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第 8 章

銀蟬一時無可反駁，這話倒也是。姜雪容不過一個庶，手裏也就姜平給的嫁妝，雖說也不，但與慧兒的家世比起來，顯然砸錢砸不過。

姜雪容又道：“再說了，明面上就給了這麽多，暗地裏平南侯定然給替打點過，不知花了多銀錢，又豈是咱們那點可以比得過的？”

銀蟬只得嘆氣，看了眼偏僻的院落，道：“可此未免太過偏遠僻靜，日後您的恩寵……”

姜雪容進宮院，往裏頭走，道：“就是我住得近，也未必有什麽恩寵。想開點，銀蟬。”

雖然姜雪容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何會選中，但從沒對自己能得寵這件事抱有過期待。

除了銀蟬，福公公還另撥了個宮來伺候，名喚綠蕊。

綠蕊比銀蟬還小些，怯生生地行過禮：“奴婢見過姜承徽。”

“起來吧，不用多禮。”

姜雪容讓銀蟬和綠蕊把東西收拾好，又去宮院裏轉了一圈。這茗玉軒應當許久沒人居住了，雖說們住進來前，福公公已經命人將住打掃過，但整個宮院裏還是著一許久沒人居住的味道。

姜雪容轉了一圈，發現茗玉軒後面有一廢棄的花圃，不知是何年的。看著那花圃，便想到了若水閣中鄒若水親手種的那片菜地，也可以和姨娘一樣，種些菜。

姜雪容心中盤算著，這時節能種些什麽菜，黃瓜、瓜……都可以試試。

姜雪容拍了拍手，決定明日便開始種菜。

待東西收拾好後，姜雪容便在殿中坐著，繼續思索還能種些什麽菜，以及種菜需要的東西。拿出紙筆，將需要的東西都記下。

鋤頭，這是必要的，要用來翻土……

種子，這也是必要的。

不過在外面還能出去買種子，在這東宮裏，要上哪裏弄種子呢？

姜雪容一時犯了難。

正為難之際，聽得綠蕊來報：“姜承徽，趙承徽在門外求見。”

姜雪容一愣，趙薔？來做什麽？

姜雪容與趙薔并無，連點頭之都算不上，甚至連趙薔這個名字與臉都對不上。可人家既然來了，總不好不見。

思忖片刻，姜雪容道：“請進來吧。”

綠蕊應聲而去，很快便帶著趙薔進來了。

原來是方才那位著襦的姑娘。

姜雪容站起來，與趙薔互相見禮。們如今同為太子承徽，是平級，自然是互相見禮。

趙薔長相并不算出，與姜雪容們三人比起來，至多稱得上清秀。

趙薔見了姜雪容，有些自慚形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選上的。生得不夠好看，在家中又是個不起眼的庶，太子殿下竟然會看上……

“姜姐姐，我聽聞你也是家中庶，想來咱們應當能說得上話些，所以這才冒昧來打擾。”趙薔有些忐忑地開口。

進宮之前打聽過們的家世背景與格，慧兒是家中獨，盡寵，格有些縱跋扈，與定然不是一路人。薛如眉也是家中嫡，頗寵，又是才，想來也與不是一路人。

唯有這位姜雪容，與同為庶。趙薔便想與拉近關系，畢竟對宮一事，實在太過惴惴不安，本能想尋求一些依賴。

“不打擾不打擾，你若是想來找我，隨時可以來找我說說話。”姜雪容面上不聲，心裏卻被趙薔的話驚了驚。

不知為何，覺得趙薔這話不大好聽。

因著姜國公府姊妹之間總是不大和睦，姜雪容不得不對趙薔留了個心眼。

趙薔聽姜雪容這麽說，如釋重負，又道：“太好了，我害怕姜姐姐會討厭我呢。姜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昨夜都張得睡不著，我從小就膽子小。”

姜雪容附和：“其實我也張的。”

趙薔又說了些旁的，這才離開。姜雪容送趙薔離開後，心裏對趙薔這人還是拿不準主意，便決定暫時先不想這些。如今們才剛進來，誰都沒有恩寵，趙薔總不可能想著害。

不知不覺，天漸暗。

蕭明徹坐在乾元殿中理政事，并未因今日東宮添了幾個人而分神分毫。準確來說，他沒想起來今日東宮多了幾個人。

長慶候在一旁，有些焦慮。

皇後娘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督促殿下召嬪妃侍寢。

可他不知道怎樣開口。

眼看著天漸漸黑了，長慶咳嗽一聲，終于開口：“殿下，您忙了一整天了，不如先用晚膳吧。”

蕭明徹擱下手中的折子，了眉心，擡眸看了眼外頭的時辰，的確該用晚膳了。

“傳膳吧。”

長慶便吩咐他們傳膳，而後小心翼翼觀察著蕭明徹的反應，期盼著蕭明徹能想起來自己今夜應當做些什麽。

但蕭明徹顯然沒有想起來任何，他只覺到了長慶異常的目，疑道：“你盯著孤看什麽？”

長慶尷尬地笑了笑，道：“屬下只是覺得殿下今日格外英俊，故而多看了一眼。”

蕭明徹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長慶垂下頭，聲如蚊訥道：“皇後娘娘讓屬下記得提醒殿下召嬪妃侍寢。”

蕭明徹聽見了，仿佛才想起來今日東宮裏多了幾個人這事。

他一頓，道：“孤今日不想，改日再說吧。”

長慶哭無淚，他就知道會這樣。

“要不，您再考慮考慮……”長慶鼓起勇氣道。

蕭明徹頭也沒擡：“再多說一句，你就出去。”

長慶做了個閉的手勢，默默退至一側，再不言語。

飛燕殿中，慧兒有些興地等待著蕭明徹的到來。

今夜是們東宮第一夜，雖說只是良娣，可退一步說，這也算房花燭吧。期盼著蕭明徹會來宮中。

“小蝶，你去外頭看看，太子殿下來了沒有？”慧兒不由得站起來，在房中踱步。

沒一會兒，小蝶回來稟報：“回良娣話，沒看見太子殿下。”

慧兒有些煩悶道：“下去下去。”

慧兒在榻上坐下，太子殿下今夜不來宮中，會去誰那兒呢？

不止慧兒睡不著，薛如眉與趙薔二人也輾轉反側。

雖說們對太子殿下今夜來沒抱太大希，但到底有期待，自然也就無法平靜。

唯有姜雪容，早早便睡下了。

銀蟬勸道：“承徽不再等等麽？萬一待會兒太子殿下來了，您卻睡了，可怎麽好？”

姜雪容道：“我覺得太子殿下不會來的，不如睡覺。”

說罷，便轉上了床榻。

銀蟬看著的背影，一時又有些無奈，只得吹滅了燈。

姜雪容躺在陌生的床上，宮裏就是宮裏，哪怕是這麽偏僻的宮院，擺設也比在若水閣用的好。這的被褥、這致的幔帳……

閉上眼睛，又想起今晚的晚膳。

因們位分低，沒有小廚房，都是膳房送來的吃食，不過味道很好。可惜沒有那日進宮時吃到的兔子糕。

姜雪容想著兔子糕，困意漸漸襲來，了夢鄉。

睡了極好的一覺，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姜雪容又是被銀蟬醒的。

“承徽，承徽，該起了，今日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聽見請安兩個字，姜雪容的意識稍稍回籠。長嘆一聲，嘀咕道：“怎麽在哪裏都要請安……”

銀蟬與綠蕊伺候姜雪容梳洗裝扮後，姜雪容與慧兒們會合。

慧兒臉不佳，昨夜等得睡著了，也沒等來太子殿下。今日一早，急匆匆問邊丫鬟，昨夜太子殿下到底去了誰宮裏，得到的答案是太子殿下誰的宮裏也沒去，就歇在自己寢宮。

慧兒這才心好轉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

因而看見姜雪容來遲，不懟：“你怎麽來得這麽遲？若是耽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你擔待得起嗎？”

姜雪容垂下頭，只道：“對不起，姐姐。”

慧兒不依不饒：“你不是姜思嫻的妹妹麽？怎麽比差這麽多？”

姜雪容道：“姐姐說得是，我比我二姐姐差得多了。”

慧兒嗤了聲，覺得簡直是個窩囊廢，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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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梧宮。

皇後看著幾個年輕水靈的姑娘，笑容慈祥：“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皇後有些期待地問起：“昨夜太子去了誰宮中啊？”

慧兒位分最高，便是開口：“回皇後娘娘的話，昨夜太子殿下……沒來我們宮中，歇在了自己宮中。”

皇後臉變了變，這個徹兒……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太子一向醉心國事，你們既然進了東宮服侍太子，也該主一些，一些，為太子分憂才是。”

四人齊齊應下：“嬪妾明白了。”

皇後并未留們太久，便讓們回去了。

回到東宮之後，慧兒便讓人準備了些茶點，打算親自去乾元殿給蕭明徹送去。

皇後娘娘都發話了，讓們主一些、一些，當然要主一些。

慧兒帶著茶點到了乾元殿，卻被告知太子殿下今日不在宮中。

直到這日夜裏，太子殿下才回來。

慧兒命人盯著，得知太子殿下回來的消息，當即再次帶著吃食過來。

“殿下，殿下……”慧兒攔住蕭明徹去路，“您今日辛苦了，嬪妾親手給您燉了湯，您用一些吧。”

說是親手，其實是底下人燉的，慧兒十指不沾春水。

捧著湯，滿含期待地看向蕭明徹，希從他神中窺見一。

廊下的八角琉璃宮燈照出蕭明徹的影子，他面容冷峻，漠然道：“不必了。”

說罷，轉進了殿中，只留給慧兒一個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