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小名,我不覺得有何可笑之。”
姚黃聽懂了,王爺本不在乎杜貴妃瞧不起的那兩點!
“王爺真好,娘娘有句話說得對,我就是命好才能嫁得您!”
趙璲:“……”
他閉上眼睛,不再看那雙明亮燦然的眸子。
王爺有心思安人,說明他自己沒打擊,姚黃徹底沒了顧慮,靠近惠王,用說悄悄話的語氣問:“王爺,您跟娘娘的母子關系不怎麼親吧?”
趙璲瞥了一眼:“何以見得?”
姚黃哼道:“屋及烏啊,要是真喜歡王爺,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也會對我客氣些,而不是上來就嘲笑我。”
趙璲:“……是又如何?”
姚黃:“那要看王爺怎麼想了,王爺希我敬讓,我就當個老老實實的兒媳婦,王爺若看不慣那樣,我就不吃悶虧,該爭口氣就爭口氣。”
趙璲昨晚就看出這姑娘膽子比較大了,對他只有配合并無懼怕,現在敢這麼議論貴妃竟也不覺得稀奇。
可那畢竟是貴妃,有的是手段磋磨一個小戶出的王妃兒媳。
“小事能忍則忍,實在忍不下去的也不用委屈自己,一切以周全為先。”
為了一口氣承皮之苦,不值得。
姚黃笑道:“王爺放心,我有分寸,不過咱們可得先說好了,將來不管我跟誰鬧口角,只要道理在我這邊,真鬧到王爺面前,王爺可得為我撐腰,不然我寧可忍氣吞聲,也不想您跟外人一起教訓我,弄得我里外都吃虧,白討苦吃。”
沒有強勢的娘家,王妃的底氣都來自惠王,夫妻一心才敢直脊梁。
趙璲瞧著仰起來的明艷臉龐,忽然有些懷疑:“你不會連父皇都敢頂撞吧?”
姚黃被他逗笑了:“那不能,他老人家說我什麼我都會老老實實聽著。”
趙璲偏頭,給了保證:“只要你有道理,我會站在你這邊。”
姚黃一高興,一手撐著椅,飛快地起在王爺的臉上親了一口。
趙璲單手握椅扶手,低聲斥道:“不可無禮。”
姚黃見他真沒有一點喜歡的樣子,不像父親被母親親完之后會滋滋笑,訕訕坐回自己的位置,嘟噥著替自己辯解:“我還以為王爺喜歡這樣呢,那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趙璲沒再接話。
第9章
趙璲十八歲那年主請纓前往戰場,之后立下奇功,永昌帝龍大悅,破例提前兩年封兒為王,賜下惠王府。
當時大皇子康王已經封王,工部修建惠王府時,依照永昌帝的代,惠王府的府邸部分與康王府占地一樣,都是五進三路的規制,可惠王府的花園竟有兩個康王府的花園那麼大,永昌帝甚至親自參與了惠王府花園的山水布局。
百們議論紛紛,一部分人猜測皇上有意立惠王為太子才會如此偏,一部分人認為皇上只是因為打了勝仗心舒暢,所以才有閑逸致指點惠王如何造園,康王封王的時候正趕上南地出了洪災,永昌帝天天盯著戶部,本沒有閑功夫。
無論如何,惠王府都是目前三座王府中占地最大、修建耗銀最多的那座。
大宅子很容易人羨慕,只是宅子園子越大,需要的丫鬟下人也就越多。
整座惠王府,各種奴仆共計百余人,這還是惠王不喜鋪張,且沒算上惠王的五十個親衛。
惠王住位于王府中路的第四進,名為明安堂,前面兩進分別是惠王接見外臣賓客、理公務的地方,自打惠王出事賦閑在家、謝絕來客,那兩進再也沒有迎來過惠王的踏足。
回到明安堂,青靄、飛泉伺候趙璲在前院休整,姚黃帶著阿吉去后院更換。
掉繁重的禮服,姚黃畫眉等人暫且退下,然后一頭撲進拔步床,先緩解一的疲憊。
阿吉半蹲在床前,關心問:“王妃很累嗎?”
姚黃嘆道:“那麼長的宮道,走路倒是還好,主要是在王爺面前必須時時刻刻端著,進宮后要守的規矩更多了,你想想我在家里什麼樣,讓我端坐著應酬皇上后妃,陪聊陪笑的,比讓我去外面跑一圈還要難熬。”
阿吉:“是沒在長壽巷里舒坦,那您想想王爺,您還能走走舒展筋骨,王爺一整天都得坐著,要麼就是躺著,這麼一比,您是不是好忍些了?”
姚黃:“……”
是啊,惠王從起床后就一直坐著,連坐這麼久,底下會不會麻?
剛剛王爺慢慢休整,休息夠了再過去找他傳見下人,說不定是王爺也想在床上多趴一會兒!
這下子姚黃趴得更安心了。
阿吉瞅瞅外面,小聲問:“王妃,要不以后都是我負責守夜吧?反正您跟王爺睡下后我在外面跟著睡,連著守也不會累。”
姚黃奇怪道:“為何?”
守夜的丫鬟要時刻做好被里面傳喚的準備,沒事可以睡整覺,有事就得半夜起來,絕不輕松,姚黃可不想只辛苦阿吉一個。
阿吉一手擋著,將次間能聽到室靜的事說了。
姚黃臉上一熱:“真能聽見?什麼都能聽見?”
那些王爺弄出來的嘖嘖啵啵又啪啪的聲音……
阿吉連忙搖頭:“聽不見您跟王爺說話,就,就聽見您喚了。”
姚黃:“……”
怎麼不知道自己得有那麼大聲呢?
轉過腦袋,姚黃朝里面趴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決定道:“就流守夜吧,下次我注意點。”
日子還長,阿吉一個人撐不住的,況且也要慢慢培養其他心腹丫鬟。
躺了一刻鐘,更梳頭用了一刻鐘,姚黃終于來了前院。
飛泉站在院子里,瞧見王妃立即恭聲行禮。
姚黃邊走邊打量飛泉。
惠王邊這兩個公公,青靄五周正更顯穩重,飛泉則長了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又圓又亮,瞧著更像敢跟主子玩笑的,卻也被宮里、王府的規矩得一板一眼,又或者人不可貌相,飛泉本就是規矩端重的子。
“王爺在里面休息嗎?”姚黃隨口問道。
飛泉看向正堂。
這時,姚黃也來到了正堂門口,扭頭一瞧,惠王換了一套絳紅的錦袍,端坐在北。
正常人家的堂屋,北面會擺上兩張主椅,中間隔著一張方幾。
現在惠王自帶一張椅,特意把他挪到主座上簡直是多此一舉,下人不嫌麻煩王爺怕會不快,但把椅挨著主座停好也不合適,會壞了整個堂屋的整齊布局,而如果王爺不在的時候放正常座椅,王爺一來再把座椅挪開,更是頻繁地在提醒王爺“您不行”。
姚黃看到的就是,堂屋北面擺了一張高度適合惠王取用茶水的長幾,惠王帶著椅單獨坐在北面,長幾東西兩頭分別擺了一張面朝茶幾的客椅,如此不管惠王在不在,桌椅擺設都不會影響堂屋的整齊,而就算另一位王爺來了,他坐在長幾兩頭仍是與惠王同席,不算怠慢。
惠王都殘了,哪個王爺還會計較這一點點小節?
姚黃無法掩飾自己注意到了這邊與眾不同的座椅擺設,也不想假裝自己沒被新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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