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第 2 章

鄒若水口中的許久，約莫兩年。距離上一回得寵，已經過去兩年。

鄒若水得寵時，府裏下人們對若水閣的態度自然不敢怠慢，有什麽好東西也是著若水閣先挑。後來鄒若水失了寵，府裏下人對若水閣的態度便急轉直下，如今竟連要份羊都為難。

鄒若水猶豫著，似乎是到了該去找姜國公爭爭寵的時候了。

姜雪容撐著下嘆氣，心心念念的羊燒餅是吃不上了。

鄒若水回神道：“罷了，咱們改吃韭菜盒子吧。”

姜雪容也只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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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夫人辦事利落，賞花宴風風火火地辦起來，邀請了京中好些閨秀小姐，又請了好些適齡的郎君赴宴。

孫夫人忙得口幹舌燥，放下手中名冊，拿過白瓷茶盞，喝了口茶水潤嗓子，又忍不住一聲嘆息。

楊媽媽知曉孫夫人在嘆息什麽，寬道：“夫人寬心，二姑娘聰慧，定然會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

孫夫人擡眸：“但願與世子見過後，能想明白吧。”

孫夫人如此重視這場賞花宴，是因為此番賞花宴想讓姜思嫻回心轉意，見一見那位定北侯世子。至于其他人，都是順便。

轉眼便至賞花宴這日，天朗氣清，從支摘窗裏落進來，好像灑了一地的碎金。

姜雪容這回夢見的不是羊燒餅，而是白切，鮮可口，令人垂涎三尺。

銀蟬推著胳膊：“四姑娘該起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再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保準今日能讓您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姜雪容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繼續睡：“什麽如意郎君啊，讓我再睡一會兒吧，好銀蟬。”

說罷，便將整個人卷著被子往裏滾一圈，著床角，任銀蟬怎麽都沒反應。

銀蟬又氣又好笑，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番折騰下來，姜雪容終是多睡了兩刻鐘。這兩刻鐘是從梳妝的時間裏扣下來的，因而銀蟬只來得及給簡單梳了個得的發髻，臉上薄薄施了一層脂。

而後，便掐著點趕到了賞花宴。

孫夫人已經在招待賓客，一番寒暄過後，擡眸瞧見定北侯世子沈澤影。

“思嫻呢？”孫夫人問邊丫鬟，“去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

丫鬟應聲而退。

孫夫人看著沈澤影，面上浮出幾分滿意的笑意。

原本姜平與孫夫人商議兒婚事之時，孫夫人也不太願意，畢竟知曉這些年來兒對太子殿下的執念。作為一個母親，希兒能如願，得到自己所想得到的，過得開心。

另一方面，也私心裏期待著萬一太子殿下便改了主意，答應選妃，以的思嫻的才與貌，自然有很大機會能中選。若是能做太子妃，日後太子繼位，那的思嫻便是皇後。

可眼看著太子殿下那邊毫無靜，思嫻年歲又大了，是不好再拖。這位定北侯世子，年輕有為，相貌英俊，與思嫻倒是般配。孫夫人是極滿意的。

姜雪容到時，姊妹幾個早已經到了，正聚在一閑聊。們也都知道孫夫人今日打算撮合姜思嫻與沈澤，正八卦此事。

姜月華道：“這位定北侯世子倒是不錯的。”

姜蘭芷掩笑道：“那是自然，不然爹爹怎麽會想將二姐姐許給他？”

姜月華看了眼沈澤的方向，眸中閃過一嫉妒，也想有一樁好親事。

姜月華移開視線，在今日來的衆多年輕公子之中逡巡一圈，試圖尋找自己今日的目標。

可掃視一圈，發覺最出的還是沈澤。

沈澤與姜思嫻二人站在雕花欄桿旁，不知在說些什麽。沈澤臉上帶著清淺笑意，似乎對姜思嫻頗為滿意，反觀姜思嫻，愣著一張臉，仿佛沈澤欠了錢似的。

姜思嫻心裏只有太子殿下，又不願意嫁給定北侯世子……

姜月華心念一，忽地想，既然如此，未必沒有機會。左右今日只是相看，姜思嫻與沈澤也并未定下。

想罷，角微勾，起：“我去看花了。”

姜蘭芷看著姜月華背影，不屑道：“看什麽花啊？分明是去看人了。哎，四姐姐，我也去瞧瞧他們，你要不要一起？”

姜雪容搖頭：“你去吧，我便不去了。”

趴在人靠上打哈欠，比起相看男人，更想睡覺。

今日來的都是青年才俊不錯，可好吃懶做的名聲在外，那些青年才俊誰會瞧上啊？與其地湊上去浪費時間，還不如在這兒坐著躲懶休息，了就吃些糕點。

姜雪容對自己的婚事一點不著急，年歲還小，還能再拖兩年，即便拖到了不能再拖的時候，左右家中會看不下去，到時候肯定會幫忙讓嫁出去。

所以有什麽好急的呢？

再說了，定下親事就意味著不得不開始學規矩，想想就累。

如此想著，姜雪容心安理得地躲懶。

銀蟬在一旁替著急：“四姑娘，您應當主一些，與他們多多談，好歹個臉。”

姜雪容搖頭：“那他們就不能主來找我嗎？怎麽非得我主與他們談？”

銀蟬：“……”

您自己什麽樣您自己不清楚麽？

沈澤看著面前冷淡的姜思嫻，心中有些不悅，他知曉兩家人的意思，對姜思嫻此人也算滿意，因而才答應與接。可他堂堂定北侯世子，又不是非姜思嫻不可，何必要在這裏忍一張冷臉？

沈澤沒了耐心，斂起笑意道：“我瞧那邊的花不錯，姜二姑娘，先告辭了。”

姜思嫻并未挽留，仿佛得到了解般，起便走。

沈澤看著背影，冷笑一聲，亦是拂袖而去。

沈澤正在氣頭上，只覺得滿院的人聲喧囂都他煩悶，他視線四下打量一圈，快步走向角落的水邊涼亭。

涼亭周邊被綠樹遮住，沈澤進來才發現亭中有人，他一時有些為難，正退出去，又發現那姑娘正趴在桌上睡覺。

沈澤回頭看了眼，倒沒旁比這裏更安靜。

他放輕了步子，輕手輕腳在另一側坐下。

目不住被趴在桌上的姑娘吸引。

只見這姑娘白皙，睫羽纖長而濃，微微，勾起了沈澤興趣。

姜雪容方才讓銀蟬去取東西，自己忍不住趴著小憩，也未料到一睜開眼，會對上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遲鈍地嚇到，從石凳上直起，瑩潤的眸子著。

這一幕落在沈澤眼中，愈發顯得可。

沈澤原本被姜思嫻激起的火氣陡然消失無蹤，不失笑，自報家門：“我乃定北侯世子，沈澤，敢問姑娘芳名？”

姜雪容平素也跟著參加過一些宴會，不過一向只窩在角落，沈澤并未注意過。

姜雪容扯出一個笑容，道：“我姓姜，名雪容。”

沈澤眉頭微低：“你是姜思嫻的妹妹？”

姜雪容點頭：“那是我二姐姐，我在家中排第四。”

沈澤不聲打量著姜雪容，姜雪容貌不輸姜思嫻，只不過與姜思嫻是不同的，姜思嫻的更有攻擊，而姜雪容的則更憨。他聽說過姜家的況，姜思嫻子高傲，一向瞧不上幾位庶妹。

沈澤微微勾道：“姜四姑娘，你與你二姐姐還真是不同。”

姜雪容禮貌笑了笑：“我不及二姐姐十分之一。”

沈澤卻搖頭：“姜四姑娘這話便太過自謙了，姜二姑娘固然優秀，可姜四姑娘也不差。”

這便是客套話了，與姜思嫻之間的差距，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姜雪容只好再次禮貌一笑。

不知道沈澤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按說沈澤這會兒不是應當同二姐姐在相看麽？

沈澤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姜雪容咬，不知自己該不該走。正猶豫之際，銀蟬捧著一盤糕點回來。

“四姑娘……”銀蟬一進亭子，也被沈澤驚了驚。

姜雪容接過銀蟬手中的糕點，道：“這位是沈世子。”

銀蟬趕忙見了禮，退至姜雪容後，心中疑，這沈世子怎的會與四姑娘在一？

姜雪容本是想著此無人，又一時饞，這才讓銀蟬去取些糕點來吃。可突然來了個沈澤……姜雪容看著糕點，一時沒，轉念又想，沈世子在又如何，他又不可能瞧上自己，管他呢。

姜雪容手了塊糕點，送進裏，心滿意足，不微微瞇起雙眼，仿佛一只吃到了魚的小貓，委實可。

沈澤不由自主將目落在上。

察覺到沈澤的目，姜雪容將糕點往前推了推：“世子要不要嘗嘗？這糕點味道不錯。”

沈澤并未拒絕，也手拿了一塊品嘗後道：“原來姜四姑娘喜歡吃這樣口味的糕點，我家中廚子也會做一些與這很相像的，若有機會，一定讓姜四姑娘嘗嘗。”

聽到吃的，姜雪容眼睛一亮：“真的麽？那我可提前多謝世子了。”

不遠，姜月華看著姜雪容與沈澤相談甚歡的樣子，氣得直跺腳。方才暗中瞧著，見姜思嫻與沈澤不歡而散，便想趕湊上去，在沈澤面前個臉。可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沈澤便不見了。一番好找，竟發現沈澤又同姜雪容待在一。

好個姜雪容，手段倒是厲害，表面上還裝得不爭不搶的。

姜月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些，而後提著擺走進涼亭：“四妹妹，你別一個人待著了，那邊的花可開得正好呢。”

說罷，好似才發覺一旁坐著的沈澤，驚訝開口：“見過沈世子。”

沈澤道：“我貪個清淨，沒想到姜四姑娘也在。”

姜月華掩失笑：“讓沈世子見笑了，我家四妹妹一慣不際，打小啊就喜歡躲懶，旁人學東西，也懶不肯學。”

姜月華說著，作勢拿手指了姜雪容的腦袋，一副姐妹深的模樣。

姜雪容在姜家這些年，哪裏見過真正的姐妹深，們這些人一向只有表面上的和睦，一旦牽扯到什麽利益，總要爭來搶去的。已然看出來了，三姐姐這是故意在沈世子面前抹黑的形象。

不過對沈世子沒什麽興趣，沈世子份高貴，與本就不般配，何況定北侯府況複雜，即便退一萬步能讓嫁進去，都不想嫁。這麽麻煩，以後不知道多勞心勞力。

抹黑便抹黑吧，姜雪容懶得辯駁，只笑了笑。

姜月華又道：“既然沈世子也在，不如一道去瞧瞧那邊的花吧？”

沈澤看向姜雪容。

姜雪容正拒絕，姜月華不由分說拉起：“走吧，四妹妹。”

姜雪容只得跟著走。

三人出了涼亭，往花廊走。

姜月華挽著姜雪容胳膊，走在姜雪容與沈澤中間。

沈澤起初還會與姜雪容說幾句話，但漸漸話題便被姜月華主導，二人相談甚歡，只顯得姜雪容多餘。

“早就聽聞沈世子才華橫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姜月華驚喜道。

沈澤亦聽聞過姜月華的名聲，對頗有好：“姜三姑娘亦是才華橫溢。”

二人聊了許久，一直到宴會結束，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下回若有機會，再向姜三姑娘討教。”

“沈世子說笑了。”

賞花宴結束後，姜月華當即松開姜雪容的手，面上笑意也斂去，道：“沒想到四妹妹平日裏不聲不響的，算盤倒是打得好。可惜沈世子似乎不喜歡你這種草包。”

姜雪容心道，哪裏打了什麽算盤？方才分明全程做陪襯，一句話也不曾多說。

“三姐姐說得是，我就是草包。沈世子就是不喜歡我這種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