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墨在背后悄悄了盛喬的胳膊,示意好歹打個招呼,盛喬咬了咬,還是沒說話,直接越過眾人上了馬車。
誰都沒想到盛喬會直接跑掉,尤其是虞思敏,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孟絮也面尷尬之,看向鄭墨。
鄭墨一邊努力打圓場,一邊給紀明實使眼,讓他去追盛喬。
但就在這一會兒,徐肅年已經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小娘子……”
他顧不得別人怎麼想,直接跟著盛喬上了馬車,“你怎麼了?”
盛喬坐在馬車的角落,臉很難看,看到徐肅年追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認識這麼久了,徐肅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盛喬這幅模樣,在他心里,盛喬向來是活潑的,開朗的,即便曾因婚事煩惱,卻也不曾低落至此。
不知道那郎和盛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會讓出這幅表。
見盛喬不愿意說,徐肅年也不知道是該繼續追問,還是出聲安。
這時,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徐肅年蹙了下眉,開車簾去看,見方才那個郎正朝馬車的方向走過來。
盛喬顯然也看到了,本不想再見到虞思敏,催促道:“不要等他們了,我們先回去吧。”
徐肅年下心里的疑,沒再問,只聽話地去駕車。
下午盛喬沒有課,反倒是徐肅年,要給孩子們上第一堂騎課。
他將盛喬送回院子的路上,就已經在琢磨怎麼推掉,誰知盛喬本沒給他機會,回去之后就立刻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任他怎麼敲門都不理。徐肅年又等了許久,可盛喬也只說自己想睡覺,讓他快點離開。
隔著一扇門,徐肅年都能聽出盛喬的語氣不對,他嘆口氣,到底沒再敲門,想著等下課之后再來找。
誰知下課回到院子,又看到了齊甄送來的信,他立刻拆開來看,原來是州下轄幾個州縣的員都來了州,今日要辦接風宴,盧燁擔心他們是知道了什麼,忙寫信請徐肅年拿主意。
這是正事,徐肅年不敢耽擱,等理完再回濟善堂時,天已經黑了。
徐肅年本想直接就去盛喬的院子找,想了想,又先回房沐浴更,然后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狹長的錦盒,這才過去。
盛喬一直沒出房間,下午又氣又傷心一點不覺得,因此連晚膳都沒吃,可這會兒緒過去,一下又想吃東西了。
們的院子是有小廚房的,只是這個時辰廚娘大約都已經休息了,幸好房間里還有些點心,盛喬下床去拿,忽然聽到房門被人輕輕扣了兩聲。
盛喬還以為是鄭墨過來了,放下點心去開門,不想來的竟然是徐安。
這齋舍住的都是子,他這麼晚還過來干什麼?盛喬一下子愣住。
徐肅年也沒想到盛喬這麼輕易就把門打開了,表也有些愣怔,但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紅腫的眼睛,立刻皺起眉,問:“你哭過了?”
盛喬第一反應是了自己的臉,然后立刻就想把門關上。
但徐肅年比作更快,在關門之前就直接進了房門。
盛喬被他嚇到了,“你你你你,誰讓你進來了。”
徐肅年先發制人,“小點聲,你想讓你表姐聽到嗎?”
盛喬一下子閉了,可眼睛還瞪得圓圓的。
見出這幅表,徐肅年就知道的心大約已經沒有中午那麼糟糕了,于是故意逗,“眼睛都哭腫了,還能瞪人。”
盛喬果然不再瞪他,拿兩只手飛快地捂住眼睛,低聲音趕人,“你快出去呀!”
徐肅年繞到的面前,窮追不舍,“擋著臉做什麼?”
也不知下午到底哭了多久,盛喬此時的聲音都有些發啞,甕聲甕氣地說:“你不是都說了麼,我眼睛腫了,不能見人。”
徐肅年明知故問,“為什麼不能見人。”
這人好煩,好啰嗦。盛喬覺得自己又要被氣哭了,于是用左邊胳膊擋著眼睛,另一只手使勁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反正就是不許看,你快走,快走!”
徐肅年沒有繃著勁兒,就那麼順著的力道后退,直到退到了桌子邊,徐肅年一手撐住桌沿,一手扶住盛喬的肩膀,認輸道:“好了別生氣,我不說了。”
他的語氣那麼溫,完全不是平時那不饒人的樣子,盛喬卻莫名更想哭了,連忙背過了子。
“我沒生氣,”賭氣似的,“只是不想看到你。”
“有東西送你也不想看?”徐肅年說著,把手里的錦匣繞到面前揮了揮。
盛喬擋著臉,看不清是什麼,卻被這話勾出了好奇心。
徐肅年也沒再繼續逗,走到面前,直接打開了匣子。
盛喬把手指稍稍挪開了些,過指去看,那是一個長長的匣子,看形狀像是放字畫用的。
果然打開之后,里面放的是一個卷軸。
看著有些眼啊。
徐肅年將卷軸緩緩打開。
盛喬終于想起來,這不是上午發給他讓他練字的宣紙麼。
不過紙上沒有字,只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畫。
畫的……是。
第17章 舊事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你……”盛喬盯著那畫看了半天,又驚又喜地問道,“這是你畫的?”
這畫雖然簡單,只有一個子的半像,但每一筆都畫得很致,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底在,至盛喬自認自己畫不了這般細好看。
徐安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徐肅年早就想好了說辭,“小時候學過幾年,長大了也曾靠賣畫為生,只是來錢太慢,漸漸地就不怎麼畫了。”
原來是這樣,盛喬并未懷疑,又看向那副畫,問:“這是送給我的?”
徐肅年揚了揚眉,反問道:“畫的是你,不送給你送給誰?”
從小到大盛喬收過的禮無數,這幅畫算是最簡陋最不值錢的一個,但這是專門畫給的。
盛喬心里,卻不饒人,“明明讓你寫字,你卻畫我。”
徐肅年如何看不出在,卻故意道:“原來不喜歡啊,那算
了,我收回去吧。”
說著就要把那畫卷拿回來,盛喬下意識就要去搶,可作太慢,一下沒搶到,仰頭時正看到男人眼里的戲謔。
就知道逗,這時候也總要逗。
盛喬生氣地瞪他一眼,干脆轉過,“那你拿走吧。”
徐肅年見真生氣了,忙把畫遞回去,哄道:“明知道我是逗你的,怎麼還真生氣?”
盛喬的緒卻一下子上來了,紅腫未消的眼睛浸了淚,委屈地看著他一眼。
那一眼似嗔似怨,徐肅年覺心臟都了幾分,張了張口,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盛喬也不想再理他了,但也沒趕他,只把他推開走到人榻上坐下。
徐肅年見這樣,就知道還是再為白日的事傷心,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到的邊,問道:“你和那位娘子之前發生過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不如和我說說如何。”
盛喬抬頭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猶豫,沒有開口。
徐肅年沒哄過小娘子,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腹稿,才說:“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畢竟已經過去那麼久,若是一直放在心里,傷的只會是自己,不如同我說說,也能發泄一番緒。”
說得也不算沒道理,盛喬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虞思敏,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
“虞?”這個姓氏可不算常見,徐肅年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問道,“難道是虞正河?”
“你竟知道?”盛喬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虞家原本也在州,和我外祖家關系很近,后來虞思敏地父親升到了長安,我外祖父還特意給我阿爹寫信,后來虞思敏就到我在的鴻鵠書院來讀書了。”
虞正河的職不低,可虞家在長安沒有基,初至長安,估很多世家大族都不愿結,燕國公府能在這時出援手,只怕對虞家的好不只一點半點。
只是他怎麼沒聽說過虞家還和燕國公府有過往來。
徐肅年眸中閃過無數思緒,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只配合地問道:“之后呢?”
盛喬的聲音不大,還帶著一點哭過之后的喑啞,聽著有些可憐。
“后來,我們就認識了,然后關系也越來越好……”
那時候盛喬年紀還小,在鴻鵠書院里一直都是被照顧的,但是虞思敏比還小上幾個月,再加上初到長安城總有些怯懦,不敢和別人說話,就每天都黏著盛喬。
盛喬其實也不是沒有朋友,畢竟出燕國公府,書院里沒有幾個人的份能比還尊貴。
只是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樣的,有的依仗份,有的是憑借真心。
盛喬在書院雖然被眾星捧月,可仍然覺得孤獨,直到虞思敏到了書院之后,盛喬無盛放的熱和保護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兩個人很快了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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