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擾電話，想都沒想地摁了掛斷。

剛掛斷對方再次鍥而不舍地打了過來，周尤這才意識到對方可能有事兒。

遲疑地接通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困地開口：“喂？您有事嗎？”

對方沉默一瞬，語氣溫和道：“我是宋教授的兒子，請問您到了嗎？”

周尤的第一反應是男人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像冬日的暖，溫和又帶著一疏遠。

或許是聽到了周尤電話里的背景音，沒等周尤回答對方便問：“你已經到醫院了對嗎？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周尤下意識地環顧一圈四周，沒找到符合“想象”的那個人，周尤往前走了兩步，回復電話里的男人：“我在門診部一樓大廳，右手邊的簽到機前排隊。”

男人輕輕嗯了聲，代周尤：“你等我兩分鐘，我過來找你。”

周尤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忍不住在腦海里回憶男人的聲音。

是聲控，真的很容易被一個人的聲音迷住。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的嗓音很對胃口。

或許是對馬上見到的人有所期待，周尤莫名地張起來。

隊伍前只有兩三個人了，一邊注意著排隊，一邊留意著門口出現的每一個人。

每當看到一位男士走進來，都會猜測是不是電話里的那個男人。

猜測十幾個人都不是對方后，周尤有點泄氣。

恰好到簽到，周尤在簽到機上作一番，又從手機翻出醫保碼，掃描功后，周尤在簽到機上選擇簽到。

簽到機上慢慢吐出紙質的號單，周尤取下號單正準備離開，頭頂突然傳來一道悉又陌生的嗓音：“你生病了？”

周尤蹭地一下抬起頭，迎面撞上一張朗、英氣人的臉孔，只不過男人戴著口罩，看不清他的全貌。

對方個子很高，高出一個頭不止。

盡管男人照顧的個子，說話時刻意低了低頭，可周尤還是被對方的高迫得說不出話。

后的人看周尤站著不，出聲催促搞快點。

周尤反應過來連忙說了聲抱歉，往旁邊讓了兩步。

不怪出神，只是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好像有點悉，可是當翻遍所有的記憶卻找不出一個人跟他對上號。

大概是在網上看帥哥的視頻看多了？又或者帥哥都有相似？

周尤毫沒懷疑對方是怎麼一眼認出的，因為前兩天剛拍了組照片發朋友圈，恰好也是穿的今天這條子。

以為男人問這句話是出于禮貌，所以也沒細想，只是輕輕點頭，在嘈雜的大廳跟男人攀談：“……長了四顆智齒，最近有點發炎，想著趕拔了。”

說著，不著痕跡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除了無可爭議帥、高，他品也很不錯。

純藍襯衫搭深西，襯衫下擺塞進皮帶中，顯得材極好，寬肩窄、大長，皮鞋得锃亮，襯衫紐扣解了兩顆出一小截皮，約可見鎖骨。

他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不似香水那般濃郁，若若現的，有點像香膏。

后來周尤才知道男人上涂的是HenryJacques的香膏，一瓶將近三萬刀。

聽到周尤要拔智齒，程禮本能地問：“現在還痛嗎？”

周尤啊了聲，沒理解男人的意思。

程禮頓了一下，解釋：“發炎期不能拔牙，得消炎了才能拔。”

周尤恍然大悟地噢了聲，了發炎的那側，苦著臉說：“……還有點痛。”

程禮蹙眉，習慣地問：“買消炎藥了嗎？”

周尤搖頭，心虛道：“沒有。”

程禮靜靜看了周尤一秒，替做決定：“先去看醫生，讓他幫你開點消炎藥再說。”

周尤下意識點頭，往三樓口腔科走時周尤突然想起來今天來醫院的目的。

眨眨眼，不可思議地向旁的男人，忍不住問：“……我們不是來簽合同嗎？”

程禮聞言腳步一頓，他剛只注意看的掛號單，一時忘記這茬了。

沉默片刻，程禮找了個借口搪塞：“租房合同在我車里，你先去看牙，待會兒看完再去簽字也來得及。”

周尤覺得很奇怪，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雖然是寫言小說的，但是從來不相信這種“偶像節”會發生在自己上。

比起相信“總有一天我的蓋世英雄會駕著七彩

祥云來娶我“的神話，周尤更相信“緬北詐騙”的事兒。

思緒到這，周尤百思不得其解地問：“你真的是宋阿姨的兒子嗎？你不會是騙子吧？”

程禮：“……”

見周尤滿臉質疑，程禮忍不住問：“我騙你什麼？”

周尤：“……”

好叭，上也沒什麼值得騙的。

程禮看語塞，再次提出：“你先看牙。”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舉太過突兀，程禮不慌不忙地解釋：“我學醫的，職業習慣，抱歉。”

周尤聞言若有所思點點頭，算是相信了男人的話。

程禮那張臉太過惹眼，一路上不孩子朝他看，期間還有人朝周尤投來異樣的目，好似在說“他們一點都不般配，怎麼會在一起”，搞得周尤都開始懊惱今天出門為什麼沒畫個全妝。

不知道為什麼，周尤面對眼前的男人莫名的張。

明明兩個人不認識，周尤卻覺得男人的眉眼有些悉。

兩人搭乘直梯上三樓，等待電梯的過程中，周尤余瞄了眼距離半米遠的男人，好奇發問：“你是西坪人嗎？怎麼電話號碼屬地是北京呀？我剛開始還以為是詐騙號碼。”

程禮目深沉地了眼周尤，不不慢回答：“之前在北京工作，剛回西坪還沒來得及換。”

周尤輕輕噢了聲，沒再說話。

恰好電梯到達一樓，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電梯。

跟著進來的還有七八個人，電梯比較小，周尤被在了最角落。

程禮見狀，不聲地挨站到了周尤面前，替隔絕了那個沒戴口罩不停咳嗽的男人。

周尤抬頭，只看到男人寬敞、有安全的后背，鼻息里全是男人上的味道，很淡卻好聞。

電梯到達三樓，路人窸窸窣窣地走出電梯，擋在前面的人慢慢讓開給周尤讓出路。

周尤朝對方遞了激的眼神，慢慢走出電梯。

找到口腔科后，周尤瞄了眼大屏幕，的名字前面還排了兩個人，又得等一陣兒。

周尤有點不好意思，扭頭跟男人講：“要不您去車里等我，我這里可能還有一陣兒。”

“對了，你姓什麼？我們存個備注？”

程禮抬眸看了眼還蒙在鼓里的人，不明不白地問了句：“你沒認出我？”

第6章

“你沒認出我？”

程禮這句話被淹沒在廣播中，消散在走廊的盡頭，加上人多嘈雜，周尤并沒聽到。

恰好號到周尤，周尤就這麼急急忙忙地拿著掛號單進了口腔科一診室。

程禮站在原地，目送著那道匆忙的背影走進口腔科，最后無聲地扯了下角。

周尤進了診室才發現屋里好幾位醫生，視線轉了大半圈才看到掛號的醫生。

是位年輕醫生，這會兒戴著口罩坐在工位上看電腦上的資料。

周尤吸了口氣走到醫生的工位，等待看診。醫生抬頭看了眼周尤，確認一遍名字：“周尤是嗎？”

周尤輕輕點頭：“是的。”

醫生拿起保溫杯，擰開杯蓋，仰頭喝了口水，溫聲詢問：“牙齒怎麼了？”

周尤了臉頰，不好意思道：“想拔智齒，但是這兩天發炎，能拔嗎？”

醫生頓了下，解釋：“消炎了才能拔。”

“你躺牙床上，張開，我看看嚴不嚴重。要是嚴重我給你開點消炎藥。”

周尤聽話地躺在牙床上，仰著頭，在照明燈前張開。

醫生戴上一次手套，拿著工摁住周尤的角，彎腰檢查起周尤的牙齒。

周尤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誰知道抬眼看到男人竟然也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這會兒正站在斜后方默默看著。

周尤想到自己口大開的樣子，頓時滿臉滾燙，愧難當。

那樣子應該丑了吧？

還好醫生只是看幾眼就將工收回，示意周尤起來。

周尤還沒從牙床上坐起來，就聽男人說了句：“頭孢過敏，最好別開。”

醫生神意外地看了眼程禮，將電腦上開了的頭孢換了阿莫西林，接著又開了兩樣消炎藥。

開完藥，醫生將單子遞給男人，又同周尤說了句：“你男朋友細心的。”

周尤還在狀況外，有些懵。

一直等走出診室，周尤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按捺不住地問：“你怎麼知道我頭孢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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