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的學生不,在經過地上一個銅印章時紛紛繞開,靜安回頭去看沈西淮,側頭就見他正要踩上去,手想拽住他,但終歸不太合適,又訕訕收了手。
有路過的學生沖沈西淮打趣:“You’re not going to get a 4.0!”
見沈西淮看過來,靜安解釋:“他們說踩上這個印章,平均績點就達不到4.0。”
沈西淮笑得不以為意,卻還是問:“那現在怎麼辦”
靜安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這位老同學,他眉目清朗,笑起來卻帶一些氣。他的T恤特別白,上面的logo顯示價格不菲,下擺束在腰里,那條前不久剛出的皮帶就夠一個月房租。
對比之下,靜安100塊的白T恰好就驗證了別校學生對伯克利的調侃,伯克利學生普遍不打扮,不修邊幅,被戲稱為Berkeley Goggles。
而眼前玉樹臨風的“貴公子”,是真的很貴。
他臉上的笑也尤其惹眼。
靜安趕時間,還是在鐘樓附近繞了下路,把沈西淮帶到一個石球前。
“你一下,了就有可能拿4.0了。”
沈西淮的績向來很好,靜安并不覺得他會信這些,下一刻卻真的見他將手到那顆4.0球上。
靜安有些意外,頭頂很刺眼,用手擋在額前,看清沈西淮細長干凈的手指。
兩人順著坡路往下,靜安問:“你I-20找到了麼”
I-20某種程度相當于留學生的通行證,丟掉會很棘手,甚至有可能被驅逐出境。
沈西淮經常會在群里約飯,群里的人跟他親疏不一,他卻習慣一一詢問。靜安很看群,點進去多半是因為被他點名,然后回一句要趕作業。上回多看了兩眼,見他說I-20不知道丟去了哪兒。
沈西淮卻反問:“上次一起吃飯你好像沒來”
大概是他那次在飯桌上解釋過,但靜安沒去。那天忙完去校外剪劉海,又被60金的價格給嚇了回來,改自己手,剪得殘缺不一,現在還沒長好。
“嗯,作業太多了。”
這話算不上撒謊,作業確實多,只是那天早早寫完,沒去吃飯是因為跟鄭暮瀟約好線上視頻,不好經常找程煙問編程題,偶爾會求助這位高中同桌。
沈西淮似是沒聽見的話,只說:“I-20找回來了。”
靜安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到山腳下,靜安給沈西淮買了杯鱷梨,自己要了希臘酸,又順便買了一袋面包碎當晚餐。
要去付錢,沈西淮先一步刷了卡。
他沒給靜安說話的機會,轉在前面兩步等,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下周橄欖球賽,程煙讓我來接你們,到時候別遲到了。”
伯克利和斯坦福的恨仇可以追溯到上世紀,每年秋季兩校會聯合舉辦一場“Big Game”橄欖球大賽,一決雌雄。這一年的主場在斯坦福。
靜安沒有太大興趣,“程煙們會去,我就不去了。”
仍舊把看橄欖球賽的時間用來學習,不久后程煙上一起去Napa參觀葡萄酒莊,去時坐程煙的車,回來坐的是沈西淮的勞斯萊斯。
走得累了,在車上昏昏睡,約聽見前排的同學在和沈西淮聊天。
斯坦福偏僻,對學生來說學習就是全部,想要社的話可以去Cardinal Nights,周末會有不活,偶爾會發免費的電影票和球賽門票,如果資格符合的話,能加兄弟會或者姐妹會。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
靜安從沈西淮里得知了這些訊息,朦朧中在想,沈西淮的聲音好像很適合睡覺的時候聽一聽。
第9章
車子一路從納帕谷開回伯克利,靜安被旁邊同學喊醒,又聽前頭的人問:“靜安,你去嗎”
“什麼”
“Touchy Feely。”
靜安立即清醒,還沒弄明白就回:“去。”
沈西淮就讀的斯坦福商學院屬于Top2,哈佛商學院意在培養大企業的中高層管理,而斯坦福是企業家的輸送源,它教學生如何把創意商業化、怎樣做產品和市場、怎樣理人際關系……
斯坦福商學院有兩門課程最歡迎,一門Path to Power,主張馬基雅維利主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有一門是價值觀幾乎與之對立的Touchy Feely。
Touchy Feely學名“人際關系力學”,好比牛頓定律意在解釋之間互的規律,它則試圖去研究人的“覺”,解釋人與人之間互的規律,也被戲稱為“公開表課”。
去上課的學生就是這門課的實驗小白鼠。
那天沈西淮開車來伯克利接們,有段時間沒見,靜安又恰巧被剩到副駕駛座,多有些尷尬。好在每天睡不夠,上車就歪頭昏睡過去。
后來手機響,是鄭暮瀟催編程作業,原本打算檢查一遍,現在直接發了過去。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旁邊沈西淮忽然說:“從伯克利到斯坦福要經過48個紅綠燈。”
靜安有些詫異,“你數過”
“嗯,走Hesperian會更近,不過紅綠燈的數量翻了一倍多,一百多個,花的時間也就更久。”
之前靜安沿著Big C 爬山,會邊聽音樂邊數遇到的小松鼠,而沈西淮竟然用數紅綠燈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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