貴妃還是記憶中端莊清麗的樣子。
兩人相識于皇后去世的第三年,也是左相嚴錫正歸順他做軍師的那年。貴妃是嚴相的長,當年才十七歲,興武帝一心大業,對收攏人們無甚興趣,更不會打自家軍師兒的主意,只是邊幾個糙將起哄鬧到嚴相面前,嚴相自謙兒配不上他,興武帝哪能任由軍師謙卑,跟軍師解釋他念發妻救母的恩德不愿再娶妻,嚴相竟然更滿意他了,就有了他娶嚴家為貴妾一事。
興武帝確實讀過書也自認有些見識,但骨子里他覺得自己還是糙人一個,與書香門第出的端莊才實在沒有太多話說,一個主外一個主倒還算相敬如賓,真論親近,興武帝在嚴相面前還更放得開些,見到貴妃他就得端著收著,免得貴妃不喜,惱恨昔日老爹給他找了個糙夫君。
隨其后的是麗妃,進來后先看兒再看他,才對上眼神麗妃就慌慌張張地垂了眼。
興武帝無意識地揚起角。
每打下一地都有些聰明人想送他人,興武帝全無此意,貪那是昏君才有的臭病,他若連區區幾個人的都抵抗不了,將來如何就大事?
興武帝就這麼一路拒絕著,直到在一個小縣城衙門里遇到了被投降的知縣安排給他送飯的庶羅菱。
興武帝這才明白,前面的十幾年不是他的自制力夠強,而是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夠極。
且怯,興武帝逗弄麗妃都能生出無限趣味兒,更何況……
人還是太多了,興武帝克制地將視線從麗妃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大兒永康公主臉上。
十七歲的永康公主與故去的純孝皇后頗為相似,單看臉就是個溫賢惠的樣,但這孩子生于,親眼目睹娘親去世,又在懂些事的年紀先后改養在太后、貴妃邊,使得永康公主早早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眼中比純孝皇后多了一堅韌與悍勁兒。
有多悍呢,悍到連父皇都敢鄙夷,至興武帝便捕捉到了大兒眼中來不及收起的晦緒,似是在嘲弄他太過貪麗妃的。
興武帝不跟長計較,算起來,他這輩子能陪長的時間肯定是幾個孩子里面最的。
后面就是秦弘、秦炳、秦仁三兄弟了。
興武帝先跟貴妃打聽了宮中近況,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大事,興武帝就將心思放在了四個大孩子上。
“朕離京時永康剛開始練琴,學得如何了?”
永康紅微抿,垂眸道:“兒不才,至今只學了皮。”
興武帝:“……”
看得出是真的沒琴藝上的天分了,他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貴妃笑道:“還是永康對學琴沒太大興趣,后來改學笛子就一日千里了。”
興武帝點點頭:“改日給父皇吹一曲。”
永康臉就好看多了。
興武帝看向三個兒子:“五月底的月考剛考完吧,你們考得如何?”
三位皇子互相看了看,弟弟們不說,大皇子秦弘只好先答:“兒臣文課考了甲中,武課只得了甲下。”
秦仁的眼角了。
興武帝示意該開口卻遲遲不語的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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