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出于安全考慮，怕在顛簸中走摔倒而順手幫的一個忙。

僅此而已。

穎棠縈繞在心頭的那點尷尬突然就消失了。

在不好意思什麼？坐的本不是老公的，是人坐墊而已。

剛剛就算一只狗路過，孟清淮怕是也要熱心地請狗坐下。

這麼一想，穎棠繃的慢慢放松下來，飛機時不時顛簸兩下，就那樣坐在孟清淮的上左右搖晃，心安理得地把他當人坐墊。

直到廣播里再次傳來機長的通知，告訴他們飛機已經穿過氣流區。

穎棠這才悠悠起，禮貌回敬一句，“多謝孟先生。”

纖細背脊從眼前晃過，一并掠走空氣中的暖香。

孟清淮前不易察覺地有一個微微起伏的作，稍頃，他平靜地睜開眼，也不知怎麼忽然就困意全無。

穎棠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看之前沒看完的雜志，江可為的微信這時發過來——

「今天想怎麼玩？繼續打麻將？還是我帶你去別的地方溜達溜達？」

穎棠回：「不了，我暫時離開北城幾天，回來再說。」

江可為還以為倆勇闖養老院的事被孟清淮發現了，張地問：「出什麼事了？」

穎棠想了想，自己都覺得魔幻：「孟清淮說帶我去國外度月。」

江可為又開始吃瓜：「怎麼，昨晚回去數痣了？」

穎棠：「……？？」

-

飛機12小時后落地塞羅那埃爾普拉特機場，當地時間是下午。

亞灣在歐洲的分公司派了專車來接孟清淮，穎棠全程戴著墨鏡跟在他后，很是低調。

四月的塞氣候宜人，街頭隨可以看到流浪藝家，又或是捧著書坐在草坪上松弛的年輕人。

途徑名建筑圣家堂的時候，幾只鴿子從車頂飛過，涂商店前的街頭藝人正在吹薩克斯，悠揚音樂流淌在彩泡泡里，撲面而來的浪漫氣息讓穎棠有那麼一瞬間覺得——

真的是和的人來度月。

直到邊的男人忽然開口：“現在去試禮服，你需要先休息一下嗎？”

ok，月幻想暫停。

穎棠被拉回現實，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點點頭，“不用。”

汽車在塞羅那的街道行駛，二十分鐘后繞進一條寂靜的小路里，又斷斷續續地開了幾分鐘，才在一棟低調的房子前停下。

穎棠探朝外看，眼前的這棟樓從外表看似乎不起眼，但從小被堆金砌玉養出來的直覺告訴，這里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地方。

果然，車停穩后，里面的工作人員迎上來對恭恭敬敬做自我介紹時，穎棠才知道——

原來這里是西班牙王室用的高定工坊，從創辦至今有著百年的歷史，里面所有的工匠都只為王室公爵服務，從不對外開放。

孟清淮之所以能帶著穎棠來，也是憑著亞灣和本次邀請的東道主背后銀行合作的這層關系，才能被奉為座上賓。

工坊今天專門預留了下午的時間，只為服務他們。

“一件禮服而已，需要這麼隆重嗎。”穎棠在得知這里的典故后悄悄問孟清淮。

工坊的設計總監正帶著他們參觀，五層樓的空間涵蓋了服裝區，珠寶區，鞋履手包區等不同功能的分類，最大的一層藏品館則是展覽曾經被王室公主們穿過的經典作品。

孟清淮慢慢走著，頓了會兒才回穎棠：“小姐不是一向要求完麼。”

穎棠轉頭看他，不是很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孟清淮側頭回應了的注視，而后繼續看前方的禮服，淡淡說：“聽說小姐在港島每次出席活的禮服都是老師傅手工做的。到我這，總不能怠慢了你。”

穎棠怔住，明顯有些意外。

按理說，塑料老公有這樣的誠意應該才對，可停頓幾秒，沒忍住口而出——

“你聽誰說的？”

穎棠實在好奇，孟清淮會在怎樣的場合，和誰聊起了自己。

孟清淮也的確沒想到穎棠的注意點會在這里，默了一秒，平靜答，“一個和你一樣對禮服要求很高的人。”

人？

悉自己這些行事風格的必定是港島本地人，穎棠思緒運轉，腦中立刻浮現出好幾個圈子里名媛小姐的名字，有的甚至還是總盯著自己向的死對頭。

一邊猜測一邊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向孟清淮，好像在冷笑：沒看出來，你的私還廣。

“JOEYCHONG。”孟清淮直接報出名字打斷的浮想聯翩。

穎棠微微一愣，只覺得這名字很耳，在心里反復想了好一會后忽然反應過來——

JOEYCHONG，莊佳儀，港島慈善家莊泰的長。

也是……的婆婆。

空氣中蔓延出幾許淡淡的尷尬。

穎棠咳了聲，表切換得比翻書還快，立刻就換了話題，若無其事地指著展示在模特上的某件子問孟清淮：“這件怎麼樣？”

工坊每個月會定期為王室送去不同款式的禮服供甄選，這次晚宴是孟松年臨時安排，明天就要赴宴，量定制不現實，只能過來挑選工匠們做好的禮服。

孟清淮回，“小姐按自己喜歡的選就好。”

穎棠表微斂，心中莫名一。

這樣的話似乎很久沒有人對說過了，活在名門閨秀的掣肘里，早習慣了按照家族的約束去違背心。

挑自己喜歡的？

真的可以嗎？

穎棠依然記得，在很小的時候，母親霍泠因為在度假時被拍到穿比基尼的照片，被爺爺斥責了很久。

家在港島經營了幾十年的口碑，是書香世家的代表，舉止有方，尊卑有序，家風傳統不容許有人違反。

孟家之所以選擇聯姻，是因為是那個被期可以接替莊佳儀，幫助孟家延續在兩岸名的角。

而孟清淮現在會輕松說出這樣的話，大概也是因為——

他眼中的，本就不是真實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句話也給了穎棠片刻的。抿了抿，在掃過整排展示架上的禮服后，指著一件淡青刺繡長說：“就這件吧。”

這是眾多款式里難得的一件有東方特的禮服。刺繡圖案用了山水花鳥，擺設計自然飄逸，整配淡雅，配飾更是中式的流蘇折扇。

第一次陪孟清淮參加晚宴，對方是王室公爵，份高貴，既答應了做伴，便也會慎重對待。

果然，等穎棠試穿后走出來時，隨行的設計總監毫不吝嗇地表達了對的滿意，左一句驚艷又一句完，甚至還用到了perfectmuse這樣的詞。

穎棠轉過，再次問孟清淮，“好看嗎？”

的頭發用一白玉的古風簪子盤著，再穿上這套禮服，的確能讓人到那種屬于東方式的溫婉。

孟清淮抬頭看了眼，“我沒意見。”

“……”

穎棠被這個直男式回答狠狠噎了下。

拜托，回一句好看和不好看很難嗎？

什麼沒意見？

你在給下屬開會嗎？

穎棠在心里嘟噥了幾句，也懶得再問，禮服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只是腰的尺寸有些大，但也不是什麼大事，裁師過來給量，說稍做修改后就可以讓人送到酒店。

兩人從工坊回酒店已經接近當地時間6點。

余暉染紅天際，焦糖山的落日與藍海洋相輝映，棕櫚樹在影下搖曳，塞的夜晚繾綣而浪漫。

在下榻的酒店簡單吃了晚飯后，孟清淮送穎棠回房間。

他們住的帆船酒店屹立在城市海岸線上，站在房間的落地窗便可以將沙灘，海水和塞的夜景盡收眼底。

酒店大堂，歐洲分公司的工作人員已經耐心等了幾個小時，原本聽說孟清淮下午的公務機到，分公司的總經理特地提前做了迎接準備，誰知接機的同事傳來消息，說孟總這次帶了伴來，下機后陪選禮服去了。

這消息聽起來多有點不真實。

分公司的經理還記得上一次孟清淮來時的場景。這位年輕的孟總連著高強度工作72小時，五天橫南北歐洲，從馬德里到黎，時間在他手里以秒計算，從不浪費。

現在竟然花一下午悠閑地陪人看禮服，實在不可思議。

“我有個會要開，可能會忙到比較晚。”把穎棠送到房間后，孟清淮說。

兩人都黏在一起快24小時了，穎棠正好也想分開松口氣。

“沒關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孟清淮看出的疲憊，沒再多說下去，叮囑早點休息后就離開了房間。

電梯直下酒店提供的商務會議室，分公司等著匯報工作的員工早就等著，見孟清淮推門進來都齊刷刷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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