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靜安郡主為這事氣得不行,自然也怪到褚映玉上,看都懶得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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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褚映玉的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是還有些許咳嗽。
以往這時候,便應該去給父母請安了。
因為母親靜安郡主十分重規矩,褚映玉七歲被從青州接回京城后,只要不是病得躺床上起不來,都要去給長輩請安,風雨無阻。
這麼多年來,都習慣了。
然而今天,褚映玉醒來許久,仍是沒有去正院請安的意思,披著一件白綾對襟襖子,坐在靠窗的黑漆螺鈿羅漢床上看書。
寄春言又止。
總覺得小姐大病一場后,人變了許多,但哪里變了,一時間又說不清楚。
正想著,外面響起小丫鬟通傳的聲音,說是夫人邊的大丫鬟尋芳過來了。
寄春趕出去,將尋芳引進來。
尋芳穿著青綠繡折枝花禙子,頭上戴著紅寶石珠串頭花,金鑲珠翠的耳墜,手腕一只赤金掐的鐲子,雖然是丫鬟,這打扮比普通家小姐還要富貴。作為長平侯夫人、靜安郡主邊得用的大丫鬟,比之副小姐也不差什麼了。
尋芳進來時,褚映玉仍是坐在那里,手里執著書卷。
這讓尋芳有些詫異,雖說只是個丫鬟,但代表的是靜安郡主,府里的那些主子們哪個見到時,不是起相迎的。
大小姐素來極有規矩,做事穩妥,很會像這般。
爾后想到大小姐落水生病,可能還不利索,尋芳便將不滿在心里,上前行禮。
尋芳行禮完后,先問大小姐的,“夫人關心大小姐的,若是您的好些,便讓您過去一趟。”
褚映玉執著書的作不變,寄春卻氣壞了。
夫人要是真關心,就應該過來看看,可這些天,除了小姐落水暈厥被送回來時過來看了一眼外,其他時候本沒過面。
這哪像是當母親的?
而且大小姐今天沒去正院給夫人請安,想必定然還不爽利,可夫人卻尋芳過來讓大小姐去一趟,是什麼意思?
突然,寄春想到昨天二小姐過來說的話,難道夫人還在生氣?
尋芳見褚映玉只是慢吞吞地翻著書,又道:“大小姐,夫人讓您去一趟。”
褚映玉抬眸看,語氣輕緩,說道:“我還未好,怕將病氣過給母親,就先不去給母親請安,讓母親見諒……”
說著就掩咳了好幾聲。
尋芳不默然,看向大小姐。
可能是大小姐今天穿著白綾的襖子,襯得那張臉越發的蒼白,甚至那張臉都清瘦許多,難掩病容。
尋芳只好回去復命。
**
正院里,靜安郡主聽完尋芳的話后,眉頭不擰起來。
靜安郡主今年不過三十多,因保養得宜,看著仿佛二十出頭的婦人,容貌秀,多年來時常進宮伴駕,上自有一威儀。
“大小姐真這麼說?”
尋芳忐忑地點頭。
旁邊的褚惜玉見母親面不悅之,說道:“娘,我昨天去看過長姐了,長姐看著確實十分憔悴,這次大病一場,可能還沒好,不是故意不來給您請安的。”
靜安郡主卻是冷笑一聲,“只怕是覺得委屈上了。”
委屈什麼,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沒一個人敢吭聲。
到底是天家封的郡主,又得太后寵信,還是府里的侯夫人,說一不二,丫鬟婆子伺候起來格外用心。
這時候,也不需要們說什麼。
幸好靜安郡主沒說什麼,擺手讓尋芳下去。
靜安郡主沒有將太多心思放在大兒上,拿起桌上的單子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說:“惜兒,七皇子此番從北疆回來,太后定會提及你與他的婚事,想必宮里很快就會賜婚,幸好這些年娘一直給你備著嫁妝……”
“娘。”褚惜玉開口,“您說什麼啊?”
靜安郡主以為不好意思,笑道:“有什麼的?男大當婚,大當嫁,七皇子姿容出,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是咱們大周的戰神,這京中不知多姑娘想嫁他……”
褚惜玉嘟起,想說什麼又咽下,轉而道:“娘,長姐呢?長姐的年歲比我大,長有序,就算我要嫁人,也是長姐先嫁才能到我吧?”
靜安郡主聞言,眉頭又擰了起來,有些不耐煩。
淡淡地道:“瑜哥兒游學未歸,說是年底會回來,也得等他回來,再商議與你姐姐的婚事。”
瑜哥兒是靖國公世子的嫡次子孟瑜山,亦是褚映玉姐妹倆的表哥,今年已經二十歲,從十八歲開始出京游學,已有兩年未歸。
褚映玉和孟瑜山的親事還是長平侯老夫人在世時定下的,不過當時老夫人年紀大了,兩家也只是一個口頭約定,靖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對此并不怎麼滿意,加上孟瑜山出京游學,所以這婚事便一年年拖下來。
“算了,不說。”靜安郡主道,“你姐姐雖然還未出閣,不過天家皇子的婚事和尋常百姓不同,有些規矩不必守著。”
可以說,天底下最重規矩的是皇家,最不重規矩的也是皇家。
單看皇家的需求。
褚惜玉低低地哦一聲,看起來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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