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想問什麼？”

梅襄問：“你覺得你自己好看嗎？”

寶婳忽然一怔，發覺是個無關要的問題。

一頭霧水，遲疑著他的意圖，頗是為難道:“應當是好看的，旁人、旁人都夸我像個仙一樣……”

倒是一點都不謙虛。

梅襄忍住笑，又垂眸問:“有我好看嗎？”

寶婳愣著了。

有他好看嗎？

那雙清瑩的雙眸便不由自主地仰起，對上他那雙幽黑的眼睛。

寶婳心中似有一細弦輕撥了一下，令心跳微微紊。

“沒、沒有……”

梅襄漫不經心說道：“那就是了，所以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明白了嗎？”

他那張臉仿佛可信度十足，竟寶婳不知不覺地就信了一半。

“所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他忽然更加得輕問，語氣恍若哄。

寶婳遲疑地看著他。

他便取出一枚避孕作用的丸子，聲線和，“這丸藥需要旁人口涎滋潤我才能服用……”

他話未說完，寶婳便立馬抬手捂住了，眼睫。

梅襄的話頭止住，方才那陣如沐春風的溫和也隨之消失。

他臉上的表頗是憾。

大概是沒想到都這麼蠢了，結果還沒蠢到相信這樣理由的地步。

他真是低估了的智商。

——竟然還沒蠢到家去。

“看樣子我今天是騙不到你了啊。”

他仿佛失。

寶婳抖抖瑟瑟，故作自信，“所以二爺就死心吧，我……我這個人沒那麼好騙的。”

他輕笑一聲，忽然抬手將臉頰一掐。

沒那麼好騙的寶婳冷不丁地被他掐得臉頰鼓鼓。

像個驚慌失措的小倉鼠。

他把那藥丸輕輕一拋，丟進里，將脖子一順。

“咕咚”一聲，藥丸進腹。

梅襄冷然掃一眼，轉過去。

寶婳嚇死，這回到連忙抓住他擺。

“二爺給我吃了什麼？”

寶婳快要哭了。

梅襄拍開的手指，謊話信手拈來，“是世外高人給我的藥，說是吃了以后可以讓別人喜歡上我。”

寶婳一聽，嚇出一冷汗。

“你現在有什麼覺？”梅襄緩緩問道。

寶婳小臉煞白，竟認真地了一下。

好像……肚子里熱熱的，后背涼嗖嗖的，難道這就是藥效發作了？

“完……完了。”寶婳無措地握住袖口。

梅襄挑眉，聽見甚是沮喪道:“二爺……二爺好像比以前看上去更好看了。”

梅襄了眉心，著實是忍笑不已。

“這樣啊……”

他施施然一笑，角粲然，“那我日后就可以拿給我心上人吃，好喜歡上我了。”

寶婳眸里滿是不可置信，連忙搖頭，“二爺這樣做是強搶民……”

梅襄漫不經心地斟滿茶，“我喜歡的自然是要搶的。”

寶婳震驚地看著他，“那子被你搶去也會以死明志。”

畢竟戲本里都是這麼寫的。

“誰告訴你我要得是活的？”

梅襄出冷笑，“我要的東西就算是死了，也都得是我的。”

他的眸陡然一轉，幽深之仿佛沉著幽暗深淵，那深淵能吞魂奪魄，著人心甘愿朝那萬劫不復邁……

寶婳不知道是被他這可怕的說辭給嚇到，還是被他那雙不寒而栗的深眸給嚇到，竟又退卻半步一屁地摔坐在了地上。

恰逢梅衾從外面回來，便瞧見寶婳狼狽的模樣。

在對面，梅襄捧著茶盞，容蒼白。

他緩緩朝梅衾看去，出人淺笑，“看樣子，寶婳還是怕我，你帶回去好生安才是。”

他完全是個脆弱的哥哥，將溫無害、與世無爭表現得淋漓盡致。

第6章

寶婳失魂落魄得很，竟滿腦子都是方才二公子那張如玉雕琢的臉。

看著腳下的路，疑心是藥效太深，愈是強調不能去想，反而愈發抹不去他那張人至深的臉。

梅衾忽地頓住，寶婳腦袋便輕輕地磕在他的背上。

寶婳如夢初醒，連忙退開。

結果這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牽著梅衾的袖子。

訕訕地松開手，“我一直都牽著爺的袖子？”

梅衾角噙著笑意，“是啊，離開的時候，你一直牽著我的袖子。”

寶婳終于到有些臉熱，這樣做，三公子竟也能好脾氣地縱容著。

難怪走的時候，梅襄看著的眼神都一直有些怪異。

一個奴婢，在梅襄面前這樣，豈不是一副仗著三公子寵的模樣挑釁對方？

梅衾與道：“寶婳，二哥他人很好，你不要想太多了。”

寶婳見他這樣信任對方，一肚子的話就更不敢說出，只能吞著石頭一般，沉默地點了點頭。

回到繡春院后，梅衾忽然問寶婳生辰是什麼時候。

寶婳小聲地答他，“我也不記得從前的事兒了，所以也不記得自己生辰。”

梅衾對此也不奇怪。

許多人生來便要多些坎坷，莫要說生辰，可能連自己父母是何人都無法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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