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們離開后,謝明崢了眉心,這些日子他要理的事還有很多,其實很忙碌,可昨晚又實在折騰。他嘆了聲,拿過手邊的茶盞喝了口,真燙,他不由失笑。
看來這幾日,不能再逗了。等過了登基大典再說吧,且讓得幾日閑。
之后幾日,謝明崢都忙著理政務,同臨春沒什麼集。頂多也就是奉茶時,能遠遠地看見他一眼。
不用面對謝明崢,臨春自然欣喜。只是也難免發愁,等他閑下來時,不會又問,想到什麼法子了沒吧?
肯定會問的,他好喜歡兌、怪氣。
唉,去借幾本醫書看看好了。
其實都想去太醫院問問太醫們,于此一事上有什麼法子最佳。可怕自己這麼堂而皇之去問了,萬一有人猜到什麼,泄了謝明崢的,會死無葬之地。
宮有一座藏書樓,收藏著不書籍,全因大楚開國皇帝讀書,所以命人在宮中設置了這麼一座藏書樓。藏書樓中的書,即便是尋常小宮,也可以借閱。當然了,那些特別貴重的書收藏在藏書樓頂樓上,并不對外借閱,也只有那些普通的書籍能夠對外借閱罷了。
臨春空去了一趟藏書樓,借了幾本治療男子疾方面的醫書。這種書也很恥,不好別人看見,所以臨春藏在袖子里,帶回自己的住。
把書藏袖子里的時候,臨春有些心虛,走路沒注意,撞上了一個人。
低著頭,趕道歉:“貴人恕罪。”
從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尊貴的三公主麼?哦,我說錯了,什麼三公主啊,不過是個小野種罷了。”
臨春低著頭,認得這把嗓音,是李尚書家的小兒子,李遠。
不巧,他也與臨春有仇。
好死不死,臨春撞上他。
臨春不說話,沉默著。
李遠玩味地打量著這位小公主,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手心:“嘖嘖嘖,三公主從前不是很囂張麼?怎的今日這般慫了?”
第10章 惡心
臨春當然不會接話,知道如果接了的話,說不定李遠會更來勁。什麼都不說,興許他就覺得沒勁了。
與謝明崢不同,臨春與謝明崢那點恩怨,臨春早早便后悔了。但這位李遠,即便時間倒流,臨春也不會后悔與他結怨。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有一回臨春跑出宮玩。在深宮里長大,所見所聞皆在四方宮墻里,那青磚黛瓦縱然巍峨壯觀,看多了卻也就那麼回事兒。因著出生時天降祥瑞,恒帝對格外寵,也格外護,不許出宮,因為宮外可能有危險,會傷害到,而是大楚的吉祥,不能出一點差錯。可越是如此,臨春越是對那四方天外的天好奇。
積攢了十數年的好奇終于在十五歲這年發,帶著兩個宮跑了出去,喬裝改扮,混在人中,與那些平民百姓們一起玉京的繁華熱鬧。
沒有人知道是三公主,沒有那些規矩,只有肆意隨的熱鬧,只有市井煙火氣。好吃的街邊小攤,好玩的玩,好看的風景,臨春沉浸其中,不亦樂乎。一路逛玩,興地買了好多東西,后兩個宮都快拿不下。
逛到累的時候,臨春去了茶樓,聽聞茶樓有說書先生很有趣。就是在茶樓里,臨春遇上了李遠。
在此之前,臨春其實見過幾次李遠。但彼時李遠給人的印象一向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故而當臨春尋了個好位置坐下,預備聽說書先生說書,卻聽見隔壁傳來了一些略顯嘈雜的歡聲笑語時,臨春只是有些不悅,皺著眉頭在心里期盼他們知識趣些,快些安靜下來。
隔壁也的確安靜了會兒,臨春聽那說書先生將一個故事講得曲折離奇,引人勝,全心都在等著下文時。隔壁的聲音又再次隔著雕欄傳進臨春耳中,臨春有點生氣了。
更讓生氣的,是聽見了自己母妃的名字。
他們在議論母妃。
抿,聽著他們的笑聲,有幾個年輕男子在說話:“要說我啊,那高貴妃的確嫵人,別說陛下了,便是我,我也喜歡啊。”
言辭狎昵下流,令人不適。
臨春小手攥拳頭,已經很生氣了。這時候,又聽見了那個人繼續說,“何止高貴妃,那拖油瓶兒,不也生得隨麼?且年輕貌,想來比貴妃滋味更甚。上回我遠遠在宮中見,見前后有致,十分勾人,勾得我心啊,的。”
臨春拳頭攥得更,這些人竟如此膽大妄為,不僅議論母妃,竟然覬覦自己!
氣急了,眼眶便紅了。
這些年來,關于母妃的傳聞一直不,臨春也知曉。因為母妃以寡婦之嫁給了皇帝,又盛寵加,更重要的是,母妃并沒有家世,很好欺負。
但那還是第一次,臨春這樣直觀地聽見他們的惡意。
忍無可忍,哭著沖進了隔壁,將他們桌子都掀翻在地。忍不住哭,氣得發抖,看見了說那些惡心話的人,正是李遠。
臨春在茶樓里大鬧了一番,可李遠這廝與幾位狐朋狗友狼狽為,不肯承認自己說過自己,反而倒打一耙,說臨春縱。
臨春縱之事,也誠然有不人耳聞,而李遠的君子形象,卻更牢固而無懈可擊。所以最后,臨春贏了,也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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