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后,崔窈寧隨母親回了錦繡堂。
沒過一會兒,哥哥崔瞻也來了,在外奔波勞累數十日,他英的眉眼里滿是疲倦。
王氏瞧著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兩日你在我這里用飯,我讓小廚房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子。”
崔瞻無奈一笑。
哪就瘦了,他倒覺得出去一趟,吃得多反倒是壯了不,不過母親的關心他卻很用,溫順的聽著念叨。
崔窈寧煞有其事地附和,“是瘦了。”
沒等哥哥開口,又笑瞇瞇地說:“不過我覺得哥哥這樣更俊俏了,下個月春日宴也不知要迷倒多貴千金。”
哥哥長得好,本看不出是否消瘦,只讓人覺得英姿俊秀。
王氏笑著說:“要是這樣就好了,你哥哥的婚事我是真的急得沒法了,你瞧瞧全哪有這般年紀的世家公子還未婚?”
說到后面時,語氣忍不住帶了些埋怨。
蘇家那姑娘不顧名節和人私奔毀了婚,倒讓的思言白白被人議論,壞了名聲。
思言的品相貌都是極佳,若不是攤上蘇家這事,何苦到現在還沒訂親?
可那是公爹活著時定下的,能有什麼法。
王氏再溫善大度,遇到兒子的事也沒法冷靜下來,在丈夫面前不會說公爹的不是,可在兒面前卻沒有顧忌。
崔瞻知道母親心疼自己,但這事涉及祖父他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求助的看向妹妹。
崔窈寧晃著母親的胳膊撒,“您別急,這次春日宴我一定幫哥哥好好留意。”
王氏被轉移了注意力,拍拍的手背說:“好,到時候你瞧著覺得好的回來說與我聽,我派人去打聽打聽名聲怎麼樣。”
崔窈寧應下來,沖哥哥眨了眨眼。
笑起來時,滿眼狡黠靈。
這是在外人面前從未有過的一面,只有在親近人的面前才會展出來。
崔瞻失笑,手了的頭,“那就辛苦九娘了。”
王氏嗔他一眼,“一家人的說這些多見外,對了,那個鄭青陵我瞧著還不錯,你可替九娘打聽了他私底下什麼樣?”
有些世家子弟很會偽裝,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私下里子卻極為暴戾。
王氏瞧不上這種人,縱然份再高,家世再好,也絕不會把兒推到這樣的火坑。
崔瞻把這些時日打聽到的說給母親和妹妹聽,想了想又補充了下自己的觀點:“其他的都沒什麼,就是據說是個武癡。”
王氏心里一,“不會有打人的習慣吧?”
“那倒沒有。”崔瞻哭笑不得,解釋了下,“我就是擔心他不解風,九娘嫁過去后日子過得煩悶無趣。”
王氏放下心來,笑著說:“我當什麼呢,這倒沒什麼,你這兩日瞧著他木訥嗎?”
崔瞻搖搖頭。
王氏更放心了,“那就不妨事,我今日瞧他倒是很知禮,不像那種只會悶頭習武的人,再說,還要看九娘的心意呢。”
饒是崔窈寧有了心理準備,也難免紅了臉,輕晃著的胳膊,“母親!”
王氏笑著點了下的鼻尖,嗔了聲:“都要大姑娘了,還撒呢。”
崔瞻猜到母親等會要和妹妹說些己話,便沒再繼續待著,回了屋休息。
他走了后,王氏笑著打趣,“現在你哥哥不在,說說你對青陵覺怎麼樣?”
“還行吧。”崔窈寧在母親面前沒掩飾,懶懶地把玩垂下來的發:“這才第一次見,怎麼樣還得看這段時間的相呢。”
王氏點點頭,“確實得慎重點,左右你還未及笄,這個不行咱們再看下一個。”
一家好百家求。
雖然覺得鄭青陵不錯,可若是九娘不喜,這次相看只能作罷。
-
晚宴設在前院的正廳,兩房足足坐了三桌,長輩們一桌,孩兒們一桌,府的公子們一桌。
鄭青陵是客人,被安排坐在主桌,崔老夫人怕他不自在,又將崔瞻和崔浩一并過來陪他。
韋氏有些不大高興,覺得老太太其實只想喊大郎,怕生氣才捎帶了三郎。
崔禮一眼瞧出妻子在想什麼,怕突然生事讓鄭青陵看了笑話,狠狠瞪一眼,低聲說:“別鬧了。”
韋氏氣得咬牙切齒。
他一連十幾日都宿在裴姨娘那,狠狠打這個主母的臉,現如今還好意思說鬧?
為的是誰,還不是他的兒子?
韋氏越想越氣,當場就想質問他。
崔老夫人抿了口茶,淡淡看一眼,神帶著些警告。
韋氏是的親侄,尋常小事會偏袒,可若是大事上絕不允許胡鬧。
韋氏被母親這一眼嚇住了,囁嚅了下到底沒說話。
鄭青陵坐在崔瞻旁,倒沒注意到桌上的暗流涌,神有些不自然地低頭喝茶。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他這個位置剛好能看見九姑娘。
換了姚黃彩繡海棠紋織金褙子,鬢間斜了支芍藥掐瑪瑙步搖,細碎的墜子落在白皙的臉頰,讓人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更貴。
鄭青陵只看了一眼便垂下頭,生怕唐突了佳人。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用完飯,崔老夫人兩個兒媳婦陪自己打葉子牌,見一眾小輩杵在那,板起臉佯怒:“都愣在這干什麼,青陵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帶他出去逛逛,別整日悶在府里。”
在場的姑娘公子們都知道老太太把人請回來是什麼意思,笑著應了。
崔萱壯著膽明知故問:“祖母,我們也能去嗎?”
崔老夫人難得笑瞇瞇地說:“都去都去,穿厚實些別凍著了,這會兒外面正冷著呢。”
崔萱高興地應下來。
崔老夫人移開視線看向崔秀秀,笑著說:“六娘病才剛好不宜見風,剛好我這葉子牌缺個人,過來陪我們玩兩把?”
崔秀秀步子一頓,笑著說:“只要祖母不嫌棄我打的不好就行。”
崔老夫人笑起來,“不嫌棄。”
崔萱撇撇沒繼續看下去,拉著崔窈寧出了廳堂。
鄭青陵快步追了上去,“九姑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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