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池明清自知再瞞著也說不過去。

“爺爺只查到一點，他背后的人依然沒出馬腳。”

鹿尤然：“是誰？”

“無利不起早，你爸爸走后，誰是升得最快的？”

“季如海？”

池明清搖搖頭，“沒有阿曜那個港口，季如海本起不來。”

實則，季如海是池家扶起來的。

那就只剩下......

“梁振文。”

原保安局局長連跳兩級，如今是南津市長。

“那為什麼不舉報他？”

“一個梁振文本不是你父親的對手，他背后的人更重要。”

“他背后的人是誰？”

“尤然，告訴你這麼多，爺爺已經違反規定了。”

“軍政有界，就算是我，這八年都沒找到他的把柄，國家從未放棄徹查你父親的案子，只是大家都需要時間，會有水落石出那天的。”

臨門一腳差個名字，鹿尤然焦急：“你告訴我是誰？我不會胡來的。”

池明清背著手，置若罔聞：“尤然，從今天起，你不許離開南津。”

隨后，他朝著門外喊道：“周翼！把那兩個臭小子給我回來！”

“池爺爺......”

“撒也沒用！把你的份證護照給周翼，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池家公館。”

鹿尤然當然氣不忿兒，也明白池明清不會再多說半個字。

不不愿地離開。

走到門口又折返，從黑發頂摘出一枚針孔攝像頭，丟在桌面。

“吶，這次真的沒有了。”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池明清：········

周翼額頭冒汗，藏攝像頭跟司令對峙，還不只一個，也只有鹿尤然敢這麼莽。

這邊，池南曜接到周翼電話就往回趕，池北彥從軍隊回來的半路接到電話。

兩兄弟在池家公館門口撞上。

池北彥見他臉發白：“你沒事吧？”

池南曜搖搖頭，兩人來到書房。

池北彥開門見山：“您老我們回來什麼事？”

池明清直接吩咐：“北津的事，你們都不許查，派了人就給我回來。”

池南曜蹙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軍政有隔，何況你是個商人。”

池南曜沉默，將手機的子彈照片調出來擱在桌面，“這件事跟您有關聯？”

池明清眉眼一跳，今天是一個個都來質問他。

一旁的周翼大膽地問：“南曜爺，該不會你上也有攝像頭吧？”

池南曜不解地看了眼他。

周翼：“剛才鹿小姐已經回來跟老司令吵過了，你們這樣流懷疑司令，也太傷司令的心了，司令要是不疼鹿小姐，何必辛辛苦苦將送去英國，一回來又讓你跟結婚，像護著自己家人一樣護著。”

池南曜抿著，坦白道：“我不理解您為什麼非要我娶？”

特像一種彌補，讓人很難不懷疑。

池北彥同樣疑，“而且您要是想護著，直接吩咐阿曜得了，他還能抗旨不，兜那麼大圈子給他倆下藥，至于嗎？”

池明清的拐杖隔著案幾揮過來，敲中池北彥的。

“臭小子！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人給他們下藥？”

池北彥撇了撇，死不承認唄。

周翼誠惶誠恐，“南曜爺，我只是給您的香檳里添了點人參鹿茸酒，鹿小姐那邊只是讓馬榮故意去擾兩句，好讓你發揮英雄救嘛，我哪敢找人給鹿小姐下藥，那不強了嘛.......”

池明清干咳兩聲。

周翼沒再說下去，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下藥，而且是鹿尤然喜歡池南曜，推一把池南曜就好了。

池南曜臉發愣，竟然沒人給鹿尤然下藥......

池明清言歸正傳：“反正這件事你們都不許手，國家已經在理了，我們家現在的責任是保護好鹿尤然。”

“那丫頭也不容易，那波人已經到倫敦，也是走投無路才回來的。”

聞言，池北彥和池南曜都心底詫異，他們都猜到鹿尤然回國絕非巧合，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

“我們家該做的，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剩下的給國家和時間。”

在池家，池明清的話，就是軍令如山，沒有人可以反抗。

池南曜和池北彥離開書房，回了房間。

看到鹿尤然坐在沙發一臉憤恨地拿著手機跟人發信息。

放下手機，“你怎麼回來了？我剛準備去碼頭找你呢。”

“爺爺我回來。”

池南曜才注意到臉上通紅的掌印，眼底詫然，池明清對鹿尤然向來和悅，看來剛才確實大吵了一架。

“你的臉......”

鹿尤然無所謂，“我沒事，你剛傷別逞強跑，躺下休息吧。”

推著他來到床邊，摁在床上。

迎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鹿尤然覺得詭異，“你這麼瞧著我干什麼？”

池南曜沒說話。

鹿尤然幫他蓋好被子，恨不得將被子上的一皺褶都平。

“你休息吧，晚飯好了我你。”

鹿尤然起拉上所有窗簾，然后離開了。

房間變得昏暗，床上有陌生的馨香。

池南曜到底是流了不，疲憊地合上眼。

腦海始終環繞著疑問，周翼沒有給鹿尤然下藥，所以那晚是什麼況？

逐漸陷昏睡。

——

晚餐前，鹿尤然特意上來他，還給他按電梯，不讓他走樓梯。

不拘不束地用抓夾挽起長發，出明晃晃的鮮紅掌印。

池老爺子看在眼里，悔在心頭。

池禛安夫婦也難得回來吃飯。

看到池南曜和鹿尤然，一個臉蒼白，一個頂著個掌印，只是平淡地問了兩句。

關芝荷甚至有點抑制不住角上揚，有些日子沒看到池北彥，瘋狂地給他夾菜，“兒子，多吃點，有空常回家吃飯。”

池北彥角了，池禛安夫婦從小很帶他，長大后這種陌生的關心讓人不適。

這邊，池南曜到的陌生關心更不適。

鹿尤然座后就開始忙活。

“牛是補的，山藥、木耳還有胡蘿卜。”

“對了，還有豬肝......”

池南曜看著滿碗堆小山的菜，無從下筷。

鹿尤然熱道：“你怎麼不吃啊？你要先喝湯嗎？”

祝姨馬上端出來：“小爺，這是鹿茸老鴿湯，是鹿小姐親自叮囑我煲的，說你傷了要好好補補。”

池南曜：“謝謝祝姨。”

鹿尤然：“待會還有紅豆沙，也是補的，你快吃吧。”

不是沒良心的人，何況親眼看著池南曜流那麼多。

池南曜被全桌人盯著，渾不自在。

“行了，你吃你的。”

話落，池明清夾了一塊糖醋小排給鹿尤然，“是啊尤然，你也吃。”

鹿尤然彷佛沒看見，繼續剃頭挑子一頭熱地給池南曜張羅。

池明清又給夾了一塊蝦，“今晚的澳龍也不錯，你不是最吃海鮮嗎？”

鹿尤然臉明顯耷拉下來，不聲地夾出那塊蝦。

“我不吃。”

池明清殷切道：“那你想吃什麼？讓小祝重新給你做。”

鹿尤然依然一臉不領。

關芝荷冷哼：“沒家教！”

鹿尤然“叭”一聲放下筷子，“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說完，起就上樓了。

池明清沉沉地瞪了眼關芝荷，關芝荷大氣都不敢。

老爺子明顯沒了心，沒吃兩口也離席了。

池北彥在池南曜耳邊低聲道：“我就說吧，咱倆都不是親生的，鹿尤然只不過挨了一掌，瞧他心疼得，小時候我們被打得臥床不起，也不見他有過半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