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那時候并不知道自己會在第二天凌晨就接到國的電話匆忙趕航班回國，想也沒想就接過汽水一口答應，然后在第二天約定的時間沒有一句話就失約。

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短暫到本不足以在方宜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痕跡。

所以過去好幾年，直到這一刻鐘靜問到，跟紀臨舟是怎麼認識的，才回憶起來跟紀臨舟之間居然曾經還有過的一場集。

“怎麼不說話？”

鐘靜的消息又跳出來，還拍了拍的頭像。

方宜手上還拿著沒整理完的資料紙，打印出來的時間不久還有一水墨味道，讓鼻尖有些微微的意。

不知道要怎麼回鐘靜的話，只是在過了這麼久以后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門口的噴泉池前，仰頭答應紀臨舟說好的時候，紀臨舟好像是對笑了一下的。

那是他們從陌生人到現在為彼此法定意義上的伴后，只見過一次的笑，不是他一貫淡漠的、一晃而過的笑，而是人在真正到開心時候會出的笑容。

有幾張紙掉到了地毯上，方宜沒有去撿，只是拿起手機，給鐘靜回過去，

“嗯，不過我們算起來應該是認識很久了。”

—

紀臨舟公司的事顯然比方宜他們實驗室里更加的忙碌。

到周五下午，方宜已經連續五個工作日都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從學校食堂的電視里看見了他們公司的項目報道，其中還有一次紀臨舟本人出席的發布會。

因為過于出眾的外貌，當時在食堂吃飯的學弟學妹們還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慨，表示如果畢業后能夠去老板長這樣的公司上班，工資多都好說。

鐘靜當時也在，顯然也認出視頻里的人是紀臨舟，調侃的玩笑，

“雖然你老公看起來人不好相的，但對著這樣一張臉應該也沒什麼脾氣了。”

方宜低頭吃飯沒講話。

不知道要怎麼跟鐘靜說自己跟紀臨舟之間的關系，只是記著自己五天前曾經說過的話，等實驗室的項目一周后忙完。

最近幾天也確實沒有再對做什麼，每天晚上基本都是睡著后他才回來，有時候方宜半夜凌晨醒來他都還沒回家。

但早餐的時候一定能夠在餐桌上看見他，紀臨舟會送來實驗室，然后再去公司，晚上也安排了專門的司機來接回家。

方宜原本不喜歡他這樣安排，但自從跟鐘靜聊過以后想起曾經爽約過他一次，心里莫名對他有了一種愧疚的緒，一度很想告訴他，自己當時其實是真的有事。

但時隔幾年跟紀臨舟提這事，顯然是很沒有意義的。

連都差點忘記的記憶，對于紀臨舟而言肯定是更加不會記得。

離開實驗室之前，方宜跟導師定好了周末去郊外的山上采集標本的時間，上午七點一起在實驗室門口會合。

回去的車上方宜坐在后排跟平常一樣安靜，紀臨舟請的司機年紀不大，話比方宜還要，除了開車門的時候基本從來不會開口講話，這反而讓方宜覺得自在，這樣回家的路上可以盡的放空發呆。

方淮晝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打過來，方宜其實并不想接，但那邊似乎契而不舍，在一次沒接通后又打了過來，方宜從后視鏡里看見司機似乎看了一眼。

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宜，”

方淮晝一貫溫和散漫的聲音從那邊響起，

“在忙嗎？”

“沒有，”方宜把車窗降下來一點，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刮在臉上有些冰涼，

“怎麼了哥？”

方淮晝在那邊似乎很短暫的沉默了下，

“沒怎麼，有空怎麼不回家？”

他笑了笑，

語氣很淡，像開玩笑，

“結婚了就不回家了？”

方宜視線落在外面的巨大海報上，跟以往的投放廣告和海報不一樣，這次是中午跟鐘靜剛剛在食堂看過的那段紀臨舟的會議采訪，倍數放大的鏡頭也毫沒影響他那張臉，比起之前出現在這電子屏幕上的大牌廣告男明星都不輸，只是人的氣質怎麼能冷這樣。

“宜？”

方淮晝在那邊，

“怎麼不說話？”

方宜回過神，車子駛離開那段路段，視線里再看不見剛才的巨幅電子屏，收回視線，把車窗關上，

“剛剛有點事，”

“是家里有什麼事嗎？”

方淮晝那頭傳來點嘈雜的聲音，他似乎捂了下手機聽筒，換了個地方，然后才說，

“想你，周末有空回來吃個飯吧。”

方宜想了想，自己好像確實很久沒有回去看了，

“好，周日吧，我明天要去趟山上采集標本。”

方淮晝說好，掛斷電話之前他又不經意補充了一句，

“讓紀臨舟跟你一起。”

他似乎笑了下，玩笑的口吻，

“你們結婚還沒給我這個哥哥敬過酒呢。”

第22章 薄霧 “怎麼還沒好？”

方宜到家的時候第一件事還是去給自己養在臺的那盆蘭草澆水。

紀臨舟的那只打火機不知道怎麼又落在了臺的窗戶上。

方宜拿起打火機， 轉往客廳里面探了探頭，只有周姨在廚房做飯的聲音，除此之外每天這個時間家里都特別的安靜。

打火機躺在手掌心， 金屬的外殼材質放在室外已經凍得很冰涼。

沒有把打火機繼續留在這里，而是自己收起來放進了口袋里，不想讓紀臨舟再給的蘭草吸二手煙。

晚上紀臨舟回來的要比平常早一點，方宜正在房間收拾明天要去山上時候穿的服。

他們常穿的服在臥室的柜里， 方宜在里面的帽間找之前帶過來的沖鋒和登山鞋。

之前周嫂整理過， 不知道放在了什麼地方， 一直沒翻到。

紀臨舟進門的時候看見在帽間翻找，去浴室沖完臉出來還在里面。

“找什麼？”

他走到柜前， 隨手拉開屜，一邊解自己的襯衫一邊問。

他剛剛洗完臉， 有很清爽好聞的剃須水味道，方宜把手上的服放下，

“我之前的登山的鞋子外套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紀臨舟扯領帶的作停下， 往帽間里看了眼，

“找這個做什麼？”

他邊說邊走過去， 視線在被翻的有些的帽間里掃了一圈， 幫一起找。

方宜頓了頓，還是開口說，

“明天要跟導師去山上采集標本。”

像是擔心他會以為自己故意逃避原本約定的時間，又解釋找補了一句，

“晚上就回來。”

紀臨舟站在一旁， 已經從帽間上方的格層里取出來說的登山服，他低頭看，把登山服遞給， 臉上神很平靜，

“需要我去接你嗎？”

方宜愣了下，抱著懷里的登山服，搖頭，

“不用，導師開車帶我們過去，采集完標本會一起下山。”

紀臨舟眉梢抬了抬，面上看不出什麼緒起伏，繼續低頭解襯衫，

“行。”

“哦，還有一件事。”

方宜抱著登山服準備出去，忽然又想到下午在車上的時候接到的電話。

紀臨舟沒轉頭，帽間的燈下他側臉冷峻英，比白天在鏡頭里看見的時候更為優越。

方宜不知道為什麼話到邊忽然有點卡殼，腦海里冒出來另外更想說的話。

“怎麼？”

紀臨舟轉過臉看，發現看著自己有些走神的表，停頓了下，，

“方宜。”

“哦，”

方宜有些遲緩地說，

“我哥下午打電話說讓我們周末回趟家，之前婚禮的時候他都沒在。”

“嗯，”紀臨舟松開解領帶的手，一側肩膀靠著帽間的門，視線落在臉上，不咸不淡道，

“等你明天忙完后再說。”

方宜覺得他的目有點奇怪，也有點不自在，轉抱著服準備出去。

“等等，”

紀臨舟開口住。

方宜啊了聲，轉頭看他。

紀臨舟站在原地沒，只說，

“幫我解一下領帶。”

他口吻再平常不過，目就那樣淡淡地落在上。

方宜看著他，抱著手里的登山服，很明顯的有些愣住。

張了張，很想說，你自己不會嗎，但又沒說出口。

可能是因為他剛剛才幫自己找了登山服，也可能是因為最近才想起曾經放過他鴿子。

“哦，好。”

方宜走過去，把登山服放在一旁，手去幫他解襯衫領帶。

領帶有些打結，可能是剛才他扯了幾次都沒扯開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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