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堯禮余瞥到，終于跳價：“五千萬。”

這話一出，整個場安靜了一會兒。

楚白婉最終放棄加價。

另一個男人仍在堅持：“五千一百萬。”

傅堯禮挑了挑眉：“六千萬。”

現場更加安靜。

“六千萬第一次——六千萬第二次——六千萬第三次——。恭喜二十八號拍下四十九號‘玫瑰冠冕’。”

一片寂靜中，拍賣師的聲音格外清晰。

寧昭直覺傅堯禮拍下這頂玫瑰冠冕一定有他的理由。

否則他何必這麼執著？

周邊的人陸續起，寧昭也隨之站起。

傅堯禮跟在后，說：“昭昭，我需要去后臺一趟，主辦方剛剛給我發消息，讓我過去再驗一驗貨——你拍了幾號？我幫你一塊兒付款。”

寧昭剛要開口，一道聲音略顯突兀地。進來：“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寧昭和傅堯禮同時停下腳步。

男人穿過重重人群，好不容易才走到最后排。

他站定，吊兒郎當地說：“先生，關于剛剛的玫瑰冠冕，我想跟你借一步說話。”

寧昭見狀，知道和自己無關，便道：“小叔叔，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后臺找阮阮了。”

“好。”傅堯禮先應了寧昭，看著混進人群，逐漸走遠，這才把視線重新拉回到面前的男人上。

“有什麼事嗎？”傅堯禮開口。

他不認識面前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

“你好，我是……”

傅堯禮打斷他的自我介紹：“不必如此麻煩，直接說重點吧。”

寧昭還在后臺，他沒時間聽一個陌生人講述來龍去脈。

男人上下打量著傅堯禮。

他特意從深市過來，為的就是這頂玫瑰冠冕，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另一個競價對手，跳價過高，最終生生得他不再價。

他不清楚傅堯禮的份，也不知道傅堯禮的為人。

“那我就直說了，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頂玫瑰冠冕，我拍下它有很重要的用。”男人盡量收起自己的混不吝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客氣一些，“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六千萬……”

傅堯禮很淺淡地笑了一聲：“可是我也有很重要的用。”

男人剛想發作，記起來這是自己有求于人，語氣重新緩和下來：“我和我朋友馬上就要結婚了……”

“先生，你可以加價拍下來。”傅堯禮打斷他的話，語氣溫和，卻沒什麼溫度，“而不是來找我。”

傅堯禮本不多說，但想了想，還是補充：“還有，你說要送給朋友，難道我就不可以送給我的人嗎？”

男人一時哽住。

他確實能出得起六千一百萬，可再多，他就無法保證了，畢竟他原本的預期價只有五千萬。

“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件事，那麼我先失陪。”傅堯禮仍舊是四平八穩的語氣，禮貌又疏離，讓人懷疑什麼都激不起他的緒，更看不穿他心里在想什麼。

男人見傅堯禮不同意，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京城不是他的地盤，只是……

男人瞇起眼。

他在心里盤算著，踱步離開場。

-

“抱歉啊昭昭，今晚也沒去陪你。”阮相宜在后臺，一看到寧昭，便上來挽住，說。

寧昭是接到阮相宜的微信才過來的，聞言笑道：“沒事啦，你設計的兩件都好漂亮，我本來想都拍下來，想了想，還是留給別人一件吧。”

阮相宜了的手指：“你喜歡哪件直接告訴我啊，干嘛還要花錢來拍。”

“支持好朋友啊。”寧昭笑起來。

后臺都是來驗貨的客人，寧昭不著急，阮相宜拉著走到角落里：“你小叔叔回來了啊？

我剛在后臺聽到有人說二十八號是他。”

“嗯，對呀。”寧昭穿的是高跟鞋，站久了有些累，拉過一把空椅子，坐上去，“不過我也是剛知道。”

“他拍了四十九號，是要送給你嗎？”阮相宜好奇地問。

寧昭下意識否定：“不是吧，他都沒和我說。”

阮相宜的好奇心更重：“那是給誰的呢？難道他有朋友了？”

寧昭搖了搖頭。

后臺的簾幕被人掀起，伴著爽朗的笑聲。

阮相宜停住話頭，和寧昭一同看過去。

是傅堯禮和主辦方。

也不知是寧昭上有磁鐵還是怎樣，傅堯禮一踏進后臺便和對視上。

阮相宜拉著寧昭站起來：“走，我們也去看一下四十九號。”

兩人走到傅堯禮面前。

“傅哥大手筆啊。”阮相宜先開口，打趣道。

傅堯禮垂頭笑了聲，不作回答，只淡聲夸了一句：“你設計的作品很不錯。”

“快讓我們看一下，傅哥。”阮相宜眼神往那頂裝在水晶盒中的玫瑰冠冕上落。

主辦方看向傅堯禮。

傅堯禮頷首：“看吧。”

工作人員這才小心翼翼地扯開紅絨布。

十二盞水晶燈將玫瑰冠冕照得愈發彩流轉、奢侈華貴，讓人聯想到德華時期的公主。

阮相宜牽著寧昭靠近了一些，傅堯禮站在原地未。

他的視線只在玫瑰冠冕上停留了一會兒，便挪到寧昭上。

他站在寧昭的側后方，只能看見的小半個側臉和修長漂亮的天鵝頸。

也許是傅堯禮的目太過直白，寧昭有所知般回過頭來。

傅堯禮不退不避，迎著的眼睛，問：“好看嗎，昭昭？”

寧昭不明所以：“好看。”

傅堯禮點了點頭，扯開話題，對合作方說：“今天先到這兒吧。”

一旁一直舉著黑絨手套的工作人員：？

傅四公子這麼隨？

大價錢拍下都不一看一看的？

泰和老總一聽，忙讓工作人員把玫瑰冠冕回歸原樣，道：“好，明天會有專人送到傅宅去，我送您出去吧，傅總。”

“不必了，您留步。”傅堯禮下沖著寧昭和阮相宜的方向抬了抬，說，“我們一起出去。”

“好，好，那我們明天上午再見。”泰和老總很是熱地和傅堯禮握了握手。

……

酒店外。

傅堯禮站在臺階上，問寧昭：“昭昭，坐我的車回去嗎？”

寧昭擺手拒絕：“不要，我和阮阮一塊兒來的，我們一起回去就好啦。”

阮相宜推了推寧昭，把往傅堯禮邊推：“哎呀！我們兩個見面的日子多著呢，傅哥好不容易才回國一次，你不用管我，去陪傅哥吧。”

寧昭：我不是我沒有。

因為實在覺得丟臉，寧昭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和傅堯禮表白的事，包括阮相宜。

因此在阮相宜眼里，寧昭一直是那個喜歡黏在傅堯禮的小孩兒，而寧昭和傅堯禮之間令人落淚的親也一如既往的穩定且深厚。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寧昭不好再拒絕，便說：“那你路上小心一點哦，回到家給我發消息。”

“放心吧。”阮相宜拍了拍，對傅堯禮說，“那我先走了傅哥，你陪昭昭回去吧。”

“好。”傅堯禮聲音很輕松。

他想，幸好昭昭從小跟著他長大。

哪怕所有人都不知曉他的，也會在無形中為他創造機會。

……

待阮相宜離開后，傅堯禮和寧昭走進夜里。

“不是告訴過你，晚上參加活要記得帶一條披肩嗎，昭昭？”傅堯禮下西裝，覆在寧昭的肩上。

“夏天誒，我沒有那麼脆弱。”寧昭話雖這麼說，但到籠上來的溫暖后，還是不自覺拽住西服邊兒。

傅堯禮把的小作看在眼里，眼尾暈開笑：“走了，回家。”

等寧昭坐進車里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在場時傅堯禮說的話，覺得剛好可以趁此機會說明白。

待傅堯禮也落座后，寧昭系好安全帶，把西裝放到后座，頗為嚴肅地開口：“小叔叔，以后你不要總是想著給我付錢什麼的。”

傅堯禮剛搭上方向盤的手一。

“什麼意思？”他穩住聲線，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日里無異。

第17章 厄斯把在下。

夜燈在車窗外流淌星河，寧昭著玻璃上倒映的傅堯禮的廓。

“我現在已經年了，不再是小時候了，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寧昭說得一板一眼，語氣也端端正正，纖長的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我不能一直靠你和哥哥姐姐們，以后我喜歡什麼自己付錢就可以了。我有錢的。”

為了強調，補充：“上上周我拍下的蘇富比那套翡翠首飾，用的是自己基金賬戶的錢。”

寧昭雖然自小被生慣養，更是被哥哥姐姐們捧在手心上寵，但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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