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汽水

舒適的車廂, 不明亮的線營造出的環境很難不讓人昏昏睡。

邢舟抱靠在座椅上，眼皮下斂，藏住的視線控制不住地往旁邊姑娘的上移。

不知道那黑乎乎的窗外有什麽好看的, 頭扭過去那麽久也不知道轉回來。邢舟對只能盯著個後腦勺這件事不太滿意, 靠著座椅的後背往邊上側了側。

其實也不完全是故意，但若要說是真的睡夢中的無意舉, 邢舟也放不下臉說這話。

他閉上眼睛, 子往桑暮的方向微微靠去。起初，原只想著逗逗，然而頭真的埋到人頸窩裏的時候，邢舟突然想耍賴。

該說不說, 別看瘦, 靠起來還舒服。

邢舟能到自己倚上去時桑暮肩膀的僵，他有意控制著些力道, 沒把重量完全上去, 怕一個沒注意就把這姑娘倒了。

無人注意到的地方，邢舟的邊有了并不明顯的弧度。

靠上去幾秒沒反應，裝睡的邢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了。然而他正準備從桑暮肩上離開，肩膀卻突然被人輕輕了兩下。隔著短袖布料, 能到纖細的指尖廓。

沒什麽力道，像羽輕輕過，撓得人心。

在桑暮邢舟名字那刻, 或許是沖使然，邢舟握住了桑暮的手, 不自覺地, 從輕攏變扣。

好，好像一用力就能碎掉。

自知占人便宜還不願意松手, 邢舟都恨不得怒罵自己聲王八蛋。

在邢舟的掌心裏，桑暮的手簡直像塊兒橡皮泥。

寬大的手掌完全包裹著那生生的拳頭，糲的指腹著桑暮的手指骨節，沿著虎口的方向輕輕了。

嘗到甜頭就收，邢舟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他直起子，偏頭朝桑暮看過去，手上的力道還沒松。他音沉啞，帶著深深的倦態，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沒什麽反應，“到了？”

看著桑暮，邢舟心裏那覺得自己不是東西的自我認知更重了些。

顯然還有些懵，葡萄眼好幾秒沒眨過。順著不明朗的線，甚至能看得清臉上的細小絨。

手上的熾熱還在，桑暮甚至能到邢舟掌心和指腹上的繭。他的手指似了牢籠，把人控在。

肩上的重量沒了，桑暮條件反地往後退了些距離，而後立刻把手從邢舟掌心出來。

“嗯…快到了。”

方才的親一即離，桑暮也沒多想，只覺得是邢舟是睡意太過神智不清。

把腦袋重新偏過去，冷靜之下，臉熱的發燙，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圓圓的後腦勺又朝邢舟對了過來，他無聲笑了笑，腦袋後仰隨意靠著。

就算是夜裏的溫度已經降下來，桑暮仍覺著悶。空氣像被燃著了似的，旁邊那高大的軀離得太近，讓不自覺了肩膀。

把車窗降了下來，迎面的風散了些熱氣。

邢舟就在後看著，那風拂過桑暮的臉，發被吹著往後飄。熱浪間夾雜著些馨香，是從桑暮上傳出來的。

纏著人鼻息，往四肢百骸鑽。發尾揚起的時候，出些頸後的皮。

白的像覆了層薄薄的月。

手掌的溫還在，邢舟了手指，邊無意識輕扯。

怎麽這麽小，還好。

-

趕著雙休麓山的團建，桑暮特意早起收拾了兩天一夜的東西。群裏通知要先在公司集合，再乘坐公司安排的大一起的前往目的地。

時間寬裕，桑暮還在家吃了頓早午餐。

不負衆人期待，今兒是個大晴天，麓山上枝葉繁茂，到是乘涼的好去。

山腳下有纜車，有部分力不好的不願意爬山便選擇了乘坐纜車上山，桑暮和葉檸就是其中之一。

周齊找人提前訂好了營點，他們先到的一群人便先去那裏放置行李。

葉檸拉了把椅子放在天幕下，邊吃從營地門口買來的雪糕，邊拿出手機看一早發在群裏的團建計劃。

“一群人加起來都有個幾百歲了，玩兒這麽稚的游戲，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葉檸著手機屏幕，越往下眉皺的越，“齊哥他們也太賊了吧！把晚上燒烤的食材當作游戲獎品，我們想不參加都不！”

桑暮湊頭過去看了看，臉上出為難的神，一本正經道：“我覺我會輸的沒飯吃。”

葉檸：“……”

“就算是這樣，怎麽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葉檸把手臂搭在桑暮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放心！姐不會讓你吃不飽的苦的！”

這話說的慷慨激昂，把桑暮直接逗的笑出了聲。

“檸檸，我怎麽有種被你罩著的覺。”桑暮把被風吹的頭發撥到耳後，張抿了下手中的老冰，白生生的臉被熱氣熏的有些發紅，冰塊兒凍牙，讓的眉不自覺糾了糾。

葉檸忍不住用曲起的骨節往桑暮臉上扭了兩下，的和陷阱棉花糖裏似的。

“葉檸！”桑暮偏了下臉，“說話就說話，怎麽還手腳的。”

葉檸一口把剩下的雪糕吃完，裏含含糊糊的，“這不是沒忍住嘛。”

“......”

“你擔心什麽呀桑桑！”葉檸整個湊過去，看起來神兮兮的，“方斯延才舍不得讓你肚子呢。”

“關方斯延什麽事兒？”桑暮沒明白葉檸突然提起他的原因，還笑的那麽不懷好意。

聞聲，葉檸似是想說什麽，又生生止住了話匣子，“算了算了，我說算怎麽回事兒，等著他自己來和你說。”

沒給桑暮再問下去的機會，葉檸挑開了別的話題，拉著桑暮去看租來的燒烤架。

步行上山的人腳程倒還快，半個小時就都聚集在了營地。

周齊和方斯延組織清點好了人數，先去天幕下休息了會兒，然後開始了下午的團建活。

張羅主持的是從行政部拉來的一個小姑娘，元氣開朗又會來事兒頑梗，很快就把場子熱了起來。

公司運營中心下的這兩個部門加起來也有幾十號人，所有人的名字放在一個紙箱裏進行簽，同樣的為一組，一共四個組別。

葉檸和隔壁部門的姑娘換了紙條，手背在後面了桑暮的腰窩。

“等著吧，一定把大翅贏回來！”

然而葉檸的拳腳沒能好好施展，清一的團隊游戲讓找不到可以發揮的空間。

葉檸坐在凳子上，一邊往自己和桑暮的小系綁帶，一邊罵罵咧咧。

“什麽年代了誰想的兩人三足這破游戲！”葉檸狠狠紮了個結，“讓我一個人跑八百米都比這玩意兒來的痛快！”

左邊的咆哮還沒完，右邊的嗓音倒顯得格外溫潤。

方斯延彎腰捆著綁帶，作小心翼翼，“這個松程度怎麽樣，有沒有勒到你。”

短以下沒什麽遮擋，好在綁帶的料子，直接捆在上也覺不到什麽痛。

桑暮搖搖頭，笑道：“沒有，剛剛好。”

“站起來活一下？”方斯延拍了拍。

還沒等桑暮回答，葉檸笑了笑，“桑桑，大翅近在咫尺噢~”

邊說著，葉檸也站了起來，一把架起桑暮的胳膊把拽了起來。

奔走了個把小時，這時候的桑暮也確實有點了。或許是了葉檸的影響，顧不上想別的，滿腦子都是要為了為大翅努力，變得幹勁滿滿。

桑暮看了看自己的，擡起腦袋對著方斯延。

他雖然沒有邢舟那樣一米九的個子，但也是高極其出挑的那一掛。

站在他側，高度差距瞬間凸顯出來。

桑暮的目從頭頂移到自己腳上，有些不好意思，“你一會兒可能步子要稍小一點，我怕我跟不上。”

聞聲，方斯延把手臂支起了一個弧度，“放心吧，摔倒了有我給你墊著。”

他的嗓音清潤有力，每個字眼在山風中都格外清晰，無端讓人覺得心安。

方斯延自來幽默，桑暮對他的話也只當是玩笑帶過。

兩人三足看的是配合和默契，肢接必不可，桑暮看著他的手臂也只猶豫了一瞬，便自然地搭了上去，牢牢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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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著雙休，邢舟平常也沒什麽安排，就是一整天泡在車行。

他坐在正在維修的車子裏，沾滿油污的手套被他摘下。邢舟用掛再脖子上的巾了額頭，擰鑰匙，車子功發。

車廂悶，邢舟上覆了層汗，手臂也蹭到了油污，因為出汗花了些。

他拽著背心的領子抖了抖，勉強了些氣。

邢舟把車門關上，巾在下上揩了把。

剛從後面休息室出來的彭焰手裏拿著瓶冰水，“邢哥，”彭焰把水扔進了邢舟的懷裏，“都幹多久了，歇歇唄。”

邢舟直接坐在胎上，擰開瓶蓋往嗓子裏灌了兩口。

“天氣這麽好，就杵在這兒拼死拼活幹了。”彭焰搖搖頭，打開手機隨便看了看。

“嗬！”彭焰突然樂了聲。

“你鄰居娛樂生活富，瞅瞅人家的工作氛圍，待遇可比咱好多了。”

眉一凜，邢舟看向彭焰，“話說清楚要你命？”

聞言，彭焰放聲笑出來，“得得得，給您看。”

彭焰把手機遞給邢舟，朋友圈的界面正好卡在方斯延那條。

沒有文字，只一個太的表，配了三張圖。

大概是公司團建，所有人圍在一起，隔著屏幕好像都能聽到歡呼聲。

最中間的照片是兩人三足的游戲照，六個人一排，偏偏就有人格外顯眼。

桑暮和方斯延抓在一起，像是為了維持穩定，方斯延還扣著的手臂。

看樣子是游戲結束的時候拍的，桑暮扭頭不知道在和他說些什麽，僅一個側臉的笑容都能看得出有多開心。

邢舟面上沒什麽波，唯有輕輕半斂的眼皮暴了緒。

怎麽覺桑暮不像桑暮。

噢，邢舟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為面對自己時，笑得沒那麽開心過。

不對，是好像沒怎麽笑過。

邢舟又一次猛灌了口冰水，這一次，整個瓶子灌了個幹淨。

手掌用力扣，糲的骨節將瓶得往裏凹陷。

不過瞬間，礦泉水瓶扭曲變形。

邢舟站起，直接把手機反手扔回彭焰懷裏。

他掉脖子上的巾，大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邢哥，幹嘛去？”彭焰在後面喊了聲。

腳下稍頓，邢舟回頭看了眼，散漫道：“羨慕人家氛圍好？”

說到這裏，邢舟淡淡哼笑了聲。

“那就去看看，到底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