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臣政確實不計較。
他和一個小孩兒計較什麼。
比起這個,他更擔心小朋友會和他計較他先前瞞份的事。
人果然不能立flag,打臉來得太快。
“某種程度上,杪杪也不算罵我,實話實說。”
在杪杪的視角看來,他確實古板無聊,兩人幾乎聊不到一塊去。
歲杪瞄了他一眼,踩著小碎步跑到他旁邊,踮起腳尖說悄悄話,“不是實話。”
小姑娘看起來有點。
話只說了前半句,便不肯再往下說。
周臣政也不催,由擰糾結。
見兩位母上大人回前廳,他便牽起歲杪的手慢步跟上。
——杪杪不僅說過他力氣大,還說過他的步子大。
歲杪被他牽著走了好久,才曲肘推他,“你干嘛不問我,我下面要說什麼。”
“等你自己想說的時候再說。”
沒什麼好催促的,畢竟他也沒有很好奇。
小孩兒能說出什麼話來。
“你問,快點。”蠻要求。
“嗯…那杪杪下半句想說什麼,為什麼要說不是實話。”
“我不太好意思說。”
周臣政斂眸看。
眼里盡是小姑娘想說又糾結的表。
他停步駐足,微微傾低頭,側耳,“那小點聲,說悄悄話,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
走在前面的兩位母上大人已經進了屋。
外面只剩下他們兩個。
歲杪靠近他耳朵,風一吹,西府海棠的清冽冷香便和的甜的嗓音一同撲面而來,“我說你不行,這個不是實話。”
“哦,杪杪就想說這個啊。”
男人眉目間化開和的笑意。
歲杪惱,突然兇起來:“怎麼啦?說這個不行嗎?你有意見嗎?”
“行,我沒有意見。”
周臣政直起了耳垂,上面殘留了一點的余溫,
“謝謝杪杪的認可。”
“……”
歲杪覺得周臣政犯規了。
他居然頂著一張無比的臉,用那麼認真的口吻,和討論這種話題。
偏頭看過去,男人鼻梁上架著的無框眼鏡,邊緣泛著點白,吸引了的視線。
歲杪只有余注意到一點點不明顯的弧度,在他的角。
他好像在笑?
歲杪不大確定。
**
——周臣政耍了。
這是歲杪在領證前三天,才反應過來的一件事。
知道所謂的周就是的結婚對象時,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當著正主的面罵過人家的緒當中,完全忽略了從一開始周臣政就在耍的事實。
一見面,把自己家底亮個底朝天。
周臣政問什麼,答什麼。
結果到最后,連人家名字什麼都不清楚。
不愧是險狡詐、詭計多端的壞男人!
他肯定在心里笑話那副傻樣。
歲杪越想越生氣。
才不要和那個壞男人結婚。
但現在跑也跑不了,兩家人都見過面、吃過飯,把這事正兒八經地拿到臺面上說過了。
而且要是臨時反悔,歲瀾士肯定不會饒過。
得想個辦法,讓周家退婚。
歲杪陷了沉思。
一分鐘后,歲杪決定把這事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訴棠溪妍。
視頻里,小臉一拉,就差把“怎麼辦”三個大字寫在臉上。
“我也無能為力啊十二,除非你肚子里揣了別的男人的崽,不然周家有什麼理由好退婚的,能娶到你,是那老男人的福氣好伐。”
“是吧!我年輕又貌,他能娶到我,真是他修了八輩子來的福分。”歲杪神氣了一句。
“杪杪妹妹——”
蹲守在棠溪妍房間門口的棠溪樾,聽到歲杪的聲音后,當即沖了進去,跪到床前。
棠溪妍一腳踹開他,“別妹妹了,你妹妹要嫁人了。”
“嫁誰?”棠溪樾當即嚴陣以待。
“你又不認識,告訴你干嘛。”棠溪妍白了哥一眼,“你以后有點邊界,還有,別隨便進我房間。”
“你是我妹,你房間我怎麼不能進了。”
棠溪樾不服氣地站起,奪過手機,朝視頻里的笑得諂,“杪杪妹妹,晚上好呀。”
歲杪:“你有點聒噪。”
他一出現,手機里就吵嚷得不停。
腦殼疼。
棠溪樾強歡笑。
棠溪妍站在床上,試圖把手機搶回來,三番五次失敗,惱怒:“棠溪樾!”
“把手機還我!”
“你就讓我看看杪杪妹妹嘛,你都說要結婚了,我趁沒結婚前多看——”
“媽—!!!”
棠溪妍打斷他,拔高音量朝外面喊,“我哥說他我,想和我結——”
棠溪樾手忙腳地扔了手機,一把將人拽倒在床上,捂著的,“棠溪妍,你想毀了這個家嗎!”
“唔唔!”
棠溪樾拿開手,“有些玩笑不能開,你知不知道!”
“起開。”
棠溪妍屈膝踢向他部,“再進我房間,我直接給你絕育。”
“,棠溪妍我說你沒心沒肺真一點沒說錯!”
棠溪樾狼狽起,疼得額角青筋鼓,弓著腰慢吞吞地離開臥室。
棠溪妍立馬跟上去,把門反鎖。
“十二?”
“嗯,你哥走了?”
“走了,他這個人煩死了,你討厭他歸討厭他,可不許連帶我。”
“當然不會了,我剛剛在思考你說的那句話。”
歲杪看起來很嚴肅。
棠溪妍愣了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歲杪說:“如果我真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周家肯定會退婚。”
棠溪妍:!!!
嚇得一冷汗,
“別!我剛就隨口一說,不至于拿這個開玩笑,你要真干了,你媽不得打斷你。”
“那怎麼辦嘛,我可一點不想和他結婚。”歲杪氣得腮幫子鼓囊囊的,像河豚,
“他一早就知道我的份,還跟我裝,要不是這次他來我家,他是打算瞞到我和他領證那天是吧。”
“嗯……”棠溪妍沉半晌,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餿主意,
“那你結婚后不許和他牽手親睡覺,讓他看得到吃不著,急死他。”
歲杪一撅:“這還是結婚。”
“但你能報復他,對不對?”
歲杪一想,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對不對?”
“對!”
歲杪覺得棠溪妍真是軍師。
“但是——”
想起和周臣政的初次見面,歲杪又蔫了。
那個冷淡的壞男人在明知道份的況下,還趕下車。
兩人唯一一次還是因為著了方志明的道。
他吃不到真的會著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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