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治療過程，夜風眼睛里冒著星星。

“王妃可厲害了。用刀子劃開您的，是把剪頭從里面取了出來，整個過程避開了心脈，又小心又溫。屬下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王妃，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夜九宸眉心蹙得更甚。

“是跟以前不一樣。去哪兒了？”

夜風頓住，臉有些糾結。

“那個，王妃有事去忙……”

“是不是去玲瓏寶塔，看舍利子去了？”

夜風沒想到，夜九宸剛醒過來，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不用問也能知道，一定是段逸雪說的。

雖然覺得，背地里說王妃有些不地道。

可，是事實呀！

“王爺別生王妃的氣，王妃難得出京城，對沒見過的事好奇也是人之常。”

“呵，以前可沒跟著去邊境。”

夜九宸不接這種說辭，滿眼嘲諷。

“去查。從茶樓圍堵孟玲瓏開始，都接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事無巨細本王都要知道。”

細想想，就是從那個時候，這個人口口聲聲要和離。

言行舉止，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莫名其妙的還會了醫。

到底是誰？

目的是什麼？

真正的楚晚卿，又去了哪里？

夜風立刻明白夜九宸的意思。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很快應聲。

“是。屬下立馬派人調查。”

夜九宸剛經歷一場大病大傷，乏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個人去的？”

夜風連忙搖頭：“屬下派了五個暗衛跟著，王爺放心。”

夜九宸輕嗤：“哼。本王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無法無天慣了，要敢在外面闖禍，本王親手押回京。”

以前這話，夜風沒聽。

可此刻語氣了很多，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凌厲之氣。

細聽，還有一酸溜溜的味道。

意識到這一點，夜風嚇得一個激靈。

“行了退下吧，本王再睡一會。”

夜風連忙說：“王爺，段小姐去端粥和菜了，您要不……”

夜九宸眼睛也不掙。

“本王不，先放著吧。”

段逸雪端著餐盤過來的時候，被侍衛擋在了門口。

“王爺要休息，吩咐了不許打擾，段小姐請回吧。”

段逸雪不信。

“是王爺說了，讓我去廚房拿吃的。”

侍衛堵著門口：“是風侍衛親自吩咐，段小姐要進去，還需請示風侍衛。”

段逸雪不甘心，糾纏了好半天，最后也沒能進去。

楚晚卿快馬騎了一天一夜。

總算是在第二天的晚上，抵達黑水崖附近的鎮上。

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暗衛早就覺察到不對勁，此刻回到房間，才有機會問出口。

“王妃，這里不是去凌云峰的路。”

此時夜幕四合，窗外只有圓月投下來的亮，給天地間描繪著模糊的廓。

楚晚卿關上窗戶，然后將包袱放在凳子上。

先倒了杯水潤嗓子后，才開口說話。

“你們都是跟著夜九宸多年的人，我相信你們才跟你們說實話。此行，凌云峰只是掩人耳目，我真正的目的，是黑水崖。”

一聽黑水崖，暗衛們都變了臉。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人。

黑水崖的傳說，自然是聽說過一些。

楚晚卿直白道：“此去兇多吉，我也不為難大家。如果有不愿意的，現在可以打道回府。只是希回去以后，能死守這個。”

暗衛們聞言，面面相覷。

暗衛首領是一個姓陸的人，陸升，黑黑瘦瘦的個頭。

但楚晚卿知道，他手靈活武藝高強，一本領只在夜風之下。

陸升率先開口，問：“王妃可否告知，您來黑水崖要做什麼？”

楚晚卿點到即止。

“反正是為了你們王爺，但要做什麼，我現在不能說。”

暗衛們又是一陣面面相覷。

沉默片刻，又是陸升率先打破氣氛。

“王妃先救利州百姓于苦難，又救了王爺，于公于私都值得我們敬佩效忠。風侍衛代，讓我們誓死保護王妃。我陸升信王妃，愿意追隨。”

話落，其他四人齊齊表態。

“我等信王妃，愿誓死追隨。”

楚晚卿只有在這一刻，才到古人對上的忠誠。

說實話，有些了。

揮了揮手。

“別說的那麼悲壯，有我在，保證讓你們安然無恙的回去。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發。”

“是。”

待人走后，楚晚卿也躺下來。

回想剛才說的話，覺得自己大話說得過早。

看到陸升他們談黑水崖變的反應，就該知道，那是一個危險系數十分高的地方。

都不敢保證自己安然無恙。

有那麼一瞬間，有些后悔自己沖了。

這一趟，還真有些生死未卜的意思。

更何況，都要和離的人了。

養好傷那也是別人的夫君。

何必費勁拉，給別人做嫁裳。

唉。

重重嘆了口氣。

就是個穿越的，小小的王妃，竟然心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真是掙著賣白菜的錢，著賣白的心。

楚晚卿一邊恨不得撬開自己腦瓜，看看裝的是什麼。

一邊手進服里，抓住了白瓷瓶。

明天就靠你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吃了這些天最盛的一頓飯。

楚晚卿很有理由懷疑，陸升他們也把這一頓當最后一頓了。

吃得又多又風卷殘云。

楚晚卿看著想笑。

可笑完，心里又不是滋味。

他們是帶著必死的決心，跟著走這一趟。

雖然知道，他們忠心的是夜九宸。

可楚晚卿還是被震撼到了。

飯后，一行人很快來到黑水崖。

順著山崖往下，是一條一眼不到邊際的山谷。

楚晚卿看過去，不由慨：好。

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植，明明谷外是寒冬臘月。

這些花在谷，竟然也能爭相開放。

紅花匯聚一片一人多高的紅海洋。

第一眼看上去，如生生相錯的彼岸花。

但細看，又比彼岸花更妖艷似火。

“王妃，就是這種花有毒，據說這條路走下去，一開始還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到了晚上，必會被花毒侵害，七竅流而亡。更甚者傳言，有下雨天在這附近路過的人，回后渾無力，昏睡好多天。最近這些年，方圓幾百里都沒有出現過人了。”

在距離花海十幾步的地方，陸升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