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風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就是覺得這鄭五姑娘不對勁!
事關他家公子的命安危,錦風任何蛛馬跡都不想錯過。
他非得把那想刺殺他家公子的人揪出來,碎尸萬段!
要是真和這位鄭五姑娘有關系……錦風惻惻地想,他就一塊兒把這鄭五姑娘丟到江里去喂魚!
死了,正好,他家公子的婚約也就可以終止了。
他家公子要迎娶的是高門淑,而不是這鄉佬。
葉緋霜腦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現在打不打得過錦風?
殺掉錦風滅口的可能有多大?
事敗,那位貴公子會是什麼下場?
藥碗已經飛了,葉緋霜握托盤當武,跟了進去。
盯著錦風,想尋找他上最薄弱的部位好下手。
卻被空的房間驚了一下。
房門大開,江風吹,將床帳揚地飄了起來。床榻上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那個人走了。
不管是他醒來后自己離開了,還是被其它人接走了,反正是不在這里了。
葉緋霜那口哽在嚨的氣終于徹底呼了出來。
錦風皺著眉頭,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圈,什麼犄角旮旯都沒放過,可就是沒有找到人。
……難道真是他覺錯了?
葉緋霜坐在桌邊,冷眼看著錦風在房間里抄家。
床帳裂了,桌子倒了,箱子挑開就直接往里邊刺,把本來就不多的服捅了個稀爛。
前世葉緋霜就知道錦風看不上,覺得配不上陳宴。尤其出了私通的丑聞后,錦風每次見都恨不得把挫骨揚灰了,仿佛是粘在陳宴上的泥點子。
那時也傻,在意陳宴,連帶著也在意他邊的人。還試著想扭轉錦風對自己的印象,還低聲下氣地討好過錦風許多次。
當然,換來的是錦風更多的不屑。
搜尋一圈無果,錦風歸劍鞘,轉就走。
“站住。”葉緋霜住了他。
錦風不耐煩地轉:“干什麼……”
一個耳迎面而來。
高差異,葉緋霜這個耳只扇在了錦風下頜上。
雖然葉緋霜的只有十歲,但是常年練,手上有力,錦風的下頜骨頃刻間就紅了一片。
比起耳打來的痛,錦風更多的是震驚:“你敢打我?”
他是跟著陳宴一起長大的,是陳宴最親近最信任的人,還從來沒有人敢打過他!
葉緋霜冷眼看著錦風,也是真的生氣。
二話不說就闖的房間,在的房間里強盜似的搜尋一通,然后一言不發就走,把當什麼了?
聲音很冷:“強闖我的房間,結果一句解釋都沒有?”
錦風嗤笑,不屑地看著:“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和你解釋?”
葉緋霜抿角,腔起伏,火氣涌上來。
錦風如此行徑勾起了許多前世不好的回憶。
這樣的辱,前世的面臨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忍了。
以為,只要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
誰知,退一步,那些人就近十步,得幾乎沒有了立足之地。
那些人,都和錦風一樣,帶著對最大的惡意,辱、欺負。
憑什麼呢?
憑什麼什麼都沒有做,卻屢屢挫。
而那些明明做錯事的人,到臨死前,卻對連一句解釋、一句道歉都沒有。
既然忍讓這麼無用,絕對不會再忍,這是前世用和淚得出的教訓!
葉緋霜視著錦風:“你是哪家的人?教養竟這般差!”
“你主子沒教過你禮貌嗎?”
“強闖別人房間是什麼強盜行徑?我給你一耳都是輕的。”
錦風惱怒,一把拔出手中劍,恨不得直接抹了葉緋霜的脖子。
長劍剛剛出鞘,他的手就被按住了。
回頭一看,陳宴來了。
錦風的火氣頓時化為了難堪和恥,他竟然被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給打了臉!他給公子丟人了!
已經做好了陳宴就在這條船上的準備,所以乍然見到他,葉緋霜并不驚訝。
只是前世的恨、怨、苦、痛一起襲來,混雜在江風中,撲在臉上,讓有些不上氣。
陳宴理解不了葉緋霜眼里夾雜的前世今生的眾多緒,只是覺得的目很復雜,遠超出一個十歲該有的緒。
好像特別難過、特別委屈。
莫名的,他的心仿佛被化為實質的目輕輕擊了一下,泛上一難言的酸楚來。
是該委屈。陳宴想,錦風是太過分了。
這明顯是沒把放在眼里,太不尊重人了。
錦風倒先委屈上了:“公子,你看我的臉……”
陳宴掃了一眼他臉上的紅痕,皺了皺眉頭,說:“道歉。”
錦風得意地瞥了一眼葉緋霜。
他就知道,他家公子會護著他。這個鄉佬算什麼東西!
就該讓公子看看,這鄉下來的人就是不行,一點教養都沒有!本配不上公子!
葉緋霜一點都不意外。知道,只要自己和旁人對上,那陳宴一定會讓自己退一步。
他從來不會站在這一邊。
只是前世被蒙了心,沒看出來。
前世出嫁之前,被欺負過很多次。陳宴袒護過,但從來沒有讓那些欺負的人給道過歉。
甚至陳宴還勸過,讓忍。
他讀的書多,說起來頭頭是道,也就信了。
現在想來,他只不過是在敷衍,哪里是真的對好呢?
“喂,你聾了?”錦風指著自己的臉,“我家公子讓你向我道歉,聽見沒?”
他是公子的親隨,平時也是被人捧著的,就連老爺和夫人都沒打過他!
面前這人是開天辟地頭一個!
見葉緋霜不說話,錦風也愈發不客氣:“進一下你房間怎麼了?一個鄉下來的,還矯上了?在咱們跟前擺派頭,窮講究什麼!剛才借我們公子勢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講究?不要臉……”
這話實在過分了,陳宴皺起眉頭,低喝一聲:“閉!”
錦風還嬉皮笑臉的:“公子,給我道了歉,我就閉。”
陳宴冷眼盯著錦風看了片刻。
然后,抬手,扇在了他另一邊臉上。
陳宴這一耳不同于葉緋霜,是切切實實的一耳,直接打得錦風趔趄了兩步,半邊臉霎時間就腫了起來。
這一下,不錦風被打懵了,葉緋霜也有些錯愕。
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也沒見過陳宴和錦風手。
現在,他竟然為了自己,打了錦風?
葉緋霜落在陳宴上的目帶上了疑。
“公子?”
“刁奴。”陳宴冷眼睨著錦風,“口出狂言,無禮至極,我以往便是這麼教你的?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了,讓你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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